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離別之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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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杏沒來麼?]各就各位之後,小野寺掃了一圈後並未看見小杏,隻有搖搖頭,或許這樣更好不是麼。
    他不知道要怎麼向那個一心一意愛著自己的姑娘解釋這段不可能的感情。
    那個女人是無辜的。
    敬酒,微笑,還有往來的奉承話。嵯峨政宗都做的滴水不漏。
    小野寺混淆在人群中然後感覺自己是完全被湮沒。而那個人卻一直光芒著——什麼事情他都辦的天衣無縫,使得背後的人都黯然失色,連自己也一樣。
    [嗬嗬……]這位川國君主,嵯峨政宗的父親,並不如自己所想一般冷漠,還以為嵯峨的父親同他一樣,也是那生人莫近的麵孔,這位帝王竟是一臉老人家的從容,就如同寧靜小巷裏望著自己孫兒的老人,瞳孔裏寫滿了寵溺。
    [宗兒,]他緩緩開口,[你和橫澤愛卿這麼多年的勤於政事,真是辛苦了,今日就不妨好好敞開懷休息一番——其實見到你們如此互相攙扶勉勵,父皇心中自然是愉悅的……]
    這話徹底在小野寺的耳畔被炸開。
    雖然可能隻是陛下的無心之言,但是在小野寺眼中便隻有那站在一起的兩個人的身影——逐漸折疊相交——然後,重合。
    是麼。
    還真的有可以站在你身邊的人啊。
    我是那個站在你身後被你擋盡生存的光的人。
    我也注定站不到你的身邊。
    皇宮佳肴在小野寺口中頓時索然無味。
    身邊有人碰杯,小野寺隻有渾噩地跟著舉杯——然後就被酒嗆著了。
    延之國與川國的酒是截然不同的,正如今日的南北兩地,習俗各有不同。
    喝慣了如女子般溫宛的延酒,便頓感著川酒的嗆鼻。雖然不至於難以下咽,但還是讓小野寺咳了好幾下,他的右手盡力地遮著唇,但酒水還是順著指間滴淌而下。
    [哎呀?]一雙手輕拍著自己的後背,[小野寺大人,沒事吧?]
    [啊……]這突如的熟悉聲音讓小野寺微微一愣,然後他回過頭去,泛起了很淺的笑意,[是你啊,雪名。]
    [還好吧?]雪名的目光裏充斥著擔憂,[看你這麼心不在焉的呢……從剛剛開始……]
    [啊……事情有點多,所以有點……]小野寺支著手臂搖搖頭,[我有點暈……]
    [哈,從以前就知道你酒品很差的,沒想到一口就醉了麼?]雪名起身,向小野寺伸出了手,[呐,小野寺大人,剛好呢,要不要……出去走走呢……?]
    [不了……]小野寺抬頭望了一眼雪名,[皇上他還在這裏呢……這不符合為臣之道……]
    [啊……果然呢……]雪名搖搖頭,那手卻依舊沒有有收回來的跡象,[這不就是有麻煩了麼……]
    雪名這句莫名的話卻讓小野寺心頭狠狠一震,那有些朦朧的醉意刹那被掐滅,他猛然起身:[你也是,對不對?]
    周圍不少目光都已經籠罩了過來,小野寺卻全然不顧,他隻是一手按在桌上,直逼視著雪名的瞳孔。
    [稍安勿躁……抱歉……小野寺大人。]雪名微微有些震驚於小野寺這般古怪的反應,尤其是小野寺那雙祖母綠的瞳孔一反常態的冰冷讓雪名有些措手不及,雪名躲開了小野寺的目光,隻是拿捏著隻有兩人聽見的音量說了這樣的話。
    看著雪名的模樣,小野寺宛如冷水澆下一樣身體涼了個透徹。
    兩人彼此緘默,小野寺望著自己麵前的琉璃杯不語。雪名隻是看那唱台上的曲劇,描著細眉一身紅紗的女子在那鋪了一地的燭光裏旋轉,發梢飛揚,長袍隨風一圈一圈在空中蔓延,如同清水漣漪,在碧波裏層層泛開。
    [真是可惜。]小野寺聽見雪名的聲音,如蟬翼般淺薄,可以輕輕地被彈去。
    [告訴我,理由。]小野寺回過臉去看他。
    [這是聖上的旨意。]雪名沒有回應小野寺的視線,他一手單撐小野寺麵前的桌子,唇貼近小野寺的耳邊,[嵯峨政宗,必亡!]
    [咯噔!]小野寺手中的琉璃杯在頃刻間碎裂,他身體微微顫抖著——[給我解釋清楚,雪名皇!]
    [我不能和你解釋那麼多,但我可以告訴你……我,要保你命。]雪名說罷,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不再去理會小野寺,他隻是悶頭飲了幾口酒,然後無奈歎了口氣,[如果你想知道……去找公主殿下……我隻能幫你這麼多了……]
    小野寺瞳孔在一瞬間放大,然後他咬著唇點了點頭,心裏隻是歎息著雪名的付出——不愧是自己多年的朋友,竟然做了如此逆反主上的事情。但他現在也無法多想,趕到小杏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
    小野寺以身體欠佳的理由向皇上提出要先行回去,但是話音剛落便聽到及其冷淡的一句哼聲。小野寺有些震驚地望著發出這聲音的人——嵯峨政宗。隻見他冷冷地看著自己,瞳孔裏竟有著頗深的憤怒。
    [身體欠佳?]他牽起了嘴角,笑容裏寒意刺骨,[我倒不這麼覺得呢,剛剛還跟他人如此熱火暢談不是麼?]
    什麼意思?難道是——剛剛雪名的動作讓他誤會了?隻是為了防止兩人對話被旁人聽到,所以雪名是抵著自己耳朵訴說的——但是作為旁觀者而言,那動作曖昧十足,正如同情侶的竊竊私語,互說著甜蜜話一樣。
    心裏酸苦不堪,但小野寺知道現在並不是解釋的時候,他隻是匆匆行了個禮。那皇上似乎也是對於這尷尬的場合有些無奈,揮揮手準了小野寺的請求。
    在離去之前,小野寺看了一眼嵯峨政宗,他輕歎著——但願不是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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