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12章 金蘭(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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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軟軟的,像是一片在風中漂浮的柳絮,沒有根,也沒有可以依靠的地方。剛想起來,頹然又倒在床上。
    人群裏一個眉目全白的慈祥老頭兒急忙站出來,示意我把手搭在床邊,給我把了好些時候的脈,望、聞、問、切原是中醫診斷疾病的一種常用方法,也稱為“四診”。望診就是醫生運用視覺來觀察病人全身或局部的神色形態的變化;聞診就是醫生憑聽覺和嗅覺辨別病人的聲音和氣味的變化;問診即通過詢問病人和家屬,了解疾病的發生與發展過程,以及目前症狀及其他與疾病有關的情況;切診包括切脈和按診,是切按病人的脈搏和觸按病人的皮膚、手、腹部、四肢及其它部位以診斷疾病的方法。我也略知一點,故此不敢亂動。
    許久,他才向大家說道:“姑娘昏迷十幾天了。剛醒來,身子還虛得很。不宜葷腥,多食點清淡小粥,調理腸胃吧。”
    “有勞蔡神醫了。”嶽飛衝他一抱拳,示意一個士兵給我去另起爐灶,燒煮米粥。我衝他點頭一笑,他亦回報一個溫暖的笑容。
    “據我所知,蛇是冷血動物,這時節是冬眠的。世界上最毒蛇生活在澳大利亞西北部的阿什莫爾群島的暗礁周圍的裂頰海蛇,陸地上最毒的蛇是澳大利亞西部的最毒的陸生蛇就是內陸太攀蛇,一條蛇的毒液能毒死25萬隻老鼠。咬傷吉大哥的究竟是什麼蛇,似乎聞所未聞呢!”我忙轉過頭,虛心向蔡神醫請教。
    半晌,屋子裏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人搭話,我環視了一周,眾人都以一種驚奇的眼光看著我,蔡神醫看我的眼神尤其銳利。我虛心地低下頭,難道我又說錯了話了?
    果然,蔡神醫雙眸如電,慢條斯理地問我:“白姑娘所說的冷血動物是何意?澳大利亞、阿什莫爾又指何處?”
    我深呼吸一口起,果然是禍從口出,想是這個時代的人根本還沒如此廣博的地理知識,我連忙解釋:“冷血動物就是本身體溫隨季節而變化,需要在冬天的時候暫時睡覺以保持體能的動物,而澳大利亞、阿什莫爾是在大海的另一邊與我大宋並不接壤。”
    “哦?但不知白姑娘如何得知?”蔡神醫依舊不依不饒。
    “這……悠悠年幼之時,得一異人,授於一書。”我開始瞎編了,反正先混過去再說。
    此時,蔡神醫才向我們娓娓到來。當日虧得老馬識途,將我們送至大營。我們所中蛇毒,營醫束手無策,虧得張憲竟然是名滿江湖的蔡神醫的徒弟。蔡神醫早年懸壺濟世,現如今早意識耄耋之年,賦閑在家,不問世事。張憲診斷之後隻能暫時用藥將我們命脈保住,其餘亦是無法,隻得用千裏傳音之法請師傅火速出山,才知道我們在隆冬季節遇蛇難的不是一般冬眠被驚醒的蛇。而是西南苗人專門用來製蠱的蛇王赤焰。取幼年眼鏡王蛇,喂以各種巨毒蟲蟻,輔以藥物,養至全身赤紅如火焰,方為大成。隻是苗人素居苦寒之地,草根情節比較重,不知為何會出現卞京之郊。若非我及時將吉青大部分蛇毒逼出,便華佗再世,也難救他性命。虧得他平日練武,身子強壯,生生熬過這一劫,倒是比我這弱不驚風的身子骨早醒了好幾日。
    “隻是為什麼吉大哥竟比我早醒了這麼多天。”我撅著個小嘴不服氣,就算你身子比我好,也不會差這麼多啊。
    “是這樣的。”張憲一合折扇,“當日赤焰隻是咬了吉二哥一口,蛇毒都大部被你吸出,沒有侵入他的五髒六腑,反到是悠悠蛇毒歲是中的不多,卻是硬從嘴而入,直到五髒,故此清毒反而麻煩。”
    我恍然大悟。吉青更是拽緊了我的手,眼睛裏飽含著深情,弄得我反不好意思。
    其他人也還罷了。嶽飛穩重,張憲儒雅,俱隻把我那份舍身成仁放在心中。隻是和嶽飛、吉青、張憲有金蘭之盟的牛皋豪氣幹雲地非說他們結義金蘭,同生共死。我救了吉青,便是救了他一樣,口中嚷嚷著也要和我結義。我在病床上哭笑不得。張憲用個扇子掩了嘴巴,獨自在一旁偷笑,一雙眼睛晶亮,想是笑破了肚皮。吉青自此隻剩下兩道眼光脈脈含情地盯著我瞧,不知道的,還倒是我們私定了終身一般,老僧入定般,其餘事情,不概不理,。
    幸好嶽飛還有個大哥的樣子,忙說這黑炭頭鹵莽,主意雖是不錯,也得等我將養好了身子再行桃園結義之禮。
    不多會,兵卒將熬好的粥送來。吉青怕我無力,非吹著熱氣喂著我吃了,引來張憲一陣白眼。大家見我喝了粥,精神好些了,提在嗓子眼上的一口氣也鬆了開來。不一會兒,俱都散了。蔡神醫說是要去查找苗疆和蛇王赤焰之事,便飄然離營而去了。隻是吉青死活非要留下陪我,引來嶽飛一頓嗬斥,原來他自五天前醒後便一直守侯在我身邊,不眠不休。
    我心裏被他弄得一陣悸動,想著他也這麼多天沒休息,狠狠瞪他一眼,趕他回去休息。軍中無女子,嶽飛怕我餘毒未清,吩咐張憲給我調理身子。
    牛皋見我已能起身,非要拉著幾個人去續金蘭之盟。牛皋長相凶悍,麵如屠夫,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小時候因這副長相,常把鄰居家小孩嚇哭,沒人願意和他一起玩耍,長大後更是經常被人認做是打家劫舍的強盜。他倒是也不惱,被人誤會,一笑了之,時常露出天真的笑容。甚至因別人怕他還保留了幾分得意之相。
    我第一次和他近距離接觸之後便伸手去摸他泛著鋥亮光澤的黑臉,實在是想瞧著這麼黝黑的皮膚到底是怎麼練成的。沒想到他嚇得拔腿就跑,說是男女授受不親,沒見我這麼膽大上來就摸他臉的女人,我在一邊追著他跑,一邊笑得花枝亂顫。吉青直說我調皮,倒也縱容著我,張憲笑到捧著肚子早沒了斯文樣,邊打趣說這下終於來了不怕四弟之人。隻有嶽飛在旁含笑不語,無奈搖頭,似是十分欣賞。
    這一日,風清雲淡,傍花隨柳,他們幾個軍中操練完畢,閑來無事,嶽飛便命人準備了牛、羊等三牲,沐浴焚香之後,五人向天禱告,無非是些同年同日死,富禍共度之語。他們四人原已結拜,無非為了我又重新報了生辰,論了年齒。這一年,嶽飛二十四,吉青二十一,張憲十九,牛皋十六,而我,即將十四。
    我無比激動,能和中興四將之一的嶽飛以及他手下大將結拜,那是多麼風光之事,轉念一想,又無限悲涼起來。他們四人都有我已經看得見的結局,那麼老天把我扔在這裏,我的結局又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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