半夜。
    莫奈在床上來回翻滾，歎息聲攪動了窗外的夜色，樹影婆娑。
    “哎呀，煩死了。”一股腦兒坐起來，莫奈用腳將被子踢開，下了床，胡亂穿上鞋子和套上外套，朝門走去。
    酒店的過道靜靜的，時間是半夜一點鍾，莫奈晃著身體，腦子裏冒出“孤魂野鬼”這樣的字眼。
    “都是你。”莫奈狠狠地向地上跺了一腳。
    “都是誰？”微微的笑意夾帶著話語。
    驚愕了一下，莫奈緩緩抬起頭，見到顧炎站在電梯門口悠悠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在這？”
    “和你一樣。”顧炎認真回答道。
    莫奈怔住了，而後失語苦笑了一番，“走吧，既然我們都是因為彼此。”
    顧炎點點頭，低頭看了手上的時間，“咖啡廳還沒有關門。”
    明白意思，莫奈乖乖地跟了顧炎來到一樓的咖啡廳。
    咖啡廳內隻散落了兩三個人，顧炎找了個偏僻的位子坐下，喚來服務生，隨即問道：“你喝什麼？”
    遲疑了一秒，莫奈開口答道：“咖啡。”
    顧炎將頭抬起，看著莫奈的臉，說道：“你打算一夜不眠？”
    莫奈搖搖頭，“我喝咖啡會睡得更好。”
    旁邊等著的服務生忍不住笑了一聲，莫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闔上單子，“麻煩兩杯卡布奇諾。”
    服務生點頭應允，轉身離開。
    莫奈饒有興致地看著顧炎，在這樣的氣氛下，她忘記了尷尬。
    “我打算一夜不眠。”看著莫奈的表情，顧炎了然她的想法。
    “工作？”
    “一半。”
    還有一半，莫奈不敢問。
    服務生送來了咖啡，顧炎接過，抿了一口。
    “我的工作完了。”
    “嗯。”
    “明天早上我想要回學校了。”
    “嗯。”
    “莫奈，你在躲什麼？”顧炎盯著莫奈的眼，問道。
    “沒有。”
    “那你是覺得歉意？”
    一語命中，莫奈無話。
    知道自己說中了，顧炎苦笑，“愛不愛是人的自由。我自己選的，和你沒有關係。”
    其實，更多的是，畏懼，莫奈沒有說出口。
    他太冷靜，太深刻，讓她有距離感，畏懼感。
    想起了安，莫奈想到，她卻沒有壓力。
    “我先回房間了，希望這次發布會順利。”
    莫奈推開身下的座椅，起身欠了欠身，款款走了。
    顧炎望著她的背影，隻是覺得有些苦澀。
    即便，你有自由，可是，我又難免自私地希望，你也和我一樣。
    一樣，愛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奈敲了梓敬的房門。
    良久，梓敬開了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莫奈身後的行李，“你要走了？”
    莫奈點點頭。
    “那注意安全，記得回未濃。”說完，梓敬就關上了房門。
    莫奈在原地無奈。
    房門內梓敬再次撲到床上，喃喃自語道：“沒天理。”
    昨天半夜兩點半，顧炎就敲了自己的房門把自己吵醒，結果隻放下一句“莫奈要回去了，你要善後。”就走了，今天大早又被當事人叫醒。
    梓敬抓過枕頭蒙住頭，繼續睡起回籠美夢來。
    門外莫奈拖著行李，出了酒店，向機場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