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誰是叛徒(1)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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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莫小姐直不楞登的性子,肯定是大家開誠布公的談一場,把事兒說開了多好,可是鍾陽不一樣,他屬於公務員,在機關裏生存很不容易,必須得巴結領導不說,與同事相處也是難上加難,時間長了,連說話都得先在肚子裏繞幾個圈才行,有時候即使費好大的勁繞完了圈子,可能也沒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所以當莫棋打算和白素斐攤牌的時候,鍾陽決定在旁邊采取迂回政策,在達到目的的前提下,盡量減少雙方的傷亡。
    小兩口相互給對方打了打氣,就走出臥室的房門,一眼就看見白素斐和鍾明朗穩穩當當的坐在沙發上,鍾明朗在看新聞頻道,新聞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他卻每天都看的津津有味,莫棋撇了撇嘴,新聞聯播那麼模式化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看看地方台的民生新聞,比這個有意思多了。
    白素斐手裏拿著一本書,綠色的封底上散落著好多白色的小方塊,上麵還有幾個誇張的花體藝術字“如何成為麻將高手”
    兩人現在臉上擠出來笑容,這才成雙成對的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莫棋笑嗬嗬的說:“爸,媽,我們想……”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後腰的部位就被鍾陽輕輕的掐了一下,他用眼神示意她先別說話,莫棋想著既然老公願意當出頭鳥,自己到樂得清閑。
    鍾明朗倒是沒什麼反應,眼睛還是盯著電視屏幕,倒是白素斐,放下書看著兒子和媳婦“:你們想什麼呀?”
    鍾陽開始繞彎子:“媽,你和我爸晚上吃晚飯別老看電視,出去走走對身體多好啊,老在這兒窩著容易得病。”
    鍾明朗可算是有了反應,鼻子裏冷哼一聲:“我們不勞你惦記著,我店裏的生意慘淡的都快揭不開鍋了,哪還有閑錢吃飯。”
    鍾陽聽著他爸的氣話,臉上不免訕訕的。但還是笑著說:“爸,你看你,挺大歲數的人還跟小孩似的,別生氣了,我對不起你,行了吧。”
    白素斐在一旁幫腔:“你爸這可不是氣話,你看看這家裏,五口人啊,張張都是吃飯的嘴,個個都是費錢的主兒,咱家的飯店經營不善,養活著這麼一大家可真不容易,你和你姐老大不小的還在家裏吃閑飯,我們不計較,可是你爸求你點事兒你都辦不成,給別人家辦事兒倒是跟個狗似地,讓人家白使喚還樂得屁顛屁顛的。”
    白素斐這話說的有淵源,前幾天莫信達的工廠從哈爾濱進了一批貨,雇了四兩貨車往廠子裏運,結果過國道的時候被收費站給攔下了,非說這幾輛大貨車超載,國道限高四點五米,貨車的最高點已經快要到五米,看起來確實像是超載了,但是這批貨是密度很小的原材料,那麼一大堆其實重量很小,遠遠達不到超載的標準,隻要爬上去一個人把貨物頂端向下壓一壓,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可是工作人員就是不放,最後莫信達沒辦法,隻好求到鍾陽,其實鍾陽也辦不成這件事,還是上報給了莫棋的舅舅,這才得以解決。可是鍾家人不明就裏,一個心眼子就認為鍾陽隻知道給丈母娘家辦事兒,輪到自己家就一推六二五,自然是氣得鼓鼓的。
    莫棋一聽這個話茬,頓時就明白白素斐這是拿話找尋自己呢,她心裏也生氣,別說我沒用你兒子給我自己家辦事兒,就算是用了,不也是天經地義的嗎,用得著那麼夾槍帶棒的說話嗎。
    莫棋一生氣,也就不想再忍下去,說話也沒了好聲氣:“媽,我也覺得鍾陽不像話,馬上都要當爹的人了還啃老確實不像話,從明天開始我們兩個的夥食自己解決,但是您得把他的工資卡還給我們。”
    鍾明朗從小在大家庭裏長大,最不願意家裏人把彼此分的這麼清楚,所以拿遙控器關掉了電視,又‘啪’的一聲把遙控器扔到了地上,抱著臂倚在沙發上,臉色像生牛肉一樣,氣得通紅。
    白素斐學著丈夫的樣子,也把手裏的書扔到了茶幾上,倚在沙發上,看著莫棋:“小丫頭,我看你根本沒看清楚狀況,你以為這還是以前呢,我們家得上趕著你。你以為我和他爸爸以前巴結著你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舅舅。現在你還以為自己是娘娘呢,你說你都快成不下蛋的母雞了,除了我們家誰還能要你,何況你還要我兒子養著你,要我是你,別說敢說出這樣的混賬話,就是讓我一天給公婆洗腳丫子,我都能樂死”說完還猶自不解恨的加上一句“真不知道你媽怎麼教的你,大學教授就培養出這種貨色。”
    要是正兒八經的辯論,十個白素斐也不是莫棋的對手,可是PK起市井的髒話來,莫棋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那點能耐也就能欺負欺負鍾陽,碰到在底層摸爬滾打了數十年的婆婆,她居然毫無招架之力。
    莫棋好多天沒好好吃飯,一激動隻覺得有些暈眩。想想自己真是丟臉,剛才還滿滿的士氣,一下子就讓人家給罵沒了。她想了想,今天這事兒很難收場,唯一的辦法就是裝暈,反正自己懷著他們家的孩子,要是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看他們怕不怕一屍兩命。
    果然,莫棋半真半假的裝暈,鍾陽一下子就歇菜了,趕緊急急忙忙的要把老婆送醫院,兩個人急三火四的出了家門,鍾明朗心裏也是不安穩,雖然生氣兒子和兒媳婦有點不懂事,但心裏還是擔心孫子。他推了推身邊的妻子:“你可真坐的住啊,還不趕緊跟過去看看,咱孫子要是出事兒了可咋辦。”
    白素斐不屑一顧的說:“你有病吧,少鹹吃蘿卜淡操心。”
    鍾明朗像是不認識她一樣:“你才有病呢,當年為了要個兒子,你跟瘋子似地,現在輪到孫子了,你咋還不上心了。”
    “你懂個屁,且不說那丫頭不一定能給我生出孫子來,就算是能生出來,咱們也犯不上巴結她,沒了這個,外邊多得是女人願意給我兒子生孩子。她有什麼呀,年輕輕的就成了黃臉婆,就得讓她明白,在我的家裏就得是個順毛驢,想炸毛就立馬給我滾蛋。”
    外麵的冷空氣很強大,莫棋一出家門就清醒了,僅剩的那點眩暈感也消失了。她一把推開鍾陽,嘰裏呱啦的指責了他半天。
    鍾陽眼看著老婆剛才還像林黛玉似地,突然之間就變成孫二娘,慷慨激昂的斥責著他們一家人。他愣愣的說:“媳婦,你到底有事兒沒事兒啊,用不用去醫院啊。”
    莫棋看他那個豬頭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走。鍾陽趕緊追上去:“現在都幾點了,你要是沒事兒咱就回家吧。”
    “你少跟我磨牙,你們家那個龍潭虎穴我是不打算回去了,你媽就是個母老虎,遲早要把我吃的連渣都不剩。”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媳婦罵自己的媽,鍾陽也聽不得這個:“我說你差不多得了啊,我媽不就是說了你兩句嗎,嘴也太損了吧。”
    莫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拉也拉不住。鍾陽沒辦法,隻能一邊護著她,一邊嚷嚷著:“你不回家去哪兒。”
    “我回我自己家,你少跟著我。”
    “那我送你,晚上太危險了。”兩個人吵鬧著,就到了小區的門口,莫棋像前幾天一樣,打了個車自己坐進去,立馬就關上了車門。鍾陽在車外麵站著,趕緊把車牌號碼記下來,又給老婆發了條短信“到家之後給我電話,我記下了車牌號,一個小時以後要是聯係不上你,我就報警了”,發完了短信,他就無奈的轉回家去了。
    莫棋並沒有回家,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已經讓媽媽操了太多的心,現在大晚上的跑回家,實在不像話。她回了學校,雖說休學了一年,但是寢室是租了一整年的,錢也是早就交完了,所以她還是可以回去住的。
    到了S大的宿舍樓下,莫棋掏出了身上僅剩的三十幾塊錢付了車資,剛進樓門鍾陽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她本不想接,可還真怕自己那個二百五老公報警,隻能氣哼哼的接起電話,應付了兩句就掛斷,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意多說。
    好幾個月沒回來,她連寢室的鑰匙都不知道放在哪裏了,在黑黢黢的走廊裏站了半天,她才把鑰匙從提包的底部搜出來,打開寢室的門,發現屋子裏的燈還亮著,看來大瑩還沒睡,她看著這燈光倍感親切,大喊一聲:“大瑩寶貝,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進了裏屋,發現大瑩果然沒睡,而是自己趴在床上哭著,眼看著是哭的時間不短,地上擦鼻涕擦眼淚的紙已經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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