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約定（2）
    “阿佑，嗚嗚……阿佑，阿梁呢……我要阿梁，我要阿梁……”房東劉帶著蘇母來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蘇母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在病房外麵的嚴佑辰，上去就抱著嚴佑辰的手臂哭得稀裏嘩啦，不停地問他要著蘇梁。
    嚴佑辰慢慢的低下頭，劉海在眼睛周圍投下模糊不清的陰影，看不到表情。他伸出手，安撫似的摸了摸蘇母的腦袋，刻意的放柔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些許的沉穩：“沒事的……阿梁沒事的，媽媽要乖，阿佑就在房間裏麵呐，現在他在休息，媽媽要是吵到他可就不好了。”
    “真的？”蘇母的臉上涕淚縱橫，懷疑的問著嚴佑辰。
    “恩，真的。”男人的聲音低沉有力。
    “那我不吵，我要看阿梁！”
    “不行。”
    “為什麼，媽媽保證不出聲打擾阿梁……我要見阿梁，我要阿梁，我要阿梁……嗚嗚，阿梁……阿梁……”蘇母小孩子似的躺在地上打滾，竟然耍起賴來：“阿梁……阿梁，阿佑欺負我，嗚嗚……媽媽被欺負了……阿梁……”
    嚴佑辰危險的眯起雙眼：“如果媽媽在這麼淘氣不聽話的鬧下去，阿梁會因為
    休息不足討厭媽媽，很有可能，阿梁會一輩子不理媽媽了。”
    “唔……”蘇母馬上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環顧四周小心又緊張的望了望，然後才小心翼翼鬆開一隻手露出一個小縫神經兮兮的對著嚴佑辰說道：“媽媽不說話……媽媽不說話了……”
    “那個……小嚴……”房東劉抹抹額頭上的冷汗，也不知道該怎麼插嘴進入嚴佑辰和蘇母他們的對話，但剛一開口叫了聲男人名字，就不知為何的被低氣壓的嚴佑辰狠狠的瞪了一眼。
    “小嚴，那是誰。”嚴佑辰用輕蔑帶著譏諷的口氣問房東劉。
    房東劉這麼多年的自己過下來，怎麼可能是不懂嚴佑辰的話中的意思，大腦瞬間的反應下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非常不滿自己那麼叫他的，但如果不這麼叫的話……對了，剛剛小蘇他媽媽還叫這男人叫阿佑來著，可能這男人就是喜歡別人叫他阿佑……想到這，房東劉馬上改口。
    “不不，不是小嚴，是阿佑！阿佑！”
    “我可不記得我和房東太太有這麼熟絡，今天，我才和房東太太見了第二次而已，這應該算不上熟悉，我還希望房東太太能叫我嚴先生，我不習慣和陌生人那麼熟絡的打招呼。”男人身後的低氣壓越來越明顯，房東劉嚇得趕忙退後了幾步，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請問房東太太，你來有何貴幹。”
    “那個，嚴先生……我是來看看小蘇的情況的，怎麼說我是他房東這麼多年，小蘇這孩子可人又乖巧……”
    男人朝著房東劉邁了一步。
    房東劉心虛的退後了一步。
    “隻是看情況？房東太太難道不是為了自己失蹤多年突然又出現差點打死一個少年的丈夫來探口風的嗎？”
    “不……不，不是的……”
    “吸毒加酒後行凶，應該能判個十年……甚至更長更久。”嚴佑辰冷下臉來，聲音也越發的冰冷嚇人，他俯視著房東劉：“房東太太，你應該清楚……若是我的話，把罪名弄成終身監禁，也不是什麼難事。”
    “……”房東劉低下頭，肩膀有些微的抖動。
    “阿佑……阿佑……怎麼了…………”蘇母有些害怕的拽拽嚴佑辰的衣角，顯然對發怒又冰冷的嚴佑辰很陌生。
    “媽媽不用管這些，累了嗎？”
    “恩！我想和阿梁一起睡覺。”
    “現在大概還不能，媽媽先到那邊的座椅上等著阿佑好嗎？”嚴佑辰給蘇母指了指走廊前端的座椅，蘇母看了看座椅又看了看房東劉和嚴佑辰，點了點頭蹦蹦跳跳的跑向座椅。
    “房東太太，您丈夫……如果沒猜錯的話，是在你家了吧。”
    “……你要怎麼樣。”
    “我從來沒有要怎麼樣過，隻是……單純的想讓一個人渣下地獄。”
    嚴佑辰的語氣愈發的冰冷凶狠，他陰冷的瞳目裏倒影著房東劉驚恐又害怕的臉。
    那種人渣……
    男人的腦中閃過蘇梁被那人渣又踢又打的記憶片段。
    他握緊了拳頭，忍住了想對那人渣碎屍萬段的衝動，不動聲色的等著房東劉的崩潰。
    “好啊……你去抓啊！最好把他這個垃圾一樣的人給判個死罪！酗酒，吸毒，賭博，強奸…………沒有一樣是他沒做過的！我恨他！我恨死這個垃圾一樣的人了！！我比全天下所有的人都恨他！如果不是他一次醉酒……強奸了我，我早就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了！那個時代！那個時代可不像現在，你知道嗎我被強奸了卻還要嫁給他這個男人！哈哈……這樣的一無是處又五毒俱全的男人！我多痛苦啊！每一晚每一晚，他賭博輸了醉酒回來，除了毆打我還是毆打我，當時我還懷著孩子他也照樣的毆打我！害得我早產……我的第一個孩子……也就這樣沒了……我以為這就是最壞的情況了……沒想到，他又和人賭博時染上了吸毒……死了就好了，像他這種人……死了算了！”
    房東劉就像瘋了一樣的蹲在地上一邊哭有一邊笑的講著往昔的回憶：“我恨他，也恨他的孩子，我有過他三個孩子，一個死了，還有兩個為什麼不跟第一個似的死了算了！為什麼要生出來還要死死的纏著我！折磨我！我上輩子到底欠了那個男人什麼！……可是……他們又是我的孩子……我不想他們死……但是，他們又是他的種……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了算了，那種人的孩子。”
    嚴佑辰的瞳孔瞬間急劇縮小……
    “你死了多好，在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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