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百裏涯收到的追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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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是一個男孩子,渾身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尤其是胸口,正在往外滲血,眼睛已經凹陷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傷口是青紫色的,應該是被浸了鹽水。
程緒楓也不忍心再看,叫來管家讓他找人將這個男孩子帶進慕容府。
“程公子,這恐怕不好吧,這男孩跟咱們又沒有什麼關係……”管家怕惹麻煩小心翼翼的建議。
“叫大夫來啊!快啊!”慕容若纖衝管家大喊,嚇得管家連連答應著一路小跑去請大夫。
若纖哆嗦著靠近男孩,摸到男孩的胳膊,想要扶他起來,卻驚慌的發現他的胳膊是軟的,也就是說他被人挑斷了手經。程緒楓皺了皺眉,向前點了男孩兩腿的穴道,半晌,衝若纖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若纖再也控製不住的大哭起來。
本來以為,你已經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了;本來以為,你已經有一大堆的朋友了;本來以為,你已經不會受任何的傷害了,可是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若纖……”程緒楓驚訝的叫道,指著男孩。
若纖一怔,看向男孩,原來男孩不知何時已經悠悠轉醒,無力的看著若纖,叫了聲:“若纖姐姐……”
若纖穩了穩自己的情緒,示意男孩不要說話浪費力氣,跟他說:“姐姐叫了大夫,你不要急,很快就到了,好好休息,知道嗎?”
男孩聽話的點點頭,不舍的看了幾眼若纖,就閉上了眼睛,真得很累了。
管家急匆匆的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招呼著傭人們將男孩抬進了慕容府,大夫也緊緊跟著。
程緒楓看向若纖,她的臉色很不好,淚水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雖然不清楚若纖跟這個男孩是什麼關係,不過看若纖的表現他一定很重要。
“緒楓,一定是陸沉昔幹的對不對?!”慕容若纖突然說道。
“你怎麼這麼肯定?”
“除了他,不會有人這麼狠毒對一個孩子下手。”若纖緊緊攥住了佩劍,發出“咯咯”的聲音。
“哎!你們倆!大家還吃不吃飯啦?快來做飯嘛!”舞兒在不遠處用手圈住嘴衝月夕和若纖喊。
若纖站起身,輕輕扶掉衣服上的小草葉子,伸手拉月夕起來,笑了笑說:“走吧,大家都很餓了,我再不做飯你們就要吃百裏涯做的美味了。”
“等等,”月夕拉住若纖,輕聲問:“那個男孩後來怎樣了?”
若纖一怔,睫毛輕顫,望向遙遙的遠方,緩緩搖了搖頭。
月夕鬆了手,看著若纖走向舞兒他們,搖頭是什麼意思?不知道為什麼,月夕沒有勇氣再問下去,若纖的背影在此刻看來朦朦朧朧,隱隱帶著一絲讀不懂的悲傷。
那是發自內心的、無法言道的,悲傷。
吃過飯,大家圍著篝火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倒也多了些郊遊的意味。
隻是,月夕已經無法再說笑下去了,今天聽了若纖說了那麼多,自己的心仿佛也陷了下去,無法自拔,總是猜測著那男孩的命運,還有潔渙,她敢打賭這塊玉沒有這麼簡單。
月夕抬頭看了看若纖,自己實在不忍心再追問下去,能看得出來,若纖的笑真的很勉強,想必是自己今天觸動了若纖的心事,才會讓她都無法釋懷。
既然不能問若纖,程緒楓一定知道一些吧,不如去問他。
打定了主意,便立即行動起來,她走到百裏涯那邊把百裏涯推到一邊,坐到了程緒楓的旁邊。
因為被搶了位置,百裏涯不滿的大叫:“為什麼拆散我和緒楓?”
月夕瞪著眼睛看著百裏涯:“你們成天粘在一起也不缺這點時間吧?!”
“嘁……”百裏涯悄悄蹭過去問月夕:“你該不會喜歡上程緒楓了吧?”
“去死!”月夕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自然也沒看見百裏涯微笑著輕輕舒了口氣。
“找我什麼事?”程緒楓用樹枝撥弄著篝火,火更旺了些,暖和多了。
月夕端直挑開了話題:“當年若纖為什麼會跟你走?”
握著樹枝的那隻手一僵,隨後又若無其事的撥弄著火苗,程緒楓抬頭看了看安靜的聽舞兒說話的若纖,淡淡地問:“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問我這個?”
月夕簡單的把若纖今天講給她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再看程緒楓時,他的臉色也緩和了很多,隻是像是沒有繼續話題的意思。
等了很久程緒楓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百裏涯無聊的去找野兔逗著玩時,才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久了若纖還沒有放下。”
“這話怎麼說?”月夕緊緊盯著程緒楓問。
程緒楓放下手中的樹枝,望著跳躍著的火苗緩緩地說出了下半截的事情。
原來,這件事情確實是陸沉昔幹的,原因僅僅是因為無法咽下若纖逃婚的這口氣。
“可是,是他逼婚在先,怎麼可以怪若纖走掉呢?”月夕急急的為若纖講話。
程緒楓示意月夕先別說話聽話他,月夕這才忿忿的住嘴。若纖總是比較衝動的,搞明白的了事情的經過後怒氣衝衝的大鬧陸府,險些驚動官衙,出乎意料的是,當若纖質問陸沉昔的時候,他倒是幹脆的承認了,可他一臉的一所當然更加激發了若纖的怒火,若纖沉不住氣,拔劍就打了起來。
可是,當時的慕容若纖的功夫隻能算是花拳繡腿,半分都傷不到陸沉昔,反倒被他羞辱了一番。程緒楓當時也很衝動,兄弟義氣迫使他拎著天夙就衝了進去,天夙的威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陸沉昔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三招不過就被天夙頂住了下顎,陸老爺慌忙上來打圓場,程緒楓這才將天夙收了回來,同時也看到了陸沉昔眼裏對天夙的渴望。陸沉昔的行事作風程緒楓早有領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偏激讓程緒楓明白此地不可久留,心裏盤算了一陣就決定明早就離開這裏。
此刻的慕容若纖心灰意冷,本想著自己能夠親手替男孩討還一個公道,卻沒料到陸沉昔的武功強過自己千萬倍,雖然這口氣程緒楓幫著要了回來,可心裏還是很難受,也無心戀戰,跟著程緒楓回慕容府。
可是到了慕容府,才真正感覺到了什麼是心灰意冷。
“什麼意思?”月夕問。
“男孩死了。”程緒楓一字一句的說。
“為什麼?難道是陸沉昔派人遣進了慕容府,暗地裏殺了他?”月夕猜測道。
“不,這次和陸沉昔沒有關係,是若纖的爹派人殺的。”程緒楓的眼睛裏有些霧,看不清楚他的感情。
“怎麼可能?!為什麼?”月夕一臉震驚。
看著月夕難以置信的表情,程緒楓說不出話來,還記得當時若纖也是這副模樣,隻不過還多了份絕望和悔恨。
若纖也狠狠地問過爹為什麼這樣做,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喘不過氣來,他說:我們不能得罪陸府,陸沉昔讓死的人,一定要死。
“那你為什麼讓程緒楓來找我帶走我?!”若纖歇斯底裏的喊。
爹有些驚訝的說:“他是這樣告訴你的?我本來是讓他去勸說你嫁給陸沉昔的,沒想到他把你帶了回來。”
還有什麼好說的?
若纖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起來。本來以為慕容府是最安全的,才放心的安置好男孩離開,可是沒有想到,原本微笑著的爹,這麼狠毒。
本來以為爹還心疼自己,才讓緒楓辛苦的帶自己回家,可是現在被潑了涼水,什麼親情,什麼關心,原來都是用來騙人的!
原來不隻是陸沉昔,就連爹也是,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那她算什麼?棋子?還是連棋子都不如?
這次,是真的嚐到了心痛的滋味。
這次,她是真的鐵了心要離開了。
想必爹爹也明白纖兒很傷心,所以得知若纖已經在收拾東西要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多加阻攔,當他遞給若纖幻靈鞭叮囑程緒楓保護好若纖的時候,若纖看著爹顫顫巍巍的身子和額角的白發,針紮般的心痛,原來爹真的老了。
可是,自己還要義無反顧地離開他。
隻是心裏的淡淡的一個猶豫,就被若纖一個轉身就切斷了,已經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他們不所不知道的是,爹望著若纖和緒楓漸離漸遠的背影,嘴角揚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一旁的管家不解的說:“您不是要讓小姐嫁給陸家以此來拉攏陸家的勢力的嗎?怎麼會讓她走了呢?”
“你不懂,相對於陸府,武林盟的勢力對我來說更重要。”
原來如此,月夕皺了皺眉,望向若纖,想不到如此開朗活潑的女子還有這麼心痛的往事,在這一刻,知道那個男孩和她是什麼關係已經不重要了,被人利用的悲苦已經足以讓她替若纖難過好一陣子了。
“以後,別提這些事,她會難過,雖然她不會表現出來。”程緒楓看著月夕說。
月夕重重的點了點頭,看了看若纖依舊勉強的笑,說:“你去跟她說說話吧。”程緒楓遲疑了一下,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看到程緒楓,若纖終於發自內心的淡淡一笑。
幾乎是程緒楓剛走,月夕就被人一把抓住,她驚的差點叫出聲來。
回過頭去,卻看到百裏涯一張慘白的臉。
月夕嚇了一跳,驚訝的說:“你不是去找野兔了嗎?見到兔精啦?怎麼嚇成這樣?”
百裏涯擺了擺手,坐在月夕身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不丁的問:“你和舞兒關係怎麼樣?”
月夕本想開玩笑,但是一看百裏涯正兒八經的表情不好說出口,隻好深思了一下,說道:“說好不好,說壞不壞。”
“這話怎麼說?”
“其實對於當年鳳舞閣的大火,我是愧疚的,畢竟她的傷是我造成的,我是真心想要補償她,可是最近我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問題,她是有心來防我的,那我還有什麼話可說?你認為我還可以真心對待她嗎?”月夕有些憤怒的說。
沒錯,鳳舞閣當年的大火是月夕放的,所以對於舞兒,她很愧疚。
“防你?為什麼?”
“我不知道,但你沒發現自從咱們離開了武林盟舞兒就變得不一樣了嗎?”
“我沒發現,我覺得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是嗎?反正我是這樣覺得的,或許是我自己太敏感了。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問我這個?”
百裏涯整個額頭都要皺在一起了,他說:“我不知道你和舞兒是什麼感情,總之我跟緒楓的感情很好。”
月夕差點要笑出聲來了:“你和緒楓關係好我們誰不知道?每天你都和他在一起,你們怎麼那麼要好啊?每天都有話題說不完的。”
“嗬嗬,是嗎?”百裏涯一聽月夕這麼說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撓了撓頭說:“也沒什麼啦,就是很奇怪,我們總能說到一起去,對武學的看法也相同,不知不覺就在一起的時候多了,很多事情我隻有跟他說了才能放下心來。”
“哎,還不好意思了?真受不了你了。”月夕笑著說。
百裏涯也淡淡一笑,月夕話鋒一轉,問:“可是,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跟我說這個啊?”
幾乎是瞬間的,百裏涯收起笑又皺起了眉:“你知道百裏沉嫣為什麼會投靠武林盟麼?”
月夕猛地一震:“我那天還想問你呢,我想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
百裏涯歎了口氣:“百裏沉嫣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才會叱吒江湖這麼多年都不滅,可是沒想到卻栽在了我手裏。”
“什麼意思?”
看著百裏涯沉重的表情,月夕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咱們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我也就跟你明說了,其實,我們是詐降。”
什……什麼?!月夕猶如五雷轟頂,這是怎麼回事?雖然一開始就有預感百裏沉嫣的動機很可疑,可是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詐降啊!
“你們……什麼目的?”月夕的聲音有些顫抖。
百裏涯做了個“小點聲”的手勢,輕輕的說:“跟你一樣,也可以說,是為了配合你。”
月夕好一陣都沒有反應過來,過了會兒說道:“是……他?”
百裏涯點了點頭。
“那……盟主和……”月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百裏涯打斷了:“不是我做的,隻不過盟主很可能已經被幹掉了,至於婉心,我還沒有搞清楚情況。”
“那就是說……”
“她很有可能活著。”
月夕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百裏涯有些驚慌的看著她,手足無措。
“你知道嗎……我以為……她死了……”月夕抽泣著說。
“好了,我了解你的心情,別哭了,你想讓舞兒她們都發現嗎?”百裏涯提醒道,月夕趕緊擦去了眼淚,嘴角有一抹難隱的笑。
“那我們要不要告訴舞兒,免得她難過。”月夕試探著問。
“不行,那樣的話她會懷疑到我們身上,反正她現在已經不再難過,我們就不要再讓她的情緒有大的波動了。”
月夕點點頭,說:“你還沒有說你詐降的原因。”
“是他讓我這麼做的。”
“可是為什麼?”月夕越聽越糊塗了。
“我的兩個妹妹,百裏純和百裏碧,在他手上。”百裏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百裏純,月夕已經見識過了,就是那天毒暈她的女子,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所以,他用她們威脅你?”月夕問。
“我真沒用,都不能救她們出來,隻能眼睜睜的被別人利用。”百裏涯緊握拳頭。
月夕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這也不怪你,你別難過了,我知道你今天這麼反常的原因了,是不是他又安排了什麼難辦的事情給你?”
百裏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不是難辦,是與我心意相違的事情。”
月夕頓時也緊張了起來,猜不透究竟是什麼。
直到接過百裏涯遞過來的白絹,才明白過來。
上麵寫著:幹掉程緒楓,拿回天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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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心和月夕究竟是什麼關係?百裏涯又將如何從妹妹和兄弟之間做出抉擇?
請看第十一章:《暗香 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