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一副好笑的樣子看著流澈，流澈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溫和地拿開了年輕警察抓在他衣領上的手，一臉真摯的樣子：“警官，我想你是認錯人了……”
    “流澈，就是你變成灰，我也會認出你的！”年輕警察怒吼著，聲音大的讓流澈後退了幾步。
    “警官，這回我可是很清白的。”流澈滿臉賠笑的樣子，看上去仿佛是他受到了什麼委屈。
    “清白？”年輕警官輕蔑一笑，露出了牙齒，“哪回你被請進警察局你不說自己很清白？不管是你無緣無故出現在殺人案件的現場，還是你雙手沾滿鮮血奇怪的成為了目擊證人，你哪一回不是用你那些狡詐的詭計銷毀了那些證據。流澈，不要以為你能夠一直囂張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找到證據抓住你的！”
    流澈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滄藍色的眸子裏閃動出狡黠的光芒。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領，依舊是笑眯眯地望著年輕警官：“警官你總是看見我那麼激動，讓人家誤會我是什麼殺人犯就不好了。”
    年輕警察微微一怔，眸子裏仿佛湧動出什麼奇異的色彩：“流澈，畢竟是這麼多年的交情了，誰都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鄰居家的大哥，你究竟想說什麼？是想讓我自首嗎？不要忘記，我可是很清白的啊！”流澈微微正色，“這麼多年交情了，所以我對今天的事情不會介意的。”
    “有人正在向警方提供你犯罪的證據。”年輕警察目光裏似乎在躲避著什麼，“盡管證據還是不太確鑿，但是你的舉動現在已經受到了嚴密的監視。如果今天那個人死在你的手下的話，你今天就算是正當防衛的話也免不了吃些苦頭了。”
    “是白薔？”在一邊的沈璃突然出聲，“果然她還是對流澈你出手了……看來她一心想將你牽絆住啊。”
    “開什麼玩笑？”流澈麵色冷峻，“她以為我的證據就是那麼好收集到的嗎？連警察都沒……”
    “流澈，不要太過分！”沈璃適時打斷了流澈的話以眼神示意還有警察在旁邊。
    流澈警惕地看了年輕警察一眼，在對方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的異常之後，才緩緩開口：“警官先生，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難道因為太長時間不見你想要留我吃飯嗎？”
    年輕警察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看著流澈，目光有些悲哀。這個從小他看著長大的少年，如今成為了這種人，是他極度不願意看見的。
    流澈奪門而出，似乎不想在那個讓人窒息的地方多帶一秒。沈璃緊隨其後，步伐匆匆，她看了站在原地的年輕警察一眼，輕輕關上了門。
    年輕警察似乎在呆呆地望著很久很久以前，眼神一片空洞。最後，他攥緊了拳頭，每一個字從牙縫裏迸射而出：
    “小流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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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很是猛烈，讓人炫目。流澈和沈璃並排走在回沈璃家的路上，流澈的腳步有些沉重。
    “小鬼，你跟警察還真是熟悉啊。”沈璃率先說話。
    “毒舌的女人，你能不能不提這件事情啊，你明明知道我對於這件事情很忌諱的。”流澈似乎有些鬱悶，“那個警察，是我小時候的鄰居，他差不多是看著我長大的。”
    “也就是說，那個人了解關於你的一切？”沈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即使是身為對立的警察他還是對於你有特別的照顧呢，居然把這麼敏感的信息告訴了你。”
    “僅此一次。”流澈的語氣很沉重，“這是他給我的警告啊，也許有一天，我真的會被他抓住的。女人，記得那個時候多想點辦法把我撈出來。”
    “小鬼，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會有事情的，你不是很聰明嗎？你不是從來都不會留下證據嗎？小鬼，你一定不會有事情的。”沈璃看著流澈，然後，側目，微笑，“小鬼，你不如逃走吧，逃得遠遠的，逃到一個他們永遠都找不到你的地方。”
    “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說要好好學習？”流澈孩子氣地笑道，“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會走的。因為我下定的決心，我是一定會完成的。不像你，總是半途而廢。”
    沈璃沒有因為流澈的話而又任何的不悅，反而是問出了一個她很想問的問題：“小鬼，為什麼要選擇當殺手，以你的才能，能夠賺錢的方法有很多，為什麼去選擇這麼一條血腥殘忍的道路。”
    流澈開始沒有回答，隻是看著沈璃，仿佛，從她的臉上想要找出答案。在恍惚之間，流澈的話有些模糊：“爸爸，媽媽，姐姐，就是那麼走了。所以，我想要知道，死神的存在究竟是什麼概念？能夠掌握別人的生命，應該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吧。”
    沈璃詫異，難以置信地看著流澈。那雙滄藍色的眼睛早已是霧氣朦朧，帶著眸子妖冶的蠱惑。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怪物。所以，我的想法也如同怪物一樣瘋狂。”流澈繼續說道，聲音很平靜，“那時，我覺得死神擁有著收割生命的權力，這無疑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後來，我才知道，死神那鋒利的鐮刀，也是會割傷自己的。當每個都將你的眼睛當作是惡魔的痕跡的時候，你便知道，掌握一切的人有著怎麼樣的悲哀。”
    “小鬼……”沈璃黑亮的眸子裏的震撼不言而喻，“可是你不是死神，所以你無法像神一樣冷漠無情的。所以，一直以來，你都是在自己折磨自己。”
    “是啊。”流澈麵對著能夠輕易讀懂自己的少女，竟然有著一種懼怕的感覺，然而，那雙黑色的眸子給了他安心的力量，“就像你一樣，沈璃。那些感情明明害了你的，可是你還是舍棄不下的。我明明知道鄰居家的大哥哥是我對立的敵人，可是每一次我對他說謊都有著深深的愧疚感。我們，都在折磨自己呢。”
    血玫瑰生長之地，感情便是那赤色的土壤。即使玫瑰渾身是刺，以無法擺脫這片生它養它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