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四）
    送走了狄青和張遼。我信步於張府內。看著那被柔和的月光拖長的影子，我隻覺得心中空蕩蕩的。我知道自己心缺了什麼，自從玉涵離開我開始，它就一直空著了。平時，我用報仇和工作的繁忙讓自己忽略它的存在。今天，酒和月光讓這窒息的空蕩湧上來。我按著胸口，隻覺得呼吸困難。
    這時，一雙手輕輕得搭在我的肩上。我轉頭，隻見程蘭那充滿擔憂的臉。程蘭扶著我到附近的庭院坐下，輕聲地說：“小姐，想哭就哭吧。”
    聽著那輕柔的聲音，我靠著程蘭肩上，把心中的悲傷痛快的哭出來。程蘭輕輕地拍著我的背，無聲地安慰著我。
    半個時辰後，庭院裏回蕩著哭聲終於停止了。程蘭低著頭，隻見那掛著淚而沉睡的容顏。
    “唉，這段日子你實在太勉強自己了。我多希望能重新看到那開朗的笑容。不過，我知道你的笑容被他帶走了。希望你能在夢中能見到他，重拾笑容。”
    庭院裏回蕩著程蘭的歎氣聲。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來了。柔著發疼的雙眼，我走到銅鏡前，看著鏡中那雙眼通紅，臉色憔悴的自己，自嘲地說：“你還有時間傷心嗎？你還有很多事情有做啊！”
    今天是狄青他們出發的日子。我還有樣東西忘了給他們。我快速地整理自己，從抽屜裏拿出那本前兩天寫下的東西：這是根據自己在大學學的一些軍事東西，主要是從《毛澤東概論》裏學來的。老毛同誌的遊擊戰和抗戰的各種戰略以及戰術可是非常厲害的東西啊！希望狄青能從中學到些東西。
    初生的太陽照耀著剛從沉睡中蘇醒的萬物。世間的一切顯的朝氣勃勃。而皇家教場上，士兵們正嚴整以待。
    趙禎端起酒杯向現在最好的領兵者——狄青和張遼：“希望兩位能為朕帶來好消息。“
    狄青和張遼神情莊重地跪接過酒杯，高呼萬歲。
    趙禎轉過身，麵對他的軍隊，聲音洪亮地說道：“祝各位能凱旋歸來。“
    “萬歲，萬歲。。。。。。“士兵洪亮的聲音回蕩在校場上，連腳下的大地都有點微微震動。
    在這送別儀式結束後，狄青和張遼跨上馬準備出發。我來到馬下，拿出懷中的書遞給狄青說：“狄大人，這就作為我預祝你勝利而歸的禮物。希望你能好好體會。“
    狄青接過那沒有書名的書，放入懷中，說道：“謝謝。”接著，就率領大軍出發了。
    我和其他的大臣一起，跟趙禎來到城牆，看著那條整齊的大軍漸漸變小，遠去。該做的，我都做了，希望你能為了帶來我所要的結果。
    夜幕降臨。狄青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裏坐在那昏暗的燭光下，拿出懷中書，腦海裏浮現出那充滿期盼的臉孔。終於，狄青翻開了第一頁。不過，他從看完第一頁後，再也停止不了，飛快地翻著看下麵的內容。
    半個時辰後，狄青合上書，隻覺地心中一陣翻騰。那葉畢飛真得是個商賈，一個文臣嗎？他所贈地這本書裏實在是有太多的軍事戰略，聞所未聞。但是細想，馬上發現它們的可行性，發人深醒。其中如何以少勝多的遊擊戰更是厲害的戰略。從那有點令人發笑的筆法，狄青知道這絕對是出自葉畢飛之手。葉畢飛，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同樣，在窗前看著黑夜中的月牙的我，思考著：該做的，我的做了。現在就要看狄青是否如曆史說寫那樣是個奇將。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接下來，我還要把心思放在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積累足夠多的政治資本，讓我能步上高位。想到這一層，我對旁邊伺候著的程蘭說：“程蘭，去請呂良奇過來。”
    一刻鍾後，呂良奇穿戴整齊地站在我麵前。我示意他坐下，說：“良奇，現在應戰西夏的大軍已經出發了。我們也該重新部署了。”
    呂良那明亮的眼睛裏閃現激動的光芒，說：“畢飛，你現在的職務雖然能經常麵聖，但是畢竟是個閑置。因此想現在最重要的為你贏得足夠多步入殿堂的資本。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聲望。我想你應該知道名滿天下的範仲淹範大人現在即使不在朝堂上，聖上和不少的大臣都對他非常關注。其原因除了他的功績外，還有他的聲望。我想如若此次戰敗，不出一年範大人必會回到朝堂。即使此次僥幸打勝戰，以範大人的聲望、政績，聖上也不會讓他繼續呆在地方。我想也最多三年。”
    我吃驚地看著對麵的呂良奇，不得不佩服他的才智。曆史上，範仲淹確實在此次戰敗後，大宋矛盾日益激化的一年後就被召回朝堂為相，主持慶曆新政。作為宋人處於現今的呂良奇，他有這等見識，讓我非常慶幸當初把他招為心腹。
    呂良奇停頓了一下，直視著我說：“畢飛，你的商賈出身是你現在最大的障礙。為了彌補，我建議你辦義學，增加士林對你的好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畢飛你有沒有想過當個地方官。現在在汴都，即使你有些作為，但是畢竟在繁華的汴都中，很難突現出來。而在朝堂為相者必須是當地方官。畢竟這樣才能知道百姓的疾苦。而畢飛，你無論從資曆還是年齡上來講都是不夠的。不如趁現在向聖上請掉，這樣還讓聖上對你另眼相看。如果你能在地方做出好政績出來，我想最遲兩年，你就可以重新回到朝堂。到時，我想你就有足夠的資本了。”
    離開汴都，以退為進。這確實是個好計策。但是兩年，時間似乎久了點。畢竟柳尚轅給我的時間才三年。
    呂良奇看出了我的猶豫，說道：“如果你的政績非常突出，我想一年，聖上就會把你招回來了。”
    我摸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說：“這件事我需要時間考慮。你先下去了。”
    呂良奇看了我一眼，無語的離開。
    等呂良奇離開後，我靠著椅子上，舉起手看著張玉涵給我的戒指喃喃著：“玉涵，你覺得我應該接受呂良奇的計策嗎？但是如果我接受了，就要離開這充滿我們回憶的地方了。而且也不能經常去見你。哎，你教教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