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三千寵愛  情殤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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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姬微微咬唇,轉身便要離去,卻被伍封一把拉住了。
    “為何?”伍封輕輕開口,聲音輕得仿佛會隨風而散一般,那樣的令人耳不忍聞。
    雅姬微微紅了眼,卻是側過頭去,沒有看向伍封。
    “我的字跡,我對你的心意,你怎麼能夠殘忍到用它來作為陷害別人的工具?而我……也隻是你的工具麼?”蒼白的唇,蒼白的神情,伍封墨黑的眼中滿是深深的痛。
    果然,那竹簡本是伍封寫給雅姬的情書,隻是如今雅姬命梓若放在我房中,再來個人贓並獲,嗬嗬,想象得真是不錯啊,隻可惜這計劃善未實行,便已夭折了,還胎死腹中呢。
    “我是大王的妃子,隻需要大王的心意。”雅姬咬牙說完,絕然離去,從頭至尾,都沒有再看伍封一眼。
    隻留伍封麵容慘淡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絕然離去的背影,情之一字,果然都是苦澀的。
    沒有再開口,我轉身折回房中,留下伍封獨自一人在大廳,對於此時的他而言,任何安慰都是空談吧。
    緩緩坐在榻上,我半靠著軟褥,不由得想到自己,二十一世紀怕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了又如何,不想麵對的人和事,哪兒都會有吧。
    隻是在這個亂世,我又能如何?
    “夫人,伍將軍回去了。”半晌,梓若進得房來,恭敬地道。
    “嗯,你去休息吧。”我回過神來,微笑道,剛剛那一場驚嚇,對梓若而言,也不小呢,既然打定主意要收攏人心,自然要做得徹底些。
    梓若有些驚訝地看我一眼,千恩萬謝地下去了。
    不知道朝堂之上,伍子胥被罰得如何了。不管真正的原因是否是因我而起,總之表麵上看來夫差是在為我出氣,西施獨寵六宮的禍水傳言更加坐實了吧。
    突然之間,忍不住想到了範蠡,自那一夜酒宴過後,我還沒有再見過他呢,他定是在幫著勾踐密謀複國之事吧。
    隻是突然忍不住,我會壞心地想,他若知道我失身,會是怎樣的表情呢?隨即我又暗笑自己的癡傻,從他親手送我來吳國的那一刻起,他就該知道早晚我都會爬上吳上的床榻,而這正是證明了美人計的成功,不是麼?嗬嗬……為何連笑容都那麼苦澀?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用過晚膳之後,我卻是怎麼都無法入眠,披上外袍信步走出醉月閣,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走到哪兒去。
    這個宮殿我本就不熟悉,認識的路不過就那麼幾條,我忍不住在想,會不會突然就從哪個陰暗角落裏蹦出一兩個刺客,將我這“禍水”送上西天。
    可是想歸想,我卻發現最近我的心情再也回不去以前那平和的狀態了,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在這亂世,我似乎愈來愈殘忍,想的事情也愈來愈多了。
    “刺客!”一聲尖銳的聲音,然後便是一片嘈雜,我立刻一臉的不敢置信,感情我是能夠預知未來啊?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
    若是平時,我定是避之唯恐不及,隻是今日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我竟向著那嘈雜的方向跑了去。因為那個時候,我腦海裏出現的竟是衛琴的臉,我想到當過刺客的衛琴,我在想,那個刺客會不會是衛琴?雖然明知衛琴是吳王的劍客,在這吳宮行刺似是說不過去,但我就是擔心那是萬一……
    腦海裏是衛琴一臉溫和的笑意,和那個叛逆而固執的孩子仿佛判若兩人,我越來越不明白衛琴心裏在想什麼了,在小屋前,在莫離喊出我是他姐姐的事實後,他那死寂的神情,我到如今想起來還是心痛如絞,隻是再見麵,他怎麼可以笑得一臉的雲淡風清?仿佛我在心裏真的從來都隻是他的姐姐,與他血脈相連的姐姐……那樣快的轉變,令我擔憂……
    愈來愈近,愈來愈近,前麵不遠處,夫差一襲單衣,長發未束,直披於肩,手中的劍在月光下微微泛著寒光,出手迅如閃電,幾個黑衣蒙麵的刺客圍著他,而地上已是死傷一片,隨著剛剛那一聲刺耳的尖叫,周圍差不多已是燈火通明,舉著火把的侍衛都圍了上來,若說是暗殺,現在可算是徹底失敗了,人越來越多,莫說他們殺不了夫差,就算可以殺了夫差,也絕對逃不出這吳宮。我注意到其中一個刺客正在與夫差糾纏,那刺客的武功較其他人似乎更為厲害,看他的背影,身形與衛琴相差無幾。
    夫差嘴角微揚,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這場生死較量,手中的劍,如舞者一般優美,他是絕對的王者。
    而那黑衣刺客雖然勉強與之對敵,但體力明顯不支,動作也略略緩慢下來。
    月光下,夫差一襲白色單衣,身形瘦削,人常說我有傾城之姿,此時看夫差,又何嚐不是?隻是看他眉目眼角的殘忍笑意,我忍不住想起那一日在夫椒山下,他以一人之力,瞬間至眾山賊於死地的殘忍絕決。
    飛濺的血,帶著粘綢的腥味,仿佛是他的的最佳背景,我從來不知道殺人,也可以如此華麗而優美……那樣殘忍的美麗……
    一劍刺穿攻來的黑衣人,薄唇冷酷地揚起,抬起狹長的雙眸,他直直地看向最後一個站著的黑衣人。
    那個人……像極了衛琴……
    我心底微微一顫。
    那黑衣人猛地揚起雙手,懷中竟有什麼直直地射向夫差。
    我暗歎一聲,腦中還沒有做好思考,身子已經先行一步,飛快地衝出人群,衝向那黑衣人,任那暗器一般的東西射中了我。
    肩胛骨一陣刺痛差點將我襲暈,我連退數步,倒入那黑衣人懷中,“不想死就拿我做人質。”忍著痛,我低低地開口。
    隻是那一瞬間,我忽然不明白,做人質就好了,我為什麼要替那個自戀狂擋下那一排暗器?
    唉,我看自己是做靶子做上癮了,我也是血肉之軀啊,疼……
    黑衣人如我所願,將劍指向我的脖頸。
    “放開她。”突然,一個聲音冷冷地揚起,聲音雖然不高,卻可以與北極的嚴寒相媲美。
    連我聽了都不寒而栗。
    忍住劇烈的疼痛,我側頭看向夫差,他也正盯著我,眉目之間已沒有了剛剛的悠閑,盡盡濃烈的殺伐之氣。
    “放開她。”夫差冷冷重複,氣勢嚇人。
    若是我,怕是該被嚇得棄劍而逃了。
    “她已身受重傷,若是想她死,就盡管攔著我。”淡淡地,挾持我的黑衣人開口。
    那個聲音……不是衛琴!
    我困難地抬頭,那雙眼睛?是……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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