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打開黑暗的門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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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出去吃,就是烈火警局樓頂一塊寶地,有花有樹有藤棲纏,鳥鳴聲聲而且進化到不會隨便空中拋屎的地步,人稱高科技的巴比倫,溫度由電腦控製,植物的生長也是在自然與便利人類之間達到了高度的統一,總之是情侶幽會,閑雜人等八卦午餐的好地方。全世界也隻有四個這樣的空中高科技自然花園,為什麼會輪到烈火警局的頭上呢?據說是因為曾經有過一起發生在警局的逃逸案,當時的嫌犯逃到樓頂後無處藏身無路可逃而被抓……許多許多年後他成了超級大富翁,遍地灑錢灑到警局,麵對著媚笑的局長打上來的設備采購申請,大手筆地把錢砸在了完全沒用的地方。當然,你也不能說真就沒用……至少,很方便藏身與偷窺……
花這麼多字介紹完花園是因為伊藤忍和展令揚並不會在那綠蔭如洗閑花雅樹的地方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愛的午餐,所以,給它個鏡頭滿足一下罷了……
伊藤忍與展令揚一腳才踏出門,聽到了走廊裏哄哄鬧鬧的聲音,凶案科負責那起碎屍案的一個警員快步向他走來:
“伊藤先生,凶手已經抓到了,警長叫你和他一起去,他要指認現場”
說完以後,訕訕地低下頭,一付對不起他的樣子,忍轉過去,看到展令揚不滿的表情,微微一笑,笑容像遊過田上的一絲風,清甜地滑到人心底裏去:
“把飯盒給我吧,我路上不吃,現場也能吃啊。”
“你確定?”展令揚相信伊藤忍能麵對血腥含笑以對,但是關於吃飯這個問題,忍他真的沒什麼自覺,工作起來一忘,甚至有不知不覺餓好幾頓的記錄。
小警員看著那個以冷漠高傲著稱的法醫官,略歪了歪頭,冰冷慣了的眼睛瀉出一世的清輝,七分的笑意三分媚色,還有兩分促狹,整整十二分的刹那驚豔:
“那麼,你去現場監督我吃?”
“伊藤忍~~~”淚水汪汪地留在原地一動不動,畢業於世界一流警官學校,人送外號忠勇小白龍的展令揚,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他心愛的人兒越走越遠,越走越遠,一直到消失在大門的那一頭。
“喂,老公啊,我下午約了人逛街血拚,晚上來接你下班好不好?”
“真的啊!!小程程要來接小揚揚下班?!”
“我現在好忙哦,那麼下午見哦~”
“等一下!你還忘了什麼?”
“啊?哦,嗯~~~~嘛!好了!親過了!”
“嗯~~~~~嘛!”
此刻所有烈火警局的工作人員,不,隻要是生物,從警犬到警長辦公桌零食堆裏的蟑螂,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戰。
伊藤忍當時正在輻射範圍以外,也莫名奇妙地背後一陣發寒。他抬頭,正對上對麵陌生的男子,手腳都用重鐐鎖得死死的,而且抓捕時被憤怒的警員借機痛打了一頓,原來清秀的臉上現在紫腫斑斑,有一隻眼睛腫得隻剩了一條縫。遇到伊藤忍的目光,他低下頭,靦腆無聲地笑了。
警官,你有沒有孩子?
那個人問,忍不想理他,兩邊解送的警員也是,所以他們各自移開目光,車廂內沉默得隻有陽光在飛舞。
警官,你有沒有戀人?
警官,你有沒有朋友?
問題一個一個出來,再無聲死掉,忍突然覺得肚子餓,他打開飯盒,悶重的蛋與水果的味道便與陽光一起飄在車內。甜美中混著不適,忍有種想吐的感覺。
死去的那一家人有五口,被殺死後用各種工具砍斬磨切成無數塊,忍不會忘記那具緊縮的小屍體,皮膚完全起泡脫離,是死前被人用滾水淋下的結果。還有那個碎肉機裏血肉模糊的一堆,要不是還有一公分的碎骨關節,誰分得清那曾是一雙漂亮的手。當時的現場,地上像撞灑了一車的紅油漆,濃重的腥味熏人欲死,雖然當時忍沒有像其它辦案人員那樣嘔吐哭泣精神失常,但的確有好幾天不能入睡。他現在戳著水果塊,一點一點撥弄著它們,突然抬頭問凶手:
“殺人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那個……其實也沒什麼,凶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像是求愛被拒的少年,怯怯地神色不安:
就是喜歡做菜,家裏又沒有機會,媽媽說,男人不用做這個,可是我又想……所以……在路上看到了漂亮的孩子,白軟可愛,一時心動,就尾隨到她家,她家婦人一看就是甜美豐滿的味道,男子健康壯實……當時就決定……準備……最後……凶手越說越興奮,他沒了一開始的害羞模樣,詳細地描述起自己如何一步步,一刀刀解決掉那一家人的經過,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激動,直到忍平靜地吃完最後一口食物,提醒兩邊已經驚呆惡死的警員,他們才撲上去重拳把他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