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有情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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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莫依晴的心似乎在一瞬間落空了,半響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雲青竹看著莫依晴,他知道他注定要辜負這個深愛著他的女子,“莫姑娘保重。”說完此句,雲青竹便很幹脆的走了。
然而莫依晴還沒來得及挽留,雲青竹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那方才他站的地方已然是空空如影,“你若要走,又何必與我說呢……”
雲青竹來到酒樓大堂,老板知道他要走,不知何時能再回來,所以,親自再邀雲青竹登上那嫣梨菲花台,為這裏的諸位在獻上一曲,“雲公子,你看如何?”
老板很有誠意的邀請,雲青竹也不好再推辭,畢竟,他和暮雪在這裏也呆了好幾年了,多少對這裏都是有點感情的。
“阿貴,來來來幫雲公子拿行李。”老板喚來店小二,店小二波波顛簸點的跑過來,笑嘻嘻的說道:“來,雲公子我來幫你拿,我來幫你拿,”他接過雲青竹身上背的兩個大小不一的包袱,跟著老板就說道,“雲公子樓上請。”
嫣梨菲花台設在二樓大堂,從一樓往上看那台是騰空而起的,其結構錯綜複雜,為了能讓每一個客官都能看見表演,所以,台下的所有座位都是迎著那個舞台的麵,靠著一邊擺放的。
雲青竹一步一個台階走上台。直至台中央站定,他從腰間取下竹笛,麵對著大家,說道:“今日青竹再為諸位吹奏一曲,便要暫且和暮雪離開一段時日,這嫣梨菲花台將由莫依晴莫姑娘來掌持。”
這話一出,台下的看客們登時就發話了,“我是為了看你們才來這兒的——”
“是啊,昨日你二人就沒來,怎麼今日你雲青竹一人一來,就說要走的話——”
“這嫣梨菲花台若少了你們‘雙璧’,還叫嫣梨菲花台嗎?”
這時候店老板說話了,“大家靜一靜,靜一靜,這雲公子是說暫且和梅公子離開一段時日,又沒說不回來了不是?”
老板的話音還未落下,雲青竹已然吹起了竹笛,笛聲飄然入耳,片刻間大家都啞然了聲音……
一向言語的雲青竹,除了不太會編故事外,今次竟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平息爭議,這樣的做法隻在梅暮雪才做得出,所以這算是效仿了梅暮雪一回,‘懶得和他們廢話,吹完了趕緊走,別讓子盈等太久了。’
雖然雲青竹是這麼想的,但臉上依然掛著笑。
此時,坐在窗台前的莫依晴在聽到雲青竹的笛聲後,神色忽然一閃,之後又倚回到椅背上,允兒一直靜靜地陪在莫依晴的身邊沒有說話,這會兒見莫依晴內心搖擺不定便上前輕聲問了句,“小姐……你不去看看雲公子嗎?”
“不了……”莫依晴說的有些無力……
“小姐。”允兒真為她家小姐著急,“小姐啊。”
“允兒,我知道你在為我著急,可是……見了又能怎麼樣呢……”
莫依晴緩緩地站起身,轉向窗台,慢慢的閉上雙眼,下巴微微地抬起,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就這樣聽著也好……”
“小姐……”
雲青竹在嫣梨菲花台上吹著竹笛,宛如一位聖人,就像初次與寒子盈、梅暮雪站在台上演奏一樣,樓裏樓外都是圍觀看客,然而此時他的心裏想的就隻有他二人而已。
當一曲落下尾音時,莫依晴才恍然的在心裏顫抖起來,也就在這一瞬間她好像有了一個強烈的預感,也許他不會再回來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不好的預感,突然間她好怕,好怕再也看不到雲青竹,在這一刹那她不再考慮的跑了出去,這個舉動把她身邊的允兒看的一下子愣住了,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也跟著跑了出去。
“諸位雲某有事在身就先告辭了,告辭了……”雲青竹聲調高高的向所有的人打招呼。
他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向木樓梯走去。
才剛到樓梯口,就與樓梯下麵的莫依晴對上了。
雲青竹將笑開的臉轉而變成了微笑,而,此刻看到莫依晴出現的大家,都紛紛哄起來,“美人來送,君子難逑啊——”
“可不是……”
雲青竹沒有理會那些人,而是麵帶著微笑身背著行李走下樓梯,到了莫依晴的麵前停下,說道:“嫣梨菲花台暫且就由莫姑娘掌持了……”
“暫且?那雲公子可要早些回來啊……”莫依晴的眼睛並沒有看著雲青竹,而是微微地垂下,緩緩地說道……
“如果可以我會。”雲青竹望著莫依晴微低下的頭說道。
“那就好,這嫣梨菲花台可不能少了你和梅公子啊……”
“莫姑娘言重了,”雲青竹頓了頓後緩聲說道,“我走了……”
說完,雲青竹便倘然的朝大門的方向去了。
留下莫依晴站在原地許久才緩過神來,她看向大門的方向,雲青竹已從人群中消失了。
而,另外邊的寒子盈和梅暮雪已經打點好一切,準備出發了。
梅暮雪背起躺在床上的白貞瑕跟寒子盈說道,“走吧。”
寒康和八珍跟著他們,到門口把白貞瑕放到馬車上安頓好,之後,寒康對寒子盈說道:“子盈啊,長那麼大你從來沒出過遠門,這一路上你要事事小心啊。”
“嗯,我知道了爹。”
八珍也從來沒送過寒子盈出遠門,這會兒已經哭得稀裏嘩啦了,說真的他舍不得,他和他的子盈哥從小一塊長大,從來都沒有誰離開過誰,他撲到寒子盈的懷裏死死地摟住寒子盈的脖子,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都擦到了寒子盈的衣衫上了,“我說八珍啊,你哭得那麼傷心,我的衣裳也跟著遭殃啦。”
“我這不是舍不得你嘛……”八珍嗚嗚的哭著,寒康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拉開八珍,“好啦,你哥又不是不回來了。”
“可是萬一呢……”
“胡說。”寒康兜了一下八珍,“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寒子盈都被逗樂了,“哈哈……”
在一旁的梅暮雪也是抿嘴一笑。
這對父子著實有點意思。
“對了,子盈你把這包草藥帶上吧,以防不時隻需,爹呀也沒什麼值錢給你,你就把它帶上吧。”寒康從袖口掏出一包東西遞給寒子盈,寒子盈收下後說道,“不需要值錢的,這個正是我想要的。”
“另外……”寒康想了想問道,“另外是否要把那琵琶帶上,那是你娘唯一留給你的東西。”
寒子盈想後說道,“不用了,留給八珍和爹吧……”
“那好吧……”寒康說道,“那,你們走吧。”
“子盈哥,你當真要把那琵琶留給我?”八珍眼淚還沒幹,說話還有點抽泣。
寒子盈笑著點點頭,“嗯……”而後就上了馬車。
梅暮雪駕車,寒子盈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對著寒康和八珍說道,“爹,八珍我會早些回來的,你們要保重啊,我走了。”
梅暮雪也“寒叔叔,八珍保重了,我們走了。”
梅暮雪駕著馬車朝著原先約定的地點出發了——
雲青竹也來到了之前與梅暮雪、寒子盈同渡的那條又寬又長的‘有情河’邊,然而,這河岸上的石碑上卻空無一字,雲青竹摸摸這塊石碑,在心中想道,‘本就是無名河……這世間情愛萬千,又豈是一塊石碑所能幻化的……’
他轉而看向那平靜的河麵,河麵上微微地泛著波浪,他腳輕輕一剁便飛向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