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三千寵愛 兔子和蛇的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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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來越暗,我四下張望著,唉,野外求生技能我不是很在行啊。
回頭看了一眼還是一臉愜意的夫差,我不禁在心底大大地歎了口氣,人家是大王,在宮裏一向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除了軍國大事之外,基本上應該是生活白癡吧,現在我又能夠要求他做什麼呢?搖頭歎息,我彎腰順手撿起地上的一根枯枝,看來還是得先生個火才行,否則等天色完全暗下來,我和那家夥一定會變成野獸的晚餐。
“去哪裏?”見我往前走,他一把拉住了我,皺眉。
我回頭咧開嘴,擺出一個僵硬的笑,將手中的枯枝在他麵前晃了晃。撿枯枝啊,我的大王!我可不想葬身在這荒郊野外的,當真是死無全屍。
他微微揚眉,鬆開了手。
我白他一眼,這個時候,才不管他是什麼大王咧,轉過身便繼續撿我的枯枝,唉,可憐我一身的懶骨頭,真是受罪。
好不容易捧了一捧的枯枝,我折身回頭去找夫差,雖然撿得不多,可我真的是盡力了,不敢再跑遠,萬一迷路,那可真的是嗚呼哀哉了!
回到原地,夫差竟靠著一棵大樹穩穩地坐著,一臉愜意地看著我有些狼狽地走近。
感覺腦門上的青筋隱隱在跳動,我正欲發作,卻忽然看到他身旁擺放著一疊的枯木,而且根根粗細均勻,賣相十足,是砍的嗎?他用什麼砍的?反觀我懷中抱著的枯枝,粗粗細細、彎彎曲曲,真是難看啊……呃?我幹什麼自卑,再好看最後還不是當柴燒?難不成好看一點就可以當點心吃掉啊!
於是乎,我心安理得地放下懷中的枯枝。
挑了兩根看起來比較順眼的粗木,我在其中一根上微微鑿了一個凹痕,便開始沒命地磨擦起來,唉,鑽木取火,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落魄到鑽木取火的下場,這一定是上帝在懲罰我平時為人太過懶散……唉……
費了半天功夫,我人生中第一次的鑽木取火終於獲得圓滿成功!
夫差微愣地看了我半晌,我有些得意,嘿嘿,看我,到底是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不是蓋的吧。
呃……有沒有聽說過樂極生悲的故事?一個失手,剛剛好不容易燃起來的火苗又給無情地熄滅了……
看著滿手的汙黑,我當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夫差挑了挑眉,大發慈悲地走上前,單膝半蹲在我的麵前,拉起自己的長袍衣擺,輕輕拭去我手上的汙痕,我微微側頭愣愣地看著他,有一瞬間的失神,這個家夥……也會憐香惜玉?
拭去了我手上的汙跡,他微微轉個身,從懷中掏出兩塊石子,敲打磨擦了一下,眼前擺好的柴堆便著了起來。
打……打火石?我嘴角微微抽搐起來,我真該羞愧而死算了,還自詡什麼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人家用打火石,我還在那邊鑽木取火……到底是哪個比較原始啊……
他一定是故意的,明明有打火石卻不拿出來,他擺明了就是想看我鬧笑話。
可惡的家夥,剛剛好不容易才對他產生出一丁點兒的好感也隨之消失殆盡。
他站起身,一語不發地轉身便走。
我張了張口,才記得自己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忙站起身想追他,可等我站起身時,他卻已經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微微懊惱地守著火堆不敢走遠,我不由得暗自猜想,這個家夥該不是打定主意要將我打包丟在這荒山野嶺的吧。
沒良心、沒道義的家夥……呃……還是說他去找晚餐?我心裏隱隱又升起一絲希望。
四周開始響起奇怪的聲音,像是某種動物的低嗚一般,我立刻毛骨悚然起來,盡可能地將自己的身子蜷成一團,靠近火堆,野獸是怕火的,……一定沒事,一定沒事,我開始自我催眠。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感有什麼有輕拍我的肩膀……我微微顫抖了一下,有些駝鳥地不敢回頭,呃,據說狼攻擊人的時候喜歡將爪子搭在那個人的肩膀上,隻要那人一回頭,狼便會一口咬斷他的喉嚨……呃……我該不是如此幸運地遇上了吧。
手輕輕摸到一根燃著的枯木,正準備向後攻擊時,忽然冷不丁響起了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
“你想刺殺孤王?”說著,他放開搭在我肩上的手,轉到我身前,一臉的笑意。
我微微磨牙,這個家夥,他以逗弄我為樂,是吧。
再看他手中,提著一隻渾身雪白的兔子,他拎著兔子耳朵,那兔子還在不停地蹬著腿。
“沒有鹿,先將就一下吧。”他抬手揚了揚手中的兔子,換來了兔子更激烈的掙紮。
我心裏微微一緊,如此可愛的動物,他準備要當晚餐嗎?
“怎麼了?”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他看向我,“剛剛被嚇到了?……還是……”轉鋒一轉,他輕笑,“你舍不得這隻可愛的兔子?”
閉了閉眼,我點頭。
“那你準備餓肚子?”他揚眉。
肚子不適宜地響了起來,惹來他一陣輕笑。
“真的不能吃兔子?”他輕笑道。
我微微咬唇,固執地點頭。兔子肉不是沒有吃過,可是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兔子被殺死,眼不見為淨,那時吃了也沒有感覺,可是怎麼辦,我就是那麼虛偽,要我親眼見他殺死那隻兔子,我辦不到。
感覺到我的認真,他微微斂住了笑意,一抬頭,手中的劍便直直地飛向我。
我微愣,呃?吃不成兔子,也不用大開殺戒吧?
一聲悶響,那劍直直地釘入了我身後的樹上。
我微微回頭,見那劍上釘著的竟是一條蛇,十分凶惡可怕的模樣,約莫有我的手臂那麼粗,還在不停地吐著血紅的信子,那一劍深深地釘住了他的尾部,隻是並沒有馬上將它殺死。
“晚上,我烤蛇肉來吃,怎麼樣?”他緩緩走的我,道。
蛇肉?我沒有反對,養顏美容,嘿嘿,似乎沒有什麼壞處。
見我沒有反對,他從樹上拔出劍來,趁那蛇還沒有緩過神來,一劍便削下了蛇頭。
我坐在火堆旁,看著火光對麵的他熟練地將蛇肉處理幹淨,上火烤了起來。
這個家夥,應該不隻是那種飯來開口,衣來伸手的大王而已吧。
將一旁被縛住了雙腿的小兔子丟入我懷中,他沒有看我。
我低頭解開了縛著它雙腿的樹藤,拍了拍已經嚇呆的兔子,它立即跳了起來,飛也似地逃開了。
“剛剛,那蛇,並沒有想要攻擊你。”冷不丁地,夫差緩緩開口。
我微微一愣,他想要說什麼?
“蛇與兔子,為什麼你堅持要放了那兔子,而默許我殺了蛇?”看著我,他輕輕的開口,表情竟是少有的認真。
呃,大概因為……
“兔子比較可愛?”他輕笑著替我說出未完的話,“蛇呢?長相凶惡,所以它便該死?即使它並沒有做錯什麼?”
我怔怔地看著他,他在說的,應該不隻是蛇與免子而已吧。
他伸手將烤好看的一截蛇肉遞給我,“吃吧。”
我伸手接過,隻是不知為何,突然沒了胃口。
雖然是春天,可是這密林之中,晚上卻是有些寒涼。
我瑟縮著身子坐在火堆旁,滿腦子都是蛇蟲鼠蟻類的東西。
正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嗑睡,忽然感覺自己被扯進了一個有些溫暖的懷抱。
睡意朦朧中,我微微有些迷糊地抬頭看他。
“睡吧,我來守著。”他輕輕開口,我竟然在他眼中捕捉到一抹不可思議的溫柔,嗬,我一定在做夢。
微微動了動身子,在他懷裏尋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我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