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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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踉踉蹌蹌地進入房間,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吃力地拿下覆麵的黑布,露出一張白皙英俊的少年臉孔。他英挺的劍眉微蹙著,唇色蒼白,毫無血色,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楚,漆黑的房間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一陣輕輕地腳步聲由遠及近,轉眼間已經到了房門外,床上的人猛地睜開了眼,握緊手中的劍,一瞬間已經飛至門後。房間的門一推開,他的劍已經抵住了來人的脖子。
來人一驚之下,端著的銅盆墜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少莊主,是我,陳伯。”來人開口到。
收回手中的劍,洛無殤再次回到床上躺下。陳伯拿出火折子點燃了房中的燈,漆黑的房間一下子亮了起來。陳伯走到床前,“少莊主,你又受傷了?讓老奴幫你上點藥吧。”
洛無殤輕輕地點了點頭,慢慢地坐了起來,倚著床,閉著雙眼,任由陳伯解開他身上的衣服。黑色的夜行衣早已被鮮血浸透,微微泛著血紅。凝固的鮮血使傷口與布料粘在一起,盡管已經很小心了,還是撕裂了傷口,已經結痂的傷處有冒出了汩汩鮮血。洛無殤仍是閉著眼,一聲不吭,隻有緊咬著的雙唇和皺著的眉頭,泄露了他極力忍耐的痛楚。
陳伯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了傷口,上好了藥,盆中本來清澈的水早已染成了紅色,有幾分駭人。“少莊主,你好好歇著吧,老奴這就告退了。”扶著他躺下,陳伯端著盆出去了。
北苑,洛玉塵站在窗前,望著無邊的月色,淨淨地立著。半晌,遲疑地開口,“他回來了,受傷了?”
身後的人恭敬地答道:“是的,少莊主剛回來,老奴剛才已經去南苑看過了。少莊主他這次傷得很重,至少得休養兩三個月,我已經替他上了藥,這時應該已經睡下了。”
“嗯,時候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身後的人遲疑著並沒有離開,欲言又止。
“怎麼,還有什麼事嗎?”
“莊主,你明明很關心少莊主,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他?少莊主畢竟還是個孩子,這麼對他會不會太嚴苛了?這樣下去,你們父子倆的關係會越來越疏遠的。”
聞言,洛玉塵身子驀地一僵。
等了許久,以為他不會回答了,陳波轉身正要離開,身後,傳來一聲歎息。
“陳伯,你一直跟著我,該知道,我的病越發嚴重了,已經沒多少日子好活了。無殤那孩子,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當年他母親的死已經給他造成了極大地傷害。不想讓他再經曆一次這樣的傷痛了。就讓他恨我吧,如此,當我死時,他就不會傷心了。近些年來,覬覦玉塵山莊的人越來越多了,我死後,他們就毫無顧忌了,無殤若是沒有強大的力量,怎麼能應付的了。要想活下來,這些算的了什麼。”
夕陽下,一黑衣男子牽著一匹黑色的馬緩緩地朝著山下走著,他頭戴鬥笠,幾乎遮住了整個麵部,隻露出緊抿的薄唇和瘦削的下巴。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待到黑衣男子麵前,止住腳步,一人翻身下馬,擋在男子身前,細看原來是玉塵山莊的老管家陳伯。
“少莊主,你真的要走嗎?玉塵山莊是莊主一生的心血,莊主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走了山莊怎麼辦?”
黑衣男子取下頭上的鬥笠,一張年輕冷俊的臉展露出來,此人正是玉塵山莊少莊主洛無殤。他望向擋住他去路的陳伯,微蹙眉頭,淡淡地開口,“陳伯,不用再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我當初留在山莊,拚命習武,隻是為了有一天能親手打敗他,讓他後悔當初拋棄了我娘,讓她鬱鬱而終。現在,他已經死了,我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陳伯長歎一聲,“既然如此,老奴也不再勸你了。少莊主,那你打算去哪裏?”
“我也不知道,也許仗劍江湖,浪跡天涯,倦了,就找一塊好山好水的地方就此隱居,不問世事。我走以後山莊就交給你了。”
“不管如何,玉塵山莊永遠都是你的家,少莊主,我一定會好好打理山莊,等著你回來。”戴上鬥笠,洛無殤躍上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