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腿間瞬間酸痛，阻住他行動，緩了許久，慕少艾才沒讓自己摔倒，稍微過了一會，又走了幾步，然後停頓，如此過了片刻，緩慢的可以走動，抬眼看到亭子，走過去，仰頭看著懸掛的孤燈，裏麵閃爍著黃色光點，伸手觸摸，確是冷的，低頭看向遠處，眼睛落到一處，頓住，續走過去，眼前景象變化，四周白雪飄落，低頭，似見麵前地上蜷曲著一個男孩，顫抖著雙肩，傳來抽泣聲……
    “為何自己在這裏？”
    “……因為……有人要殺我”
    聞聲，男孩驚異的抬起頭看向他，卻被他如玉麵容吸引，胸口不受控製猛烈跳動，卻不是懼，而這個人溫和麵孔，絕不是壞人，頓了下，抽泣說著，回頭不好意思的抬手擦了擦臉上淚水。
    “有人要殺你？”
    慕少艾一頓，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有人追殺？低頭看著他瘦弱身軀，原本似是白色衣衫，此時被鮮血染紅，汙濁的小臉上，卻是不同一般年紀的成熟，他，最見不得人哭，尤其還是這麼小的孩孩，心中隱隱產生憐愛。
    “嗯……”
    男孩又頓了一下，低頭應了聲。
    “那麼你回擊了麼？”
    有人殺他，那麼他必然回擊了，若不然怎麼可能活到現在，而這個男孩年紀雖小，卻似身懷武藝，且不一般。
    “……沒，沒有”
    男孩聞言抬頭看向他，心道，用樹枝不算回擊吧？
    “沒有武器？”
    聞言，看著男孩空著的雙手，慕少艾一頓說道。
    “嗯”
    男孩看了看手心的傷，是方才與那群人打鬥時，拿著一根樹木所造成的，到現在上麵還有碎削紮在肉裏，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這個給你……”
    見狀，慕少艾一頓，想起自己之前得到的刀，雖是寶刀，但對於他來說也無用，伸手從後背取下遞給男孩。
    “什麼？……給我？”
    男孩聞言抬頭看向他，又看了看他遞來的東西，是一把明亮的刀，伸手接過……很重，但卻不知對方什麼意思。
    “用這個來保護自己，有人主動來找你麻煩，你就要還擊，不用怕，因為隻有惡人才會主動
    尋找別人相殺……”
    確實，這世界上，隻有心存惡念的人才會主動襲擊別人，那麼也無需存善念。
    “保護……自己麼？……”
    男孩抬頭看向麵前，見慕少艾對自己一笑，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而身上，方才的那股寒冷卻也減淡了。
    “嗬嗬……自然，若是你變強，長大了，還可以保護別人”
    慕少艾鼓勵著麵前男孩，忽然想到，或許他還有家人吧？
    “嗯？……嗯”
    男孩聞言，先是不懂，忽的又似明白什麼，抬眼，見慕少艾要走，猛然站起來。
    “你……你還會再來麼？”
    男孩有些結口道。
    “嗯？……嗬嗬，會吧，隻要你在這裏……”
    慕少艾說著轉身要走，卻見麵前白雪飄落，抬眼看向天空，這潔白的雪，自那裏飄落？為何要脫離潔淨，而來到這汙濁人間？一頓，似想起什麼，低頭向四周看去，見不遠處有一個亭子，雖然破舊不堪，但石桌石凳還完好無損，回頭看向那男孩，示意他跟著自己。
    來到庭中，慕少艾拿下腰間胡琴，衣袖將石凳上積雪拂去，回身坐下拉好胡弦，抬頭看向天空，手指浮動，弦動聲出……
    男孩抱著刀，看著慕少艾坐下，見他拿出胡琴，隨著便是美妙樂聲傳來，但其中卻參含著說不出的悲，一頓，慢慢走過去，站在他身側聽著……
    “會嗎？”
    曲終，慕少艾轉頭看向男童，伸手又將胡琴遞給他。
    “……嗯”
    男孩天賦奇才，幾乎什麼看一次便會，樂曲自然也是如此，懵懂的接下慕少艾遞來的胡琴。
    “慕少艾我的名字”
    慕少艾微微一笑，伸手拂去男孩臉上掛著的淚珠，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聞言，抬頭看向他，沒有拒絕他的碰觸，相反，不願慕少艾離開，聽他說自己名字，男孩在心裏默默記下，慕少艾……
    “嗯？……”
    方想問男孩名字，慕少艾聞聽遠處原來聲音，看來，是那人在尋自己，轉念之間也忘了詢問男孩名字，站起身，對著他一笑，轉身離開。
    想說話，男孩卻不知說什麼，懷中抱著慕少艾給的刀和胡琴，愣愣看著越來越遠的身影，直到那一點暖黃被這周圍的白覆蓋，回神，看向四周。
    “會……再來麼”
    心中定下，要在這裏等他，而那些人若再來尋自己麻煩，那麼……低頭看著懷裏的東西，男男孩心裏定下想法。
    來到山下，慕少艾看著麵前男子，身帶蓮香清香撲鼻，麵容脫俗俊美異常，身著白與淡藍相間衣衫，美的想讓人靠近，但那雙透著睿智的眼，卻讓明智的人遠離。
    “怎的，等了急了？”
    一笑，慕少艾拿起煙管點燃，輕吸一口，不過就是尋藥，沒想這人這麼沒耐心。
    “前輩言重了，素某豈敢”
    素還真微微一笑，浮塵一甩施禮道。
    “哎……你這話可是折殺與我，活了幾百年，壽命被你折沒了，可不劃算”
    慕少艾身形一閃，避開素還真施禮方向。
    “嗬嗬，前輩又言重了”
    素還真一笑，卻帶著些許憂愁。
    “嘖……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知道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慕少艾輕歎一聲，緩緩吐出煙霧看著他。
    “如你所知，魔界肆虐，中原四周鄰國暗中湧動，各大派門更是不安份，素某一人實難對付這麼多騷亂，隻能來求各位隱居前輩……”
    “哎……有話便說，前輩二字休提，若不然我即刻離開”
    慕少艾阻住素還真話語，心道這人真是倚老賣老，按照年歲來說，說不定都比自己大百歲，卻總是稱小，別人來說是尊敬，從他口中，聽來卻是刺耳百倍。
    “……哎，所以來求好友幫助”
    素還真一頓，低歎一聲道。
    “嗯？何事？”
    慕少艾煙管入口說道。
    “西域翳流，不知好友聽聞與否”
    素還真不在玩笑，回到正題說道。
    “嗯……聽過，聽說之前他們也住在中原，卻因用活人研製藥物，被中原正道逼至西苗邊陲，從此銷聲匿跡，怎的？”
    慕少艾一頓，吐出煙霧說道。
    “嗯……雖說最近他們不會動作，但仍是一大隱患，若他們行動起來，其危害不小於魔界，所以”
    素還真一頓，有些為難道，若不是逼不得已，他絕不會來尋慕少艾，但自己而言，真的難以分身。
    “那麼，你要我如何？”
    慕少艾看向他道。
    “聽說獸族之王與好友熟悉，而翳流與獸族有著百年恩怨，以不滅獸族不罷休為目的，不斷追殺剿滅……另一方麵，傳聞獸王之靈……我也查過，其實不屬實，並不是吸收了便會增強修為”
    素還真沒將話說，明白，但慕少艾也已聽清，他與獸族之王乃是好友，獸族被翳流逼迫追殺，他也是愛莫能助，到現在，也是一直尋找能給他們安身之地，另一邊，翳流也不是獸族退出境界就可以放手的，他們是不講對手全數消滅不罷手的狠毒一族。
    “那麼……便可傳出獸王之靈可以增強修為信息給翳流”
    明白素還真意思，慕少艾想了下說道。
    “……另外，也需要你的犧牲……”
    素還真說著，掏出一個卷軸遞給慕少艾。
    慕少艾接過打開，見是一個地圖，標著一個地點，四周看來甚是隱蔽，很適合隱居，一頓，明白這是素還真給獸族尋找的棲身之地。
    “說來”
    合上卷軸慕少艾抬眼看向他說道。
    “便是要你犧牲一下，易名化身，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醫者……”
    素還真抬眼看向慕少艾說道。
    “嗯……確實需要犧牲”
    慕少艾一頓，續煙管入嘴。
    “好吧……閑著倒是無聊，如此也不錯……”
    想起來，一切都想起來，慕少艾伸手撫摸左臉，當時刺印的疼痛感又在襲來，那次采藍柩昏迷所見的夢境，便是與羽人非獍第一次相遇情景，自己居然忘了怎麼和他相遇，隻記得在這裏有個人，自己曾許諾過他的話，記得為他撫淚，記得撫摸他的頭，卻記不清與他怎麼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