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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柑躲在樹叢後獨自一人哭泣,瘦小的肩膀不住地抽動。
‘為什麼……他隻是說了那麼一句話,我就想哭呢?為什麼,他對我冷淡,我的心就這麼痛呢?為什麼……’
“蜜柑。”一個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柚香走到了蜜柑的身旁。
看到蜜柑流淚的樣子,柚香心裏升起一陣憐愛。這個無助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兒啊!而她竟然眼睜睜地看著他人驅散了她臉上的陽光,用陰霾填補。
“你怎麼了?”她從袋裏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為蜜柑拭幹眼淚,問。
“棗……棗他……隻是說了一句話,我就想哭……”蜜柑突然覺得眼前的女人是那麼的慈和美麗,可以信賴。
“蜜柑你對棗是什麼感覺?”柚香又問。能讓她哭泣的人,在她心裏總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吧。
“我……”小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半句話來。她對棗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有一個信念常存於心:她要看到棗的笑容。
看到蜜柑欲言又止的樣子,柚香心裏已經全明白了,說不出對他是什麼感覺,因為這種感情太複雜了啊!當年,她對前輩也是這樣的感覺吧?太喜歡,以致於他的一句話,就能讓她流淚。
柚香雙手按住蜜柑的肩膀,像前輩告誡後生一般:“蜜柑之所以會為棗哭,因為你覺得棗是你重要的人啊。”
“重要的人?”
“對,重要的人有很多類。其中有親人、友人、還有……”柚香垂下眼簾,因為接下來要說的一個詞關係到蜜柑的未來:“愛人。”
“那……棗屬於哪一類人呢?”蜜柑問。
“棗肯定不會是你的親人。那你覺得棗是你的友人嗎?”柚香看著蜜柑褐色的眸子,問。
“嗯……”蜜柑低下頭:“我覺得不完全是。”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種了”柚香慢慢引導著蜜柑,明白自己的心意。
“是……愛人嗎?”
“對。”
“愛人……”蜜柑不知所措地臉燒紅了。愛人?棗是她的愛人?
“我能對你說的就是這些了。”柚香放開了蜜柑肩上的手,說。“你可以再好好想想我的話。”說完,柚香向著篝火走去。
“等……等等我!”蜜柑匆忙地跟上去。
走到篝火邊,兩人才發現翼已經睡了,小螢和流架仍等著她們,棗則不知去向。
“笨蛋,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一看到蜜柑,小螢就問。
“我掉進河裏去了……啊!小螢你怎麼又說我是笨蛋!”蜜柑氣得跳了起來。
“因為你確實是個笨蛋。”
“我不是!”
“你是!”
看著蜜柑和小螢絆嘴,流架和柚香都笑了。
流架笑是因為他看穿了小螢,之前她還因為擔心蜜柑拒絕睡覺,結果蜜柑一回來,馬上就開吵起來,一點也沒表達自己擔心的意思,今井……還真是溫柔啊……別扭的溫柔,和棗一樣。
柚香笑是因為欣慰,自己的女兒交到了能夠交心的朋友,雖然表達感情的方式有點生硬,卻很真很真。
“砰!”一片祥和的平靜中,突如其來的這聲巨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後空間被扭曲了。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綠蒂笑著出現在眾人麵前,紅唇若血。
“你!”柚香想伸手拿出弓箭,才發現手動不了了。
蜜柑、小螢、流架、醒來的翼也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僵硬。
“你們幾個真是笨蛋啊,竟然到這裏來抓我。”綠蒂將空間扭曲得更為嚴重,霎時,所有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臉了。“你們難道不知道嗎?你們一來的時候就都在我的監控中了。”
“你……”柚香看到綠蒂肆無忌憚地嘲笑他們,想要反擊,卻無法動彈。
“我的力量早就增強了,現在我不僅能扭曲空間,還能控製空間裏的人的行動,現在你們都是我的獵物了。”綠蒂滿意地欣賞著柚香憤恨的表情:“先殺哪一個好呢?嗯……要不先殺你好了,柚香。”
“你這個卑鄙小人!”柚香對著她大吼。
“殺你好像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呢……”綠蒂玩弄著手中的小刀,目光瞥向了蜜柑:“對啊!殺她就好了,可以讓你痛苦呢……嗬嗬嗬……”
說著,綠蒂便舉起小刀,手起刀落,向蜜柑刺去!
“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傷害任何人。”暗處突然響起那個低沉的聲音,棗走了出來,舉起手,然後一團火升起,形成了一個小範圍的火圈,困住了綠蒂。
“你……你真的要殺我?”綠蒂驚恐地看著棗,問。
“你不是我母親。”棗冷酷地看著火圈越縮越小,然後火舌舔上了綠蒂的身軀……
“啊!好疼啊!不要啊!”火突然燒得更旺了,燒毀了她的頭發,融化了她的身體,手指。熊熊的烈火中,綠蒂慘叫著,求饒著,身體像蛇一樣痛苦地扭動,眾人都閉上眼睛,不去看這可怕的一幕。
正當綠蒂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時,一支箭離弦而出,穿過紅色的火焰,射中了綠蒂的心髒。
棗驚訝地回頭,看到柚香的手裏拿著弓箭,她給了綠蒂致命的一箭。
“棗!棗!”突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從火中傳來,縹緲得捕捉不到痕跡,問:“媽媽給你的項鏈還在嗎?”
棗聽到這聲音,驚異地拉開領口,頸間掛著一條鑲有血紅色石頭的項鏈,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記憶如潮水般湧出……
“棗!棗!”他為母親推著秋千,看著她波浪般的黑發在空中飛舞。母親笑得那麼燦爛。那麼美麗。
“棗,媽媽送你這條項鏈,你一定要戴著啊!”母親溫柔地為他戴上項鏈,鑲著血色石頭的項鏈:“棗的愛麗絲是火啊!所以媽媽送你這條項鏈,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他一直很珍視這條項鏈,即使母親變成了吸血鬼。
蜜柑看著棗頸間的項鏈,終於明白了棗的心。
愛著母親,但又無法看到母親行屍走肉般地存在。
所以……要殺了她。
讓她安詳地解脫,安祥地睡下……
“嗬嗬,太好了,棗你一直保存著這條項鏈呢!太好了……太好了……”火中的聲音漸漸微弱,直到悄聲無息。
空間恢複了正常,所有人又可以動了。
而棗則一直看著那條項鏈,一直地。
“你不是我母親”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你的確辦到了……在最後一刻辦到了……’
棗默默地苦笑了。
回城堡的路上,棗問過柚香,為什麼要射那隻箭。
柚香那個時候回答他:“因為我不想讓你親手殺死自己的母親。”
“我射了那一箭,你心中的罪惡感就輕了些。否則,你的一生,都將會充滿她的影子。”
“我不想讓你受傷害,因為……”
自欺欺人啊……這個女人,還真像那個笨蛋呢……
柚香也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她坦誠相告,自己是獵殺吸血鬼的Z組織的人。
不過沒有一個人因此排斥她,或許是因為她沒有魯莽地殺了棗和小螢吧!
這一戰的目的終於達到了,棗和小螢應該就能恢複成凡人的身體了……
似乎,幸福就要來臨了。
雖然有的人心上的傷口永遠無法痊愈……
但隻要有一個傻瓜,一個甘願陪伴他一生一世的傻瓜,在他的身邊安撫他的話……
他也能感受到黑暗中的陽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