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花燈明亮，舞蹈歡快，人群喝彩。
    陳年的桂花釀，微紅的臉頰。嫣紅的唇畔，靈活的舌尖。
    剛才那一幕，留在眼底就化不開了。
    向著窗外的君檀香看著看著就有些不自然了，從剛才開始祈重霄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臉上，想裝著在意，但是——
    君檀香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放下酒杯道：“祈兄究竟在看什麼？”
    祈重霄見君檀香忽然惱怒地轉頭看他，眼底笑意大盛，嘴角勾起道：“當然是看君兄的風采。”
    君檀香愕然看著祈重霄，半晌尷尬轉頭道：“祈兄客氣。”
    半晌——
    臉上的視線依然明明確確的存在，君檀香再次確定祈重霄真的有些奇怪，不看樓下的歌舞看他作甚？
    “祈兄，難道君某臉上有花？”君檀香無奈的再次轉頭道。
    祈重霄的笑意忽然變了味道，“當然……是比花好看。”
    拖長的語調，意味深長。
    “噗！”一直悄悄聽著祈重霄和君檀香談話的夢如殤噴了一口酒，不斷輕咳。
    旁邊的銀泉笑眯眯的桃花眼僵住。
    君檀香完完全全的呆住，傻傻的看著祈重霄。剛剛，祈重霄說了什麼？
    傻傻呆呆的轉過頭看樓下的歌舞，半刻過後，忽然轉身瞪著眼睛看著祈重霄，嘴巴張大。
    依稀記得白胡子說過，流氓在調戲人的時候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人比花嬌。
    所以，他剛剛被調戲了？！
    這個結論讓君檀香震驚的睜大眼睛看著祈重霄，祈重霄那雙眉目依舊霸氣，麵容依舊英挺，動作依舊優雅，但是，卻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
    流氓。
    其實，祈重霄就說了一句話而已，最多是戲謔語調，跟流氓還是扯不上關係的。但是，白胡子江湖論已經在腦海中根生地固的君檀香，迅速的就把祈重霄歸類為流氓了……
    而麵對流氓，良家女必說的一句話就是——
    “變態！”
    “……”
    優雅的跟仙似的，臉頰泛著的微微紅暈增添了別樣的風姿，隻是那張嫣紅的唇畔在一張一合間卻吐出了這麼個詞彙，畫麵的衝擊力可想而知。一屋子的人全都被震的呆愣，夢如殤的咳意剛止住就被喝進去漱口的茶再次嗆的咳嗽不止。
    祈重霄被震住的刹那注意的卻是那張嫣紅的唇畔開合之間忽閃的舌尖，讓他想起它剛才正靈活的舔過嘴角，而光是靠想的都能知道它有多柔軟多靈活，當被吸允住的時候它又將會多麼的無力。
    下腹一緊，祈重霄的眼底悠地深了。
    “君兄何出此言？”
    君檀香聞言，遲疑的眉一皺，“你剛才，調戲我。”
    “咳咳！！咳咳咳！！！”夢如殤咳的肺都快出來了，眼底還飆著透明的水花。
    調戲？
    祈重霄挑了眉，是嗎？剛才他那樣算是調戲了？嗯……不可否認，他的確是這麼想的。不過，他為什麼會想要調戲君檀香呢？是因為剛才那一刹那間腦海中想著的正是君檀香泛紅的臉頰和靈活的舌尖？
    那麼……的確是調戲了。
    祈重霄看著君檀香，態度自然的問道：“所以，君兄生氣了？”
    君檀香聞言一愣，想了想，“好像沒有。”
    他隻是驚訝，並沒有生氣。
    “既然如此，那繼續看歌舞吧。”
    祈重霄伸手給君檀香倒滿了一杯桂花釀。
    君檀香一想也是，就轉頭繼續看樓下的歌舞了。
    夢如殤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尷尬的用手帕擦拭了一番，對伸手給他輕拍後背的銀泉道：“謝，謝謝。”
    銀泉的桃花眼又是笑眯眯。
    壓下咳嗽，夢如殤緩了緩呼吸，顫抖著手拿過桌上的茶杯，成功的喝下一口茶，舒了口氣。
    “咦？流霜？”
    忽然，君檀香驚訝的聲音又響起，夢如殤往回放茶杯的手一抖，差點將茶杯掉下，連忙穩住，再次舒了口氣。好不容易抽出空看向樓下，隻見那舞台上已經換了一人在舞動，轉動間銀光閃爍，赫然就是那晚的倌館花魁流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