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棺葬於半空 第三章 所謂花謝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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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從外邊回來的畢南藍見君姍菲半趴在他床上,手翻著書,一副閑適的樣子。
“阿南,早上好!中午好!”朝氣蓬勃的聲音,抬頭,燦爛笑容,低頭,‘啪’的合上了手上的書。
“餓了麼?”對於這種不正常的問候方式,畢南藍直接無視也沒多大的意外,要說意外是君這個家夥會舍得從她的窩裏挪出來。坐到她的旁邊,有些困倦的打了一個嗬欠,早上起得有些早,昨晚又因為看書忘了時間晚睡了,忙了很久,一放鬆就感到疲憊感襲來,淚水也因為打嗬欠蓄滿在眼眶,倒有幾分水汪汪的樣子。
“表示各種的極少感到餓。阿南,我想吃蛋糕,我們去你常幫我買的那一家。好不?”想到讓自己欣喜的東西,眼裏閃著亮光,微微眯著眼睛,她喜歡書和甜品是從小就沒改變的。
“不吃飯?”不讚同的看著她,對於她總是吃些點心就填飽肚子,對飯菜卻幾乎沒有任何興趣。
“吃,怎麼可以不吃呢!那是不對的行為”,義正言辭,如果忽略掉她眼裏的心虛。
“君,你又是沒有吃早餐吧!”他是誰,從小便和她一道的人,又怎麼會忽略君眼裏的心虛,肯定的講道。以他對於君姍菲的了解,她肯定是挑三揀四後發現沒有任何東西她想要吃的,便不吃。君的胃並非很好,雖不至於胃疼,隻是吃太少吃太多都會有些不良的反應,卻自己不去注意,總說著久了就習慣。
習慣本身是不恐怖的,恐怖的是她把所有的習慣變成本能的東西。每次聽到君說‘我習慣了’,他都有些想搖醒這個人,為什麼所有東西她都要去習慣。疼痛,恐懼,委屈,什麼她都可以化成習慣,然後把一切當成無所謂。
“吃了,吃了,吃了餅幹,真的”,雖然是半塊,然後剩下的給她無情的丟到垃圾桶,還發誓下次不買這個牌子的東西。
在吃的方麵,她一直都是很怕阿南問起,實在是有些愧疚感。他們認識那麼多年,阿南都致力於讓自己吃飯不要那麼挑剔,或者不要懶得最後什麼也不吃。隻是他一直呆在身邊還好,可一旦他不在,自己便又忘記了答應的事,任由自己。
最後他們沒有先去蛋糕店,還是先去路邊的一家小店吃飯。因為是吃飯的時間,加之附近的學校很多,往外看來往的都是學生,三兩成群。他們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並沒有尷尬,僅是安靜下來,一時空氣抽空一般。
他吃完的時候,看到坐在對麵的君姍菲文雅的還在喝著湯,和平時有些不符合。
“君,在看到了,那個女生是他的女朋友。”
陳述的講著,眼睛看著拿起的湯勺停頓一下的人。該說他運氣好,晾被子向著的地方是宿舍大門,因此剛開始有人群圍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君在其中,而且這個騷動也是她主引的。她不喜歡和女生走進,除了那兩個人,她都覺得很麻煩,不願深交。卻從來都不會和女生鬥氣作對,若非氣到她還不至於把地方逼到那個程度。
‘女朋友’三個字,讓她心裏一陣火大,如果施杳此時站在她麵前,她一定要殺了他泄恨。那種女的,自以為聰,卻不到愚不可及外還要裝出一副純然無害。純然,她從來都不相信有真正單純的人,要不這十多年他是怎麼活過來的?!哪門子的眼光?!
“阿南,你是誠心要我消化不良或者吃不下,好省下一筆錢吧!?”麵對著眼前的殘菜剩羹,她仍舊是不屑的看了青梅竹馬一眼,眼角上挑,和平日徐桑桐的表情重疊,女王,這般無視事實。果然,總是在一起,會受到對方一些動作習慣的潛移默化,變得有時發現這個動作是對方的會無奈好笑。
隻是微笑的看著她,無奈和溺寵。
最後,她還是在這樣的眼神下敗下陣來,也知道自己隻是胡掰亂扯,如果是別人的話會一副鄙視的看著她,諷刺反駁,她倒可以繼續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亂扯亂掰。可是,阿南不會,他會很相信的樣子,或者現在一樣沒有脾氣的笑著。所以說嘛,她討厭脾氣好的人,好到她會想殺人,有火氣對那樣的人發,總覺得是打在棉花裏,最後自己還會覺得內疚,即便她從來都不承認她內疚。
別扭的性格。
“好吧,是他的女朋友,另一個是他女朋友的好朋友。嘿嘿,都敗在本姑奶奶手上,我把她們都弄哭了哦!阿南,我厲害吧,厲害吧!”對於‘女朋友’和‘好朋友’她都加重了聲音,頗有咬牙切齒的味道,說再最後一句又如同孩童一般純真無比的笑著,要和父母領賞的小孩一般。
“嗯,厲害。”臉不紅氣不喘的對於這種奇怪的領賞口氣進行表揚。徐以照當時給予他這種盲目的對君姍菲表揚的行為,得出結論是這個人是恐怖性的存在。對於任何脫出正常範疇內的事,他都可以淡定的麵對,看不起表情的變化始終是溫柔的笑著,沒發生任何一般。這樣的人,麵具是何其的堅硬。
“畢南藍,你沒原則”,不滿的指責,她可是把別人那種文弱的女生弄哭了,還把與事情無關的她的好友氣得半死,哪裏值得表揚了。在想這個的時候,她直接的忽視自己也是女生的現實。
對於她的‘指責’,畢南藍倒有些哭笑不得。那兩個女生他又不認識,對於不認識的人,他為何要理會她們的生死,陌生人沒有讓他關心的必要,更何況是心存慈悲。
“有原則,我的原則一直是維護你。”
“惡,煽情。你偏心。”
“嗯,很明顯的偏心。”毫不在乎的承認,對於她的無理指責,畢南藍一直到都是習以為常。
君不習慣別人對她太過於好,會別扭,會覺得自己對對方沒有對方對自己好,會恐慌,每次自己對她好,她便會表現一臉不滿。這樣的君比平時多了幾分人氣,而非那個坐在天台上,一眨眼就會融化在夕陽中的她。
“畢南藍,你沒救!”給這樣沒有任何意義的對話做出最後的結論,心情卻好了很多。
她不懂,即便是從小在一起,從小開始的玩伴,阿南也沒有必要對她那麼好。很小開始,身邊就有人說著他是自己的朋友,自稱是‘君姍菲最好的朋友’的,最後和自己冷戰,然後失去聯係。讓大家都疏遠的丟棄的自己,理所應當也會讓阿南厭煩才對!陰晴不定,不安,目中無人,任性,負麵情緒過多而又過分敏感,這樣的自己被厭惡丟棄也是沒辦法的吧。
桑桐和以照她不認為和丟棄是因為她們是同類。
阿南不同,除了他過分的完美,虛假的太過真實外,脾氣好,溫和,才是他人喜歡的。
“君,那個女的和你說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你如果在意的話就會竭力的笑得更燦爛。”歎了一口氣,不再陪她轉移話題。從回到宿舍看到她的樣子就知道又難過了,這個人敏感過度又會胡思亂想,不弄清楚不知道她又亂想到哪裏。何況最近,他總覺得會發生什麼,關於那段的記憶雖然不至於故意遺忘,卻沒多想記起。
前幾日,又再次夢到那天的事,距離上次夢到已經好多年。
那一年,他來的第一年暑假,他剛從老家回來,是在暑假。君那時沒有現在的膽大,不安很明顯沒有現在的隱藏起來,會房間的時候看到窗口看到用小黑板寫著的:阿南,你不在麼?他那時沒有多在意因為按了門鈴也沒有人回答。直到小區內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她被抬出來,臉色慘白的嚇人,有些驚人的瘦。一直到最後才知道,她爸媽出差了,弟弟又回老家,剩下她因為補課留下來。然後,一不小心,她遺漏鑰匙在補課那裏,父母出門的時候不知道她在家裏就把她反鎖在裏頭。以為給丟棄的她,把自己藏到衣櫃裏,然後整整四天都沒吃沒喝,知道她媽媽出差回來,到補習班沒找到她,看到鞋子知道她在家裏,最後在衣櫃找到。
“她說我終有一天會有報應的。阿南,我不是相信,而是我自己一直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是會有報應的。”自嘲的笑著,再次想到說這話時那個女生聲音的尖銳,自己果然不招女生喜歡。
“報應不報應的誰知道呢!君你說有報應,那麼世界上有多少人沒有報應,又何必在乎。那個女生是不重要的人,你就不要想她的話了,不重要的人講的話也是一般的沒有存在的必要。”報應,他沒有想到聽到的是這句話,不過這樣才符合。他沒有覺得有報應又如何,自己本性是個冷漠的人,這樣的自己也會有報應的。可是在這個城市裏,再多感情最後也會淡化,失望,隻有君這樣的人才會掙紮著,沒有放棄的想做自己。
報應,對啊,誰都有的何必在意,既然自己早就認同報應了,為什麼還要無聊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