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往事
    “我是你的誰？”
    許久，隻有兩人的房中響起輕輕話音。
    Sasson不作回答，沉默著將白桔放到椅上，打開藥箱，重新包紮白桔的傷口。
    “解開肩頭的衣服。”
    白桔猶豫著，隨後咬了咬唇，伸手拉開衣帶。
    麵對美人玉肩在前，Sasson雙眼中隻有專注，手裏也隻有包紮的動作。
    Sasson的舉動本已足夠輕巧，然而仍舊觸動了白桔的舊傷，感受到了白桔些許的抽氣聲，Sasson便停下來，直到白桔停止後用更輕的動作包紮。
    在下一聲抽氣後，Sasson幹脆鬆了手：“要不要麻藥？”
    白桔一聽，俯首凝視著Sasson的雙眸中含著笑意：“不必了，連取子彈也不用麻醉，何況是現在？”
    看著她雙眼中憂傷裏滲出的笑意，Sasson嚴峻的眉眼不由自主的放柔，他低下頭，繼續著包紮：“從傷口中取出子彈，連一個漢子都會經受不住。是什麼樣的力量讓你承受這痛苦？”
    白桔眼中褪了笑意，慢慢化作的一片深幽。
    “我的家族，是偵探世家。但是自曾祖父始，或者是遺傳病的緣故，或者是戰亂的緣故，每一代不管有多少的男孩出生，始終隻有一人能存活。到我父親時，他隻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
    Sasson包紮著，點頭：“我知道中國自古就很重視男性的價值。”
    白桔搖頭：“不僅是這點。因為作為偵探，無論是判斷力、體力、還是技能，男子總比女孩容易訓練得多。我們家族向來以為偵探的職業，是天生為男子而產生的。可是，我們這一代始終隻有女孩。為了事業的繼承，父親教導我，將我訓練成為一名偵探，而我的妹妹，始終像正常女孩一樣的生活。”
    “但是在我出生不久，我的父親在一場無意中涉及了國際黑社會的事務，加上黑煞黨對我家仍舊屬於私人藏品的文物覬覦已久，不住的派人追殺。父親迫於無奈，將我們家隱蔽起來。然而我的訓練讓他必須跟外界有聯係。十年前，他被射殺在我家的祖祠中，同時失竊的，是我們家族世代相傳的吉祥物——四魂之玉。”
    “是為了報複仇的緣故，也是為了報複那些嘲笑我們的旁係親屬的緣故，我決定，成為中國最好的偵探，然後將黑煞黨的秘密公諸天下，取回四魂之玉。”
    白桔的語氣仍然是波瀾不驚，然而雙眼中射出堅毅的光芒。
    Sasson收好藥品，將毯子蓋在她身上：“那麼你是怎麼認識犬夜叉的？”
    白桔眼中流露過神傷，隨後嘴角彎起一個無奈的弧度：“是……五年前。我帶著妹妹被派往日本學習的時候，在賓館裏認識他的。後來……因為妹妹的被殺，我帶著妹妹的屍體離開那裏回國進行調查。而……那時他已經認識現在的戈薇小姐了。”
    捕捉過白桔眼中的傷感與感懷，Sasson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難道這就是嫉妒？定下神的Sasson心道。母親心中的傷感與嫉妒？所愛的人有一段回憶自己永遠無法介入，有一段愛情永遠不屬於自己，這就是……嫉妒嗎？
    “犬夜叉……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說到“弟弟”時，Sasson的嘴角不自然的撇了一下。
    白桔垂下目光：“我知道，五年前我聽他說過。他的臉上有一道疤痕，而你的左手斷了一隻手指，是你們曾經打過最嚴重的架的結果。”
    “是。”Sasson翻起開左手掌心，看著斷了一個指節的無名指，目光中流動著自嘲：“那是父親死的時候。”隨後抬頭環顧房間：“這棟別墅是我母親一個人的，它不屬於我父親。曾經，他們是相愛的。但是在母親懷孕的時候，父親愛上了一個日本女人十六夜。父親喜愛舉辦與參加宴會，而母親不喜歡。於是在母親常常缺席宴會上，他們相愛，最終有了私情。”
    “父親帶著那個女人回來的時候，母親已經知情了。她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帶著一歲的我到了這棟隻屬於母親和我的別墅。兩年後，犬夜叉的誕生奪走了那個女人的生命。從此父親陷入了悲痛的回憶，將我和犬夜叉送出了島，卻當母親不存在一般，獨自住在了大宅子裏，並竭力擺脫組織的陰影。隻可惜，他沒有成功，在英國被射殺了。”
    沉默。隻有二人輕輕的呼吸聲。
    Sasson轉過了頭，麵色隱藏在了陰影裏：“父親常常懷疑母親與我對他的愛，可是在那個女人來到這裏後，他卻從來不曾給予過我們愛，我常常為母親不平，但是母親卻看著我，說我被父親訓練得缺乏真正的愛……”
    “愛，需要條件和回報嗎？”白桔看著他，問道。
    Sasson怔住了。
    “你和伯母對你父親的愛的產生，是沒有條件的。你的不平，是你對母親的愛。你不曾責備你父親，是你對父親的愛。你讓犬夜叉斷你一指後隻留下一道傷疤，是你對骨肉的愛。甚至於你對管家，對嬤嬤……你不是缺乏愛，是愛得太多而你不自知而已。”白桔輕聲道。
    Sasson轉向白桔，霍然是淚盈雙目。他上前，目光深深的看著白桔。
    “謝謝”
    白桔微微的笑了。“你去睡吧。”
    Sasson的雙眼中也稀罕的有了笑意，他抱起白桔，向床邊走去。（大家表誤會，沒有什麼D）
    “我是你的誰？”懷中，白桔仰望他深沉的眼眸，問道。
    將白桔輕輕放到床上，幽藍雙眼對上白桔：“你先睡。”
    白桔於是不再問，安靜的閉上雙眸。
    Sasson坐在床邊，看著白桔均勻的呼吸聲帶上睡意，便在起身前握住她的手，俯身輕輕貼了貼她光潔的額頭（什麼禮儀啊！？）。
    “你是我愛的人。”話語中含著內斂的深情，許下一世的承諾。
    月光下，白桔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在Sasson輕輕出門的身後滲出一滴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