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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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掌
落英醒了,確切地說是被餓醒的。他還沒喊,就感覺身體被人扶了起來,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仿佛一早就有人侯在旁邊等待他的清醒,睜開眼睛,一勺香噴噴的粥立刻遞到嘴邊。落英抬了抬頭,就看到鬼臼一臉溫柔的看著他,原先冷酷的眼裏變成了如今滿滿的柔情,心裏不由得一跳,一瞬間竟然不能言語。
“怎麼,覺得我帥呆了,忘了肚子餓?”鬼臼戲謔地眨了眨眼。
落英刷的一下臉紅了,頓時回憶起昨晚的事,纏綿的軀體,令人臉紅心跳的叫聲,曆曆在目,天哪,他怎麼、怎麼才一見麵就跟蓳發生那樣的事,最後他還忘情得暈了過去,而且,他是沒記憶的鬼臼,不是往日熟悉的蓳,真是羞死人了!越想落英的臉越紅。
看著落英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漂亮的臉蛋像染了一層紅色,藏在衣衫下的頸子也成了粉紅色,估計這回他全身上下都羞紅了,身體更是恨不得縮得看不見,聰明如鬼臼怎麼會想不到他是想起昨晚的事了。卻見他如此害羞,鬼臼冷硬的心竟如同被灌了蜜一樣鬆軟甜蜜,已經不忍逗他了。看來這小人兒已經完全掌控了他的情緒,而且他還感到非常美好,連哀歎都不用鬼臼是半點也不打算掙紮就立刻接受了如此事實。舍不得他挨餓,鬼臼索性抱起已經縮成一團肉球的落英,落英驚呼一聲,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坐在鬼臼腿上了,怒瞪了他一眼,羞怯地說:“你、你幹什麼?”
被落英含羞帶怯地瞪了一眼,鬼臼感覺他整身骨頭都酥了,怎麼辦,他好想吻他啊!連忙定了定心神,拿起剛剛放下的粥,溫柔道:“快喝吧,要不就涼了。”
多麼溫柔的蓳啊!自己心心念念了兩年的人,現在又出現在自己眼前,還能躺在他懷中,落英花癡地看著鬼臼,表麵乖順地喝著粥,實則大腦處於停機狀態,喝粥隻是出於肚子餓後的本能行事,完全不經大腦思考。
見到落英毫不含糊一直保持一種表情喝完三碗粥時,鬼臼已經清楚地知道他是進入忘我的境界了,想來若是他不早發現這樣一直喂下去,他定會吃到撐破肚皮的,無奈收起碗,就見到落英一臉無辜地望著他,那個表情寫著“發生啥事了”,捏了捏他尖尖好看的下巴道:“你都吃了三碗了,肚子不撐啊?”
怎麼他吃了這麼多啊!經他提醒,落英回神才發現肚子漲漲飽飽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怎麼盯著人家盯到失去意識了!
“玉兒,進來收碗。”鬼臼喊了一聲。
玉兒?誰來的?這樣的驚疑讓原本打算掙紮從鬼臼腿上下來的落英頓時停了下來,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門。
門一推,一芊芊佳人盈盈漫步走了進來,雖無絕色之姿,但必有閉月羞花之貌,舉手投足便是一股清純宜人的氣息,她笑吟吟地接過鬼臼遞過來的碗筷道:“公子,還有何吩咐?”
一笑,更添了玉兒清新佳人之美。
落英感到非常地不舒服。
鬼臼優雅一笑道:“沒事了,你下去吧。”
鬼臼對她很溫柔!這個發現讓落英感到更加的不舒服了,若說剛剛看到那個女人的不舒服是幾隻螞蟻在撓他,那現在的不舒服就像是渾身上下爬滿了螞蟻,全身不對勁!不是說鬼臼冷麵冷心、狠硬酷絕嗎?他剛剛對那個女人哪裏冷酷了!偏偏還一臉溫柔與殷勤(?)!落英現在怨念深重,但是,尊門煙花宮,不正是為了每個殺手尋歡作樂而準備的,何況,若是“戰績輝煌”的殺手,門主自會賞賜美人一個任他獨享,這麼說,那剛剛那個玉兒不就是了!落英不止怨念深重,更是委屈得泫然欲泣,一張小嘴張了張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你在尊門裏,有過多少人陪夜?”
鬼臼看著他那種委屈至極的小臉,怎會料不到他在想什麼,嘴角壞笑到:“不多,隻一個而已。”
一、一個!?那還算少的了。但是這樣的“少”還是讓落英難過心疼到差點無法言語,顫聲問道:“是、是剛剛那個玉兒嗎?”
看著落英笑得如此慘淡淒涼,鬼臼已經開始懊悔了,輕輕地彈了落英的腦門道:“瞎想什麼啊?”
落英何止怨念深重,又何止委屈至極,腦海裏已經開始回放昨晚他的所作所為,什麼叫做“動之以情套他的話”,他最後還傻乎乎地以身相許了!什麼叫做“一個而已”,這些年來他可是一個都沒有!落英化滿腔怨恨為怒火,氣呼呼地指著鬼臼的鼻子道:“你個壞蛋,明明說隻愛我一個的,什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都是騙人的,失了個憶就另外抱了一個,憑什麼啊,失憶又怎麼啦!還好意思說隻抱了一個,我可是一心一意地念著你,我除了你都沒有別人,你背叛我們的愛情!靈魂背叛了肉體也背叛了!”
鬼臼驚訝地看著落英一張小臉盡是寫著“你始亂終棄、你喜新厭舊、你欺負人”,本來就大的鳳眼瞪得圓圓的,腮幫子氣得鼓鼓的,原來他一生氣是這麼的——可愛啊!當然,當落英那雙瞪得圓圓的眼睛開始滾下淚珠時,鬼臼就看不下去了,連忙抱過來哄:“別哭別哭,是我錯,不該故意氣你,我從沒有過別人,陪夜的就昨晚那個人!隻他一個!”
“那個人是誰啊,你還好意思提他••••••”等等,氣極的落英突然想到,嗯,昨晚、昨晚那個人不就是他自己嗎?落英原本碎了一地的心立刻愈合得完美無缺,幸福地看了看鬼臼,卻又有點不確定地問道:“真、真的就昨晚那個人?”
鬼臼認真肯定地點頭,而後又不懷好意地湊過去摸著落英光滑的頸子道:“要不要再證明一次啊?”
蓳失憶後變得更色情了!落英惱怒地拍開鬼臼的手,一時控製不了力道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該死的!”鬼臼著急得詛咒了一句,“那個破藥師明明說用了活膚雨露就會好的,走,我這就帶你去給他看,他要是醫不好你我把他的藥穀砸了!”
藥師!?那個在江湖上醫術排名隻差華大哥一名、在尊門地位崇高深受門主重視的裴清,蓳要當真砸了他的藥穀尊門定會罰他的。落英急忙攔下被怒火衝昏頭的鬼臼:“沒事,我沒事,剛剛隻是牽動到傷口而已。”
然而急怒中鬼臼豈是那麼容易就聽得進去的,落英隻感覺一晃眼,景物已經不是屋裏的,驚訝於鬼臼出神入化的輕功,他還未驚歎完,鬼臼落到一間雅致的小屋前,不由分說一腳踹開門道:“裴清,出來,快來看看他!”
屋裏立刻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鬼臼,你倒是給我適可而止了,這已經是我今天換的第二個門了!我不想再換一個!”剛說完,仿佛要驗證他的話似的,“轟”的一聲門已經倒下來了。
落英就見一個清瘦的身影滿臉怒容地衝到眼前,指著鬼臼道:“你賠我修門費!”
鬼臼對他的指控恍若無聞,眼裏緊張地看著落英道:“他傷口又疼了,是不是你那個活膚雨露的沒用?”
早已滿臉怒容的裴清這下就是額冒青筋了:“去你個沒眼光的,我的藥是別人求也求不到,你居然質疑我的醫術!?把他放到床上,我看看。”
裴清把了把脈,又翻開衣服看了看傷口,皺了皺眉道:“奇了,過一個晚上應該是結痂了,怎麼回事?”他幹脆解開衣服重新上藥,卻發現了一些可疑的“紫痕”,斜睨著鬼臼皮笑肉不笑道:“這麼快就把人家吃了?難怪會牽扯到傷口。你也不考慮考慮他的身子!”說到最後臉色嚴厲起來。
冷酷如鬼臼難得臉紅了,懊悔道:“那,那怎麼辦,都怪我太衝動!”
吃了?衝動?落英不可抑製的臉紅了。
看到鬼臼後悔的表情,裴清臉色緩了緩:“在他傷口好之前,你不許碰他。”
“那,傷口好了之後就可以了?多久一次才不會傷了他?這種事做多了對他的身體有影響嗎?可有什麼藥可以補一補他的身子?”鬼臼虛心求教,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的好像是在研究什麼學術問題而不是令人臉紅耳赤的某某。
“他自有他體內的柔功護著,一般房事倒也無礙,隻是這段時間注意些便是。”裴清臉色自然道,轉而細細打量起落英,看到落英脊背發涼而鬼臼差點醋勁大發終於又開口了,“他身子骨還是有點弱,我開點藥補補吧,免得他被你吃得骨頭都吐不出來。”
“那你多開點。我想••••••”
落英已經臉紅到快要冒煙了,直接捂住鬼臼的嘴免得他又繼續冒出什麼“精辟言論”來。
鬼臼被他這個可愛的舉動弄得心情大好,幹脆親著他的手心,落英立刻放下手來怒瞪他,他滿臉寵溺道:“裴清開藥要一段時間,你先睡一會吧。”
免去剛剛那段令人麵紅耳赤的言論不談,失去記憶的蓳依然很溫柔。帶著這個想法原本也是累極的落英聽話地美美睡下了。
“拿好藥,醫藥費是一百五十兩,加上修門費總共是兩百兩,還給我。”裴清把幾包藥塞給鬼臼道。
“噓,別那麼大聲吵到他睡覺。”鬼臼不滿地看著裴清道。
裴清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一臉厭惡地盯著被愛情衝昏頭的鬼臼道:“你該不會真的愛上人家了吧?”
“我是愛他,怎麼了?”鬼臼的表情像是他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裴清聽完一改先前的玩笑,嚴肅道:“你別忘了我們的計劃,這會兒出現了他這個變數,引起一天的疑心就不好了。”
“一天那邊我已經交代過了,放心。”鬼臼的神情也嚴肅起來。
“他原本就是個媚殺,偏偏在這會出現,會不會是一天發現什麼而下的苦肉計,引我們上鉤?”裴清懷疑地看著沉睡中的落英。
鬼臼擁緊落英,擋住裴清懷疑的目光:“我相信他。”他第一次不相信他就已經害得他深受酷刑,看著他胸前鎖骨的傷口,他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無論是他還是落英都承受不起他再一次地不信任。
“你•••••”裴清無不擔憂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尊門美女何其多,我幾時留戀過。他是特殊的。”鬼臼堅定道。
“那倒也是。”裴清轉而一笑道,“這個媚殺是真的很可愛。”難怪冷麵冷心的鬼臼會對他情有獨鍾。
“喂,我警告你,他是我的。”鬼臼冷冷地盯著突然變得色迷迷的裴清。
“瞧你那是什麼眼神!”裴清嫌棄地看著鬼臼,“果然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
“而且,我並不打算把我們的計劃告訴他。”
“你不是信任他嗎?”裴清納悶地看著鬼臼,剛剛信誓坦坦說信任的人又是誰。
“這個計劃太危險了,我不想他擔心我,更加不想他因此受到傷害,我怕到時我保護不了他。”鬼臼深情地看著懷裏的落英,這個珍寶貴重得他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險。
“喲,天不怕地不怕的鬼臼什麼時候這麼沒自信了?”裴清好笑地望著鬼臼。
“以前身係無物自然不怕,現在有了他,擔心自然就多了。不說了,一天可能會找我,先行一步。”說完沒等裴清答應便抱起落英消失於屋裏。
過一會,傳來一聲怒吼——“鬼臼,兩百兩你還沒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