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是我路過的最美麗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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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慕筱川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閑逛,看滿城的繁華與喧囂,會發現我們真的很渺小,就算自己多麼出色,被放在這個城市裏,我們隻適合做一粒沙。
我身旁的他,多日未曾謀麵,他消瘦到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在霓虹燈的光影下,才注意到,剛剛在藍天,可能根本就沒有仔細端詳,看著真的令人好生心疼。
他的笑容,如水仙般綻放,他可能是佯裝微笑的吧?竟然冒出這樣的想法,我難道瘋了,真的被他騙怕了?所以認為他很虛偽?不是的,不可能,慕筱川他還是最完美的。此刻,真感覺他會消失一樣。
對於剛剛在藍天發生的事情,我怕慕筱川會有所顧忌,所以當他談到那件事的時候,我一口岔開了,我不想再次因為這件事,他離開我的世界,就那樣消失,我再也不要他這樣,因為慕筱川比我更害怕。忽然間,很討厭那個男生,憑什麼說出那樣的話,慕筱川的事情用不著他來評價,他沒資格。我時刻關注著筱川的表情,發現他根本沒有什麼,也許掩飾的很好吧…
那晚,慕筱川就感覺變了一個人,笑容,燦若星辰,真的很喜歡那個時候的他,然而卻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當時並沒有多想,隻是沒想到今晚是我見他的最後一麵。
靜雅,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我點點頭,就好像在機械化運動。
筱川帶我來到的那個地方,讓我感覺絲絲甜蜜,不僅僅是感動,而且忽然覺得他是了解我的,是我生命中那個溫柔恬靜的天使。
大片大片的香樟葉,相互交錯著,即使在晚上,我還是覺得香樟葉上流淌著綠意,這種感覺讓我的心可以靜下來。來到這個到處都是綠色的地方,情不自禁想到筱川他家門前的那一段香樟路,也讓我莫名地想起哥,想起那個時候,他也答應過我要去一個充滿綠色又有藍色天空的地方,可是最終他沒有實現他的諾言。努力使自自己不再想起哥,所以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著香樟樹看,像是在欣賞一門藝術。
聽說香樟樹可以驅蚊蟲,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上海的夏天蚊蟲真的不多,因而這裏幾乎看不到一隻蚊子,筱川應該很喜歡這裏吧,正如他喜歡他家門前的香樟路一樣。
筱川說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多,以後再也沒機會見到了。
怎麼可能呢?以後肯定會再見到的,因為路是那麼長。
對,一定可以再見到。
我們都保持沉默,好像互相猜測彼此,至少我有那麼一刻,在猜測筱川那句話的意思,讓我不自覺想到他的病情,難道病情加重了?差不多,不然也不會消瘦成這樣,扭頭看著他,我再也不想說一句話,發現那幾天和他鬧矛盾,我真傻,他是個有病的孩子,我怎麼可以那麼任性?
不禁轉過身,一把抱住了慕筱川,趴在他的肩膀上,越摟越緊,就好像拚命地盡自己能力給他以溫暖,告訴他沒事,我還在!他沒有說話,先是一愣,然後輕輕拍著我。很有節奏,伴隨著他輕微的聲音,他說他沒事,他不會死的,他不會離開的。
我天真的以為他真的不會離開,以為我們三個人一定有能力救活他,後來才知道,變化真的很大。
這片綠色是不是比我家門前那段香樟路來得更透徹?更有感覺?
我笑了,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像慕筱川這樣純潔的天使,不可能是那種愛與女人狂歡的。對,我真傻,傻到以為親眼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忽視了那個人與你一起這麼久的本性。
這就是慕筱川,一個纖塵不染的天使,一個人見人愛的男孩,他傷得令人心疼。我沒有笑,也沒有哭,隻是發現好對不起筱川,誤會他這麼久,竟然不相信他,我是那麼愚蠢。
我和筱川在附近的木椅上坐了下來,抬起頭,看我們頭頂的那片天空,都是黑色的,即使星星那麼多,但是還是無法照亮這樣的夜晚。
滿天的星星,散出了光芒,暖了風,暖了空氣,暖了香樟葉,你是我路過的最美麗的風景。
靜雅,有很多話,我真的好想和你說,好想這樣一直叫你的名字,你知道嗎?你其實和你的名字一點都不符合,你既不安靜也不文靜,也不優雅,你就是一個大大咧咧,有話直說的女孩,什麼表情都會顯示在臉上,你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你陽光開朗,你就是那樣一個與天空的湛藍和草地的綠色相結伴的女孩,你呢?在我心裏麵一直很好,像一個貼心的朋友,始終給別人帶來溫暖,而你就是我的陽光。
聽完筱川的這段話,我很感動,他是如此的了解我,我喜歡他,真的不是愛情,是我們之間那超越友情的第四類感情,傳說中的藍顏知己就是這樣的情感吧?
筱川,我在心裏原來是這麼好啊,你可知道你在我心中又是什麼樣呢?
筱川看著我笑了,沒說什麼,但是眼神卻那樣堅定,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嗬,慕筱川,你是我的天使,在我心裏,慕筱川是個愛笑的人,不管在哪裏,都給人一張微笑的臉,純潔,善良,溫柔,堅強,令人疼惜的孩子,我知道筱川是個最堅強的人,不想讓別人擔心他,所以他努力地承擔起不該有的責任,他對我很好,經常和我說心裏話,還會為我打架,他真的很好。
我說著這些話,看著前方的香樟葉,兩手撐在凳子上,對著身旁的人,好像說著和他不相關的人故事。靜下來的時候,回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想著慕筱川,才發現和他在一起真的很溫暖,很快樂。所以,為了他的生命,我們請努力。
靜雅,好像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很輕鬆,沒有負擔,而且可以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如果筱然也在,那麼更好不過了,想起才認識你們的時候,我們真的很快樂,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和筱然的出現,會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筱川看著我,摸著我的頭,很久後,他笑了。
我不知道怎麼了,筱川很奇怪,他摸我頭的時候,我感覺他好像想記住什麼,因為他看得很真誠,很用心地回味一件事,或許他想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吧?或許因為他比較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吧,正如我珍惜他一樣。所以,我們都很努力記住彼此最真的自己。
筱川,你怎麼了呀?
嗬嗬,我想這樣多看看你。
那我以後天天去看你,好嗎?
嗯。
筱川點點頭,我們相視一笑。筱川別過頭,不再看我,看向不遠處。也許天空很黑,路燈亮的也不是很明顯,我不知道筱川這個時候,他在想什麼?也許和我一樣,正在想筱然。
於是,我們共同決定打電話給筱然。
電話接通後,我就聽到筱然那疲憊的聲音,也許工作很累吧,筱然,你在那邊受苦了,對不起,我卻沒辦法幫你承擔。
嗨,筱然,我想你了,嗬嗬,現在我好幸福,你知道嗎?筱然,我現在和筱川在一起哦,我們過得很好很好,你也要好好地。
電話那頭是很開心的笑聲,我想她會替我們開心的,因為有快樂,所以決定彼此分享。
我把手機拿給慕筱川,筱川看著手機,過了很長時間,才拿過來,放在耳邊,我可以清楚地聽到筱川對筱然說的話。
筱然,謝謝你!你是個好女孩,也是我的好朋友,每次,你都會主動給我打電話,而我卻很少給你打電話,對不起,謝謝你給的關心,筱然,好久沒見你了,好想再見見你。以後,你要開心點,好好照顧自己,記住,不管怎樣,你和靜雅都不要吵架,要永遠快樂,因為我希望你們幸福和睦。
雖然我不知道筱然說了什麼,但是我知道筱川和筱然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筱然,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堅強,不要哭。
聽著這些話,我有點不好的感覺,因為我知道筱川的病情,正如我知道筱川說這些話,是抱著對自己遲早有一天,比我們先離開人世的態度,可是,當時我僅僅隻是以為筱川是怕自己會因病而死,根本就沒想到他第二天就自殺了。我當時還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要籌夠錢,在今年年底一定要讓筱川做手術,治好筱川的病,因為筱川是個好孩子,他不能這樣死去,他的生命不該這麼短暫。我當時都想好了,如果到年底籌不夠錢,我會貸款,會求舅媽借給我錢,就算放下尊嚴,跪地討飯也可以,隻要能夠治好筱川的病。什麼都無所謂。
我回去的時候,是筱川送我的,他把我送到舅舅家。。。,然後,看著我,說再見,這聲音聽得我很難受,盡管他始終在笑。
我說,筱川,你回去吧!
他說,嗯。
但他還站在那裏,看我走進去,我笑了,轉過身,朝門裏走去。
他忽然一口叫住了我,大聲叫道:靜雅,等等!
我停住了,回過頭來,很不解,可是總以為他因自己的病情而深沉,並沒有多想,我很能理解那種感覺。
他跑過來,抱住了我,大概持續一分鍾的擁抱,卻讓我感到好溫暖,那一刻,蒼白了我的感覺。他雙手夾住我的頭,輕微地,很輕盈,很小心,然後,在我的額頭輕輕留下了印記。
靜雅,進去吧!別回頭了。
我看了他幾秒,然後點點頭,就轉身向門內走去,我真的沒有再回頭,如果當時可以回頭,我一定會看見慕筱川的淚水。也有可能猜測到什麼。
我進去了,等進去的時候,我看向剛剛那個地方,筱川已經走遠了…向那個方向看了幾秒,轉身的時候,我又碰到哥了,那一回頭,就撞上了他的胸口,就那麼不小心撞上了,就感覺這樣的事情發生好幾次了,好難受。怕哥接下來會說出什麼有的沒的話,說出什麼讓我難過的話,又會說我怎樣怎樣。可是,奇怪,他今晚什麼都沒有說,看了我一眼就去他自己的房間了。
我沒有想什麼,剛剛那輕輕一吻,我僅僅認為是朋友之間感情的見證,我睡得很安穩…
有時候會發現快樂後麵緊跟的就是悲傷。
第二天,去找筱川的時候,他就永遠離開了這個塵世。不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