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莫失莫忘  第23章 身世之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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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範府,管家對於我的離開沒有多作盤問,家仆們對我更是異常的禮貌。我十分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即將成為新夫人的緣故。
    想到範蠡的出征,再想到越王勾踐的奇怪言語,我心情不禁有些煩悶起來。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吩咐家仆晚膳不必準備後,我便獨自一人回房。
    天色尚亮,我看到我房內似乎站著一個人。
    心裏不由得微微有些緊張,待小心翼翼推門進去時,卻發現來人竟是衛琴。而此時他正獨自一人背著門坐著,手中在輕輕把玩著什麼。
    他身上還是那件紅色的長袍,隻是那長袍已經是又髒又破,衣袖上破了一個洞,隱隱可以看到左臂的紋身。
    “衛琴。”我出聲喚他。
    他仿佛嚇了一跳,慌忙把什麼塞進懷中,轉過身來。
    “藏了什麼?”我輕笑著湊到他身旁,在麵對這個固執又別扭的孩子時,我總是出乎意料的寬容。
    衛琴沒有理會我,“耶穌是誰?”仿佛是鼓了很大的勇氣,他漲紅了臉開口。
    我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他每次來找我都是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笑什麼!”衛琴有些生氣地瞪我,很是認真的樣子。
    我該怎麼跟他解釋,基督教、聖經?他會明白才怪。
    “耶穌是誰?”他固執地重複,看起來真的生氣了。
    “一個神,天上的神!”見他如此執意想要知道,我隻能如此解釋。
    “隻是神?”衛琴狐疑地看我。
    “隻是神。”我點頭。
    衛琴這才緩和了表情,剛要上前說什麼,門卻忽然打開了,我大驚,正想斥責他們不敲門便擅自闖我房間時,進來的卻是莫離。
    “莫離?”我開口。
    莫離卻隻是怔怔地盯著衛琴看,更準確一點說是盯著他左臂的紋身看。
    那個紋身……有什麼的奇怪嗎?
    我回頭看衛琴,他微微低頭,雙拳微握,身子竟在微微顫抖,仿佛一隻蓄勢待發準備衝上前咬斷獵物脖子小獸!
    “衛琴……”我剛想安撫他,告訴他莫離不是敵人。他卻突然轉身便從來時的窗口跳了出去。
    又是跳窗,真是沒創新意識呢!我回過頭認命地想對莫離解釋眼前的一切。
    “他是誰?”莫離卻已經先開口。
    我傻眼,怎麼解釋,隻知道他叫衛琴,其他根本一無所知啊!我到今天都不清楚他到底從何而來,為何而來,他總是那麼突然地出現,又突然地消失……
    “算了,以後……離他遠些。”見我久久不開口,莫離上前撫了撫我的長發,不再為難我。
    “為何?”我忍不住詢問,看莫離的表情分明是認識衛琴!
    “以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莫離不答反問。
    這一問卻是讓我心虛極了,我根本是什麼都不知道嘛!
    “不記得了?也對,那個時候你還那麼小。”莫離淡淡笑了一下,“不記得就算了吧,隻是……離那個孩子遠些,我擔心……他會傷害到你。”
    擔心衛琴傷害我?我越來越迷糊了。
    “啊,對了,你收拾一下隨我回留君醉吧。”莫離打斷了我的思緒,笑了笑道。
    “回留君醉?”一提到那個地方我便想起那一日站在高台上被人品頭論足的模樣。
    “嗯,範蠡出征後,我擔心你一人在這裏會悶,隨我回去吧,嬤嬤死後那裏很安全。”
    我知道莫離在說什麼,嬤嬤死了,便不會再有人整天預謀著要賣了我。雖然潛意識不願離開這個到處有著範蠡氣息地方,但勾踐那一日奇怪的言語還是令我心有餘悸。算了,還是到留君醉去躲一陣子吧。
    於是乎,我便包袱款款,隨莫離回了留君醉。
    下了馬車,一進庭院便看到了正在砍柴的阿福,他似乎又長高了,越來越像個大人一般。
    “阿福。”我笑著招呼,沒有忘記他的饅頭之恩。
    他愣了一下,抬頭看我時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頗有些驚喜的感覺,但張了張口,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留君醉和以前似乎沒有什麼不一樣,廚房的阿福、千嬌百媚濃妝豔抹的姑娘、一隻名叫阿旺的小狗、整天川流不息的嫖客……隻是……那個瘦得很精的嬤嬤已經不在,莫離卻成了掌櫃。
    天氣越來越寒,馬棚旁的幹草堆上也會有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那裏已經不再是我偷懶的好去處了。
    比較多的時間我都是賴在被窩裏不肯起床。這樣明目張膽的偷懶以前嬤嬤在時是萬萬不敢的,隻是現在莫離當家,我便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感覺。
    因為天氣寒冷的關係,我越來越少踏出房門,便也很少再見到阿福。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空閑時間多了,便會生出許多胡思亂想來,像雞鴨豬狗之類的再閑也不會胡思亂想。
    有時我會想,範蠡這個時候該是正在沙場廝殺吧,我現在所要做的便是等他回來,等他回來娶我,想著想著,嘴角便會彎彎的,然後幸福地傻笑。
    有時我會想,衛琴究竟是什麼人,自從我回留君醉之後,他便再沒來找過我,我想他該是忌諱見到莫離,他跟莫離會是什麼關係呢?但每次我問莫離時,她都會顧左右而言其他。
    歎了口氣,我披了一件毛皮大氅出門透透氣,大概是對上一回差點被賣的事情心有餘悸,平時我從不曾踏出後院半步,隻是聽莫離講今日姑娘們都到市集去了,自莫離接手留君醉之後,每個月底都會有一天不用開門。類似於休息日似的,對於這個時代來講。這真是一個奇怪的舉措,想想看,每到月底,那些濃妝豔抹千嬌百媚的姑娘們便一齊出門的壯觀模樣,大概會急煞一幹黃臉婆吧。
    緩緩走出庭院,我卻突然看到門口拐角處站著一個眼熟的家夥,是他!那一日越王勾踐來留君醉時陪同在一旁的武師!
    他怎麼會在這兒?難道說勾踐竟在裏麵?
    這裏是酒坊,勾踐乃一國之君,來這裏已屬不妥,更何況今日姑娘們都不在,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切不都太詭異了麼?
    還是說,每月一次的奇怪休息日根本是要將留君醉清場,好談論一些不宜張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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