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 【002】水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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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走在繁華的街上,從一攤一攤小玩意走過,逛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什麼自己想要的,不禁有些沮喪的皺起眉,不過轉念想想找不到也就算了。心裏還記得在東街有一家香袋攤子,她之前在那看見了一袋花香包,也不知現在還在沒。要是在的話就買給娘,讓她隨身帶著好容易入眠,她近日老是失眠,讓她有些擔心。
想著過去看看,於是白墨也便往東街去了。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小女吧……求求你……”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帶走我、不要啊……嗚嗚……”
“走開!有錢就拿來,是沒錢就拿你女兒抵債!”
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似在議論著什麼,圍觀著什麼。白墨一來到東街就看到了一大群人圍著什麼在討論,還偶爾飄出哭聲和怒罵聲。
她好奇的走上前去,擠進了前麵,發絲有些淩亂,墨淚隱隱出現。
哦~原來是富家子弟在欺負人啊,這種戲碼已經是發生過很多次了。白墨皺著眉看著,看著周圍的人,那些人或冷漠,或惋惜,或不忍,但是卻沒有肯一個人出來幫幫那對父女。如今,每個人都明哲保身,又怎會去因為倆個小人物而得罪大人物呢?那是傻帽才會做的行為!
那位老父衣衫襤褸,胡須皆斑白,現在卻跪在地上朝著那位看起來人模人樣實際上連畜生都不如的富家公子請求,求他放過他們。他隻有一個女兒,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落入這些個畜生手裏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爹啊、爹啊……”邊上那名女子哭喊著,身著樸素的衣裳,早已哭花了臉,哭紅了眼。看起來不甚淒慘,讓人同情。
“呸,沒錢就交人!來人,把那小丫頭給我帶走!”富家公子冷笑著,一絲餘地都不留。
“不要、不要……爹、爹……放開我,放開、、嗚嗚……我不要離開我爹,不要……”女子哭叫著掙紮,悲戚惹人落淚。
“玉兒,玉兒,大爺大爺,求求您放過小女吧,求求您了!她是我唯一的孩子啊,求求您了……”那位老父哭得肝腸寸斷,連連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那名公子卻不屑輕蔑的不加以理睬。周圍圍觀的人們也是那樣冷漠的看戲,全都不出手幫忙。
白墨眉越皺越深,心裏有著不適感,到最後那種不適感越來越強烈。看著這父女二人的悲慟哭泣哀求,實在是看不過眼了!
“等一下!!”
白墨脫口而出。她看不慣這種壓製人的行為,或許她人小力薄,並不能真正做些什麼,但是,要是隻看著他們的悲慘境遇而不做點什麼,她的心裏,真的會很不舒服!她會受到自己良心的譴責的,一定會!
“誰說等一下的!?”富家公子不耐煩的轉頭,就看見白墨一臉憤怒責備的走了出來,眼睛噌噌一亮,原來是個小美人啊。
“哈哈,美人,是想一同過我府邸嗎?”那人輕佻地道,“你放心,爺會好好疼愛你的。”
“登徒子!下流的東西!”白墨臉氣得通紅,從來沒有人那麼對她。就算是侮辱,也不會是如此的輕薄與她!“你欺負一個老人家算什麼男人!快些放了他們!”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美人,難道你想替這小丫頭進我府嗎?爺萬分歡迎,也一定會讓你在我身下承歡,讓你欲仙欲死。哈哈哈。”他徑自說著下流的話。白墨臉漲得通紅,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可是又不知道有什麼詞彙可以罵人,一時竟有些緊張無措。要幫人解圍反倒把自己陷進去了,真是笨蛋。白墨心裏懊惱卻不後悔站出來,起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混蛋!你要幹什麼!”那人竟然執起白墨垂落耳邊的發,墨淚印頓時整個暴露開來。他怔了一怔,竟有片刻驚異。白墨也憤怒的叫道。而那父女倆互偎著瑟瑟發抖,看著一切,卻無法說出什麼。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那人眼中流露出幽幽的光芒,卻讓人厭惡不已,“小美人,我要定你了!你就跟著爺回去吧!”說著他伸手捉住了白墨的手,入手嫩滑,那個富家公子眼中閃著猥瑣的光芒。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我要報官!!”白墨掙紮不已,頓時有些恐懼了。眼中卻閃著倔強的光芒,她憤怒的大叫著。那眼中倔強的光與墨色的淚形成異樣的魅惑,竟讓人一瞬間心跳一滯。站在這場鬧劇圍觀外層的一個男人眼中閃了閃,手覆上心口,那種奇異的感覺,是……
“寧家的小公子怎麼當街做出這等醜事呢?強搶民女?”一個溫文儒雅的男人走了出來,聲音不溫不火,恰到好處的好聽。
聽到這聲音,那個富家公子臉刷的白了。手勁鬆了鬆,白墨趁機掙脫開來,跑到出來的儒雅男子身後,既然他站出來了,就說明他是個好人,所以白墨很心安的躲在他身後,然後用警惕的目光看著那姓寧的混蛋。
“嗬嗬……原來是水公子啊……”寧家小公子尷尬的摸摸鼻子,有些惡狠狠的瞪了白墨一眼。“我隻是在討債罷了,不還錢便以人抵債,有何不對麼水公子?”
“寧家公子,這事便那麼算了吧,畢竟了,把事鬧大對你對寧家的名聲可不好。”男人溫溫的道,沒理會那姓寧的難看臉色。名聲?他現在還有這玩意兒嗎?!可是他卻無法反駁男人的話,不禁臉青一陣白一陣。不過他還想垂死掙紮。
“但是水公子,他們可還欠我……”
“我代為交付好了,這事就這麼落下帷幕吧。怎麼?寧公子不肯給暮雨這個麵子麼?”男人氣定神閑的截斷了他的話,語氣卻頗為威脅。
“既然水公子都這樣說了,我要是不識時務可就不好了!”他咬牙切齒,“那水公子,我們後會有期!我們走!”
“那暮雨就謝謝寧公子了。”
白墨眨巴眨巴眼,好奇的看著姓寧的一副不甘氣哼哼的樣子甩袖離開,再看看那個溫和的男人,腦袋一時還有些轉不過彎來,這樣,就好了???就那麼簡單???
“姑娘,你沒事吧?”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呃,我沒事。”白墨愣愣搖頭,隨即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神色正經起來,“小女子多謝公子搭救了,不知公子大名?”她心裏還想著不能那麼莽撞了,救人不成還反倒把自己差點搭進去了,要不是這位公子,自己絕對是慘了,所以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水暮雨唇邊笑意加深了些,開始還很呆呆的可愛呢,怎麼一下子就變得如此鄭重了呢?真是有趣。
“大名不敢當,在下水暮雨。”他笑著,“那敢問姑娘芳名為?”
“水公子,多謝了。小女子名為白墨。”
白墨白墨,倒是很貼切的名字呢。水暮雨溫柔的笑了,看著那個墨色的淚水印記,心神倒有些恍惚。
“倆位恩人,小老兒來此拜謝你們了~”之前的倆父女走過來,倆人都有些狼狽。但都為表感激的跪下磕頭了。
“你們別這樣,別這樣。”白墨連忙扶起他們,指指水暮雨“其實我沒出什麼力,那都是水公子的功勞啊。”
“小老兒多謝水公子了。”
“玉兒也多些水公子了。”
“不敢不敢,不夠是舉手之勞罷了。”水暮雨謙遜的笑道,讓人好感倍增。
倆人再次千恩萬謝,然後女兒攙扶著父親就慢悠悠的離開了。
“水公子,真的得再次多謝你了。今後若有失眠需要白墨的,白墨一定會盡力而為。”白墨淺笑吟吟,讓水暮雨心跳竟漏跳了一拍。
“嗬嗬。”水暮雨隻是溫和笑著,卻沉默不語。
倆個人的命運,就那麼接上軌了。心,早已在一眼就淪陷。今後種種是非,卻都因為這份不可得的淪陷而展開。
如今的倆人,還隻是第一次見麵的朋友,命運的譜曲,卻早已早早寫好。
而三人的愛戀,卻終究注定,一人傷情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