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的骨與血  第四章 貓在花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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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樵夫眼中寒光一現,伸手握住腰間的斧柄,忽而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讓我血藤洞連栽跟頭的‘迷夢蛇蠍’,居然這麼快就回過神來。看著你出現在這裏,看來我那燃花兄弟已然是栽了。不過,至於我的身份,你不凡猜猜看!”一句話畢,那樵夫渾身氣勢一變,一種來自血腥沙場般的冰寒殺氣自他身邊湧現,令人不寒而栗。
    風箏心中一凜,不由緩緩後退,同時緊握劍柄,“小女子見閣下這‘樵夫’裝扮得如此之像,該不會是花組中最為精於易容的‘幻花’吧?”嬌笑數聲,她忽然麵容一緊,冷哼道:“哼哼,看來這次血藤洞為了區區在下,竟是出了血本了!不知貴組組長‘殘花’閣下又在何處呢?不如出來見見?”
    中年樵夫“幻花”笑了笑,輕蔑道:“憑你,我們幾人便已足夠。至於我們花主,自然是去對付‘那人’了。風鳶夢,你就不要妄想著拖延時間了,那約你到火霞鎮的人恐怕自身難保,是救不了你的,還是乖乖束手就擒,以免吃苦頭的好!”
    “是嗎?”仿佛這話一下自說中了她的心頭,風箏臉上再也維持不了鎮定,勉強露出笑容,她開始左右查看逃走的路線:“也許,我能殺的了你們中的一個,就能殺得了兩個!閣下,要不要過來試試?”
    她挑逗似地拋了個媚眼,雖然沒有傳說中美若靈族般的容貌,但那白皙裏透著嫣紅的肌膚和那圓潤小巧的朱唇卻是別有一番風情。當下,中年樵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光也有些發直。風箏心中冷笑,正想乘機發難,就在這時,身邊樹林裏鑽出一名小女孩……
    “風箏姐姐!”身著花衣,手拿棒糖的小女孩歡呼著朝她撲過來。一瞬間,中年樵夫大喝一聲手裏斧頭在空中劃過急銳的風聲!風箏心跳幾乎停止,“妞妞——”她猛地撲上去一把抱住身前女孩,急速轉身,以背生生接下那一斧。
    衣裳碎裂,血痕突現!斧刃劃破肌肉,卷起白花花的傷口,鮮紅的血液刹那間濕透了衣裳,劇烈的疼痛卻也掩不住她心頭的震驚!
    風箏的身體僵住了。
    她看見懷中女孩詭異的笑,而她手中棒糖的長柄已然深深刺進她的心口。更讓她心冷如冰的是耳旁出現的輕脆童音:“其實,我才是‘幻花’!”
    “風箏姐姐,我們一家都是‘幻花’!”
    “乒!”
    長袖甩過,一隻酒壺被遠遠拋出,狠狠摔在牆上,那酒液灑了一地,散發出誘人的芬芳。一陣疾風卷過,灰發紫衣的女子突然到了賣花少女身前,一隻手緊緊抓住她的脖子,口裏冷冷吐出兩個字:“解藥!”
    挽著花籃的少女鎮定如初,語氣裏甚至帶著一絲嘲弄:“殘花的汁液滲入酒中,隨著酒氣散發的毒性隨不如原先強烈,卻足以令一般人喪失性命……雖然前輩功力深厚,我毒不死你……但,你不覺功力已在減退了麼?這可是上好的‘散功散’啊!嗬,嗬……這一局,是我贏了。”
    聞言,澹台貓沉默著,“解藥!”她一字一字道,忽然大笑:“或者,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手中一緊,賣花少女霎時不能呼吸,臉上漲得通紅。
    她眼中終於有了些恐懼,勉強掙紮著答道:“沒有……沒有解藥……三天內,你不會死,但也動不了……”
    頸上力道一消,少女踉蹌後退,撫著脖子邊咳邊笑:“你妄動功力,毒性發作得更快!貓前輩,隻怕你現下連這酒樓都出不去了吧?三天後,您的目標將會死在我的人手下——不,恐怕她已經死了!哈,哈!我贏了!”她瘋狂笑著,一雙盲目直望澹台貓,臉上顯出一絲恨意。灰發紫衣女子沉默著,一手扶桌緩緩坐回原處:
    “你贏了?”
    “自然是我贏了!”
    “不,我輸了,你卻也沒有贏。”
    “那贏的人又是誰?”
    “自然是‘澹台貓’了!”她的聲音有些高深莫測。
    “你不就是澹台貓?”賣花少女有些好笑:“難不成你連自己也不認得了?”
    坐在牆角處的灰發紫女子居然一笑。
    她居然朝天翻了個白眼,剛剛還陰沉無比的臉此刻悠閑得近乎無賴:“誰說我是澹台貓了?”
    “咿?”
    “至始至終,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承認‘我是澹台貓’了?”有著灰色長發淡紅眼眸的女子笑得幾分諷刺,以手支頜懶懶道:“哦,對了!我忘記你是看不見的,不好意思呢,可愛的‘殘花’小妹妹!”
    火霞樹下,半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望著懷中的女孩,眼裏充滿痛惜。“為什麼?”她喃喃道:“為什麼是你?!剛才我聽到傳音還不相信,但是……”她的慢慢從懷中抽出左手,指間挾著半截細長木棍,木棍頂端被削得十分尖銳,正是小女孩剛才刺入她心口的糖棒!
    女孩臉色劇變,一扭身慌忙自她懷中逃出,躲到中年樵夫身後。樹頂傳來一聲輕歎,一隻蝴蝶悠悠飛出,停在風箏肩頭。白衣女子緩緩站起,衝著身後的火霞樹感激一笑:“剛才,多謝前輩提醒!”
    “是誰?”中年樵夫臉色大變,居然有人潛入他附近而未被發現?他緊張兮兮地將手中斧頭橫在胸前,目光警惕地望向樹頂。一聲輕笑,有人懶懶地打了個嗬欠。
    “暗花,不必在裝模作樣了,我記得,你的長項好像是暗器吧?”半空中,似睡非睡的慵懶聲調響起:“你們血藤洞的花組怎麼都一個樣呢?方才那‘燃花’是這樣,你還是這樣!真是……沒有創意啊!”
    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撥開綠葉。
    少女斜躺在粗枝之上,一支白嫩小腳在半空中劃呀劃地,她麵容清秀如同十七八歲的少女,一頭烏黑長發用細絹鬆散地挽在腦後,那樣慵懶而毫不做作的姿態,看得久了又有一種二十七八成熟少婦的韻味,深邃如黑夜的眸子裏偶爾閃過一絲滄桑,卻是讓人再也分辨不出年紀。
    望著樹上的女子,中年樵夫臉上再也掩不住慌亂:“你是……你到底是誰?”
    女子穿著淡紫的裙裳。
    她微眯著眼,打著嗬欠,唇邊顯出一絲戲謔:“我?你也猜猜看,我會是誰呢?”一揚手,那隻蝴蝶輕輕飛起,圍著她身邊繞了兩圈,親熱地停在她的指尖。一旁躲在樵夫身後的小女孩忽然顫抖著開口:
    “貓在花下……”
    貓在花下,意在蝴蝶!
    她,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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