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蟬鳴  第一章 鳶尾在牆角(已修改)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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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符從他手下的黑白鍵下跳躍起來。
    鋼琴。少年。陽光。
    哎,看了那麼多年還是覺得是一個唯美的畫麵。阿南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妖孽級禍害,似乎什麼都難不倒他,按照古代而言就是文武雙全,況且還有一張不錯的臉,不是特別俊秀到令人難以接近,清秀的讓人舒服。被人稱為現實中的‘王子’,難怪有這樣的稱謂,也難怪有那麼多女生倒追他,畢竟王子夢雖然不現實可大多數女生就是喜歡做。再次感歎,怎麼有這麼一個成績好,有藝術細胞,有體育細胞,又有樣貌的青梅竹馬,這不是打定要她嫁不出去。這是開學第一個星期的周末,大清早過來叫人彈琴給她聽的姍菲抱著枕頭,毫無形象可言的後倒。
    房間收拾得很整齊,比起她的還要來的整齊,床上是清清爽爽的,被子也折得如同軍隊裏的一般,四四方方的豆腐塊。聽阿南的說法是他的爸爸以前是當兵的,對他總是以當兵的要求教育,看到現在的他可以說他爸爸教育的相當成功。不像她,明明自家老爸以前也當過兵,折起被子來自己頂多就是整齊而已,沒有任何一些棱角分明的感覺。房間嘛,習慣了人走到哪裏書就放到哪裏,所以看來看去房間裏都是書,零零散散,除卻教科書更多是從卓越,99,這兩家網上書店買的書。每個月省下一百塊來買,積少成多,到現在買了快五年,算一算也有四箱左右,導致的結果就是房間給她的書堆滿。她每回要收拾房間就要先麵對自己的書,常收著收著覺得這本書不錯就看了起來,收拾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她想著以後搬出去住,首先的是賣一個大書櫃,最好是嵌在一整麵牆而成的壁櫥類書櫃。
    鋼琴聲驟然停下,畢南藍走到床邊無奈的對著已經眯上眼的家夥講:“不會是一大清早來我家裏補眠的吧?!”
    對於君姍菲,他對上了最多就是這個表情,無奈外加無語。
    伸出手一把捉住他的手,一扯,慣性的緣故又沒有防備的畢南藍就伏在了她的身上。曖昧的場景,可惜對於這個場景,兩個當事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不在乎。君姍菲如同古代富家少爺調戲婢女一般抬起手調戲般得動作,中指和食指托著畢南藍的下巴,尾指微翹起來,說:“阿南,如果我是男的,絕對和你來一場轟轟烈烈,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戀愛。”
    如果可以想動漫般給自己給自己黑線,畢南藍覺得他的背後絕對都是黑線。忽然羨慕那些能夠冒黑線表達自己囧態的動漫人物們,他沒爬起來,轉了身就直接躺在君姍菲的旁邊。再次拿出不知他藏哪裏的橙汁,貼在自己臉上,冰冷的觸感讓他分外的清醒。
    “你就是耽美小說漫畫看太多了。說吧,最近精神怎麼又那麼差?又通宵幹什麼殺人放火的事了。”
    “小南南,人家太想你,想得睡不著,導致失眠,不行麼?”
    ‘人家’作為淑女必備的台詞,尾音略高,甜甜膩膩的,自己也忍不住惡心了一把。
    “我長得有那麼噩夢麼!?”
    “哪裏,哪裏,我家親愛的小南南可是世界第一的,呃,江南第一美男子,怎麼會惡心呢?!誰說的,敢說我家小南南惡心,我幫你揍他去。”
    忽然想起,以照曾經用這個形容過別人,就借花獻佛一把。反正以照也沒在這裏,說了她也不會急吼吼的喊我,竊盜她的思想財產。想到以照就想起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了,一年多了吧。初三畢業的她,收著行李就往別的省跑去,說不想再讀下去,硬逼她去讀也是浪費錢而已,實現著她們三個共同有的流浪夢想,不理會父母的樂意不樂意,不過據桑桐所說她的父母對她是放養主義。野生動物就是好過圈養的動物啊!對她,是羨慕的,她也想著有一天可以那麼沒有牽掛到處走走,隻是身上的東西太多放不下。至少她的父母對她是圈養主義,三包主義,包養包管包限製。
    感到脖子微涼,伸手摸到了一瓶可樂,坐起來打開就喝,仍舊堅持坐在床上也絲毫不擔心弄髒。萬能的阿南同學連同打掃衛生也萬能功能之一。也不知道他的可樂是從哪裏來的,不過對於他忽然不知從哪裏掏出來可樂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四年級前還是有問過他,不過看他一臉神秘又不肯講的欠扁樣就那麼算了。有時真的覺得阿南這家夥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在她需要什麼,該要什麼,想著什麼總能猜到七八分,與及對於她的了解甚於自己。
    “姚杉說你昨晚回家臉色很難看,像是全世界欠你一百八十萬,飯也不吃的睡覺去。”
    “又是那個死小鬼告訴你的”,君姍菲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君姚杉這家夥是誰的弟弟。活似她不是姐姐是妹妹一樣,對於她的一切總是很熱情的關心,知道自己不會聽他囉嗦,就把一切告訴阿南,兩個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阿南,你說我當時不跑去女校讀,會不會好些?”
    “你自己清楚沒用的,要不你早就轉學了。你和他又怎麼了?”
    “他交女朋友了”,把頭埋在枕頭裏悶悶的講,其實她知道沒有用。沒有傻到認為,不去女校讀就會改變現狀,事情的發生就是發生,能做的就是接受而已罷了。隻是他交女朋友了,不僅如此,這件事還是她現在的女朋友用他的Q號告訴她的。明明講好的,交女朋友要告訴她的,讓她有個心理準備的,騙人。昨下午的自己是怎麼的,滿是興奮的說著,她要和施杳一直那麼好像她和阿南一般,那樣就不會擔心會讓他討厭了。對方精準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問著,為什麼當時不和施杳交往,他喜歡是自己。似炫耀一般的口氣,她怎麼會不知曉。
    “君,你隻是一個小孩。”
    “而你是我的保姆。”
    其實到現在她還是不懂,任性又不講理,還喜歡亂發脾氣打阿南的自己,是有什麼魅力讓他怎麼一路寵著認真的保護著。從八歲認識到現在,這個男孩都是她的專屬保姆,事事讓她,件件保護,連話也不會向自己重說一句。問他為什麼,他想了很久就一句,他是保姆而她是小孩,保姆保護照顧小孩是天經地義,如同父母保護孩子一般。這樣爛的比較例子真的沒有可比性。因此,他從不反駁自己把他這句話用來任性的資本,隻是摸了一下她頭。
    沒有繼續消沉下去,大喊了一句,可樂放在他的鋼琴旁,再次往後倒下去。難得的周末,她才不想這麼煩死,多不值得啊!一把抱住畢南藍,對著他蹭了蹭,如同小動物一般的動作說著無賴的話語,“阿南,我的蛋糕,蛋糕,我要吃。”
    “嗯,我去拿。”
    認真服務的保姆阿南是不會拒絕她的話語,也從床上坐起來,再往自己廚房走去拿專門帶回來給君小孩的蛋糕。
    早上的空氣還不錯,住在這個小區是她爸爸公司分配的,不算很大的小區,倒是熱鬧。同齡人很多,經常發現同班的某某某的爸爸和自家爸爸是同事,而且非常的熟悉,阿南的爸爸媽媽都是自家老爸的同事。搬來這裏的時候她讀二年級,認識阿南是在三年級,一起上下學是四年級,形影不離是六年級。青梅竹馬,這個詞語簡直是為他們而生一般。
    她在等阿南拿蛋糕進來,從床上站起來,到鋼琴邊單手的彈著入門的《小星星》,喜歡這首童歌,這是她學的第一首在電子琴上學的。其實她也會更加複雜的曲目連同交響曲也會,並不會比阿南差很多,他們幾乎是同時學的。畢竟,阿南學了什麼便教了她什麼。當時她單手會了,然後雙手一個伴奏總是不能很配合,就那樣一遍遍的彈著。難得的學的最久沒有失去耐心的一項東西,她向來是嫌無聊之餘又耐心不足的人。心裏其實還是不能釋懷,昨天下午上線見到施杳在線,想到那時的對話,那樣刺眼的話語。
    抱歉,我不是他。……我是她的女朋友。
    你好!
    他還是喜歡你的,你知道嗎?當時你怎麼不和他一起?
    知道。
    說完,她便隱身。不在一起啊,也許從開始兩個人就沒考慮過要在一起這件事。記得施杳說,我很想給你什麼,卻不知你要什麼,所以你說的我盡力做到,但似乎仍舊不能讓你開心。我在想怎麼讓你開心,但是腦袋裏一片空白。她煽情的想到一句話,你總是給我你的最好,卻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偏偏發現是你給不起。驟然的覺得想吐,把手指伸進喉嚨想催它吐出來,心裏憋屈,就像桑桐所說那個女生在炫耀,他還是喜歡你,但是他卻不要你的意思。越想越難受,就發了短信去責問了施杳,可是到了早上的現在還是沒有收到短信的回複。哎,覺得好煩啊。這次,他連自己得威脅也不理會。那樣的威脅是拿自己的身體,神經質得笑著,看著手上的傷口,在中指是幾道明顯給刀劃破的痕跡,是新鮮的傷口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她放縱自己的成了習慣,極少控製,每次實在想控製自己的時候隻有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不想再手腕的地方留下疤痕,明顯的讓父母他人注意到,隻好劃破自己的手指。知道她這個稱為自虐習慣的人就隻有一道住過的桑桐、以照,和保姆照顧自己的阿南,以及被自己用這個加重他內疚的施。
    “我見過他的女朋友,是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女生。不過,沒你好看”,畢南藍遞過蛋糕給在鋼琴亂按的人,不帶任何情緒起伏的講,自己也悠悠哉哉的吃著昨天回家下午回家後買的蛋糕。他在君姍菲從小到大的茶毒下也變得習慣吃甜品。那話得內容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得上安慰,他的確是覺得姍菲比那個女生好看。君姍菲是屬於耐看型的女生,不會初次見麵給人驚豔的感覺,慢慢的相處會發現她其實很好看,五官都是很符合漂亮的標準。
    胡亂的點了下頭,人家比她年輕啊!她都老女人一枚,十七歲,人家小丫頭十六歲。施杳因為升中考沒有考到理想的學校便複讀了一年,成了她的學弟,即便實際他大她一歲。高二的自己和一個高一的妹妹爭男人,好吧,是男生怎麼想都覺得老草吃嫩牛。嘴巴沒有停歇的吃著蛋糕,咬著小勺子,說阿南是她的蛔蟲一點也不假,總是能在她回來的時候給她準備蛋糕,且都是她喜歡的那幾家的蛋糕店的。除了買書收集書,吃蛋糕算是她的另一個愛好。
    “下午回學校要我送你麼?”
    “高二的人要高三的人送,笑話。”說完就自顧自的笑著,等到笑夠了才正經點說:“不用了。我這次沒有打算帶什麼學校,反正東西幾乎都擱在宿舍裏頭,回到家裏都是這樣發發呆,最後玩一玩,吃多幾頓比較好的飯菜就又開學了。哎,高一一點也不好玩,相信高二也同等的無聊。我打死也不要有高補的機會。阿南,據說你高三讀的很順利,要不要考慮幫我一起讀。”擺了擺手,一臉算了吧,嘴巴始終沒有停過吃蛋糕,邊嚼著邊說。
    根據君式情報部,世上最三八的男生君姚杉的報告,阿南的成績在他們那一屆一直都是在前二十的,從沒落下過。在八百多個學生中占到前二十,怎麼能說不厲害呢!相比而言,她的成績就忽高忽低的,有些慘不忍睹。
    他們沒有同校,升中考,她選了到一所還不錯的女校讀,而南藍是到了普通高等學校讀。不過兩個學校距離沒有特別遠,就兩個站,所以每次回來一旦東西帶多了,畢南藍都是送她到學校然後再自己轉車回去。徐以照同學稱他為,再世奶爸,世界第一。這個習慣的形成,嚴格點說是從她一時興起初二住校開始的,後來初三了所有學生都要求住校便也更加變本加厲。據說,那時全校都傳她花心,高她一屆的阿南,同屆的施。在那個沒有什麼大事發生,流言蜚語成了大家唯一的樂趣,一點小事都可以說個天花亂墜。
    最好笑的是有一次,她買了奶茶,打了電話叫了阿南下來一起喝奶茶,吃蛋糕。那時剛好他們住在同棟樓,所以便在宿舍樓吃,同班的男生便在那裏喊:“姍菲,施杳不在,你就紅杏出牆。”當時她那個鬱悶,而阿南笑的那個樂啊。不過,那時施杳和她連半交往都算不上,隻是開始熟悉。理所當然,說那句話的男生成了她眼裏的頭號釘子,也成了她初中最積極打擊的人物之一。
    結果,她快兩個的暑假的確就那樣看看電視,玩玩電腦,到對樓得畢南藍家聽他彈琴,發呆完結。父母覺得她都大了難得的長假雖然會叫她去看一下書,卻也不要求她過多的複習,隨她放鬆去。除了那個覺得天下不亂,小她四歲的,照顧她為己任的弟弟竟然整個暑假都沒出去幾次瞎混,在她屁股後跟著。君姚杉,是她的弟弟,一副小大人的反照顧她這個姐姐,讓她沒任何用處感的絕世好弟。她的命一直很好,寵她的人總不會少。
    她應該是幸福的,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已。總是感覺不到已經屬於她別人求之不得的幸福,真的應證那句話,最好的不一定就是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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