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想不想來塊蒙布朗乳酪蛋糕？”墨亦白端起一碟蛋糕遞到傾城麵前。
    “唔……”看著誘人的蛋糕，傾城抿抿嘴：“還是……不要了……”
    “怕胖？”墨亦白揚眉，伸手捏了捏傾城的腰：“吃一點不會胖的，我不會告訴浮生的。”
    “那我就吃一點吧。”傾城紅著臉接過蛋糕，拿起精致的銀勺挖了一點蛋糕送入口中，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很幸福的表情：“好好吃！”
    “傻孩子。”看著像小貓一樣的傾城，墨亦白心裏一軟，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原本以為傾城來這裏會很別扭，沒想到這麼快就適應了，他可不可以自戀的認為，是因為有他陪伴在傾城的身邊，所以傾城才不那麼不安？
    “這不是墨家二少爺麼？你哥哥呢？”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傾城頓時一僵，臉色蒼白起來。低頭看了眼傾城，墨亦白朝前走了一部，將傾城擁在懷裏，趴在傾城的肩膀上衝挽著一個貴婦人的徐文修笑了起來：“恭喜徐叔叔啊，我哥說會晚點來，真是麻煩您還派人親自送喜帖上門。”
    “這是應該的。”看著墨亦白，徐文修一臉笑意，他身旁的女人看著墨亦白微笑，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果真和外界傳聞的一樣，是個頑劣不恭的花花公子，不但愛上了一個男娼，還公然帶著他出來在眾人麵前如此親密，真是惡心。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墨亦白低聲在傾城耳邊問道。
    “我去下洗手間，別擔心。”抿抿唇傾城離開了墨亦白的懷抱，而徐文修在傾城離開的那一刹那看見了他的容貌，心裏頓時一驚，隨即又平靜下來，挽著自己的夫人和墨亦白熱烈的交談了起來。
    眼角的餘光看著匆匆離開的傾城，蘇宥低頭抿了一口酒，臉上仍然帶著客氣而疏離的笑容。傾城問過使者，洗手間在二樓的最右邊，傾城進了衛生間後打開水龍頭衝了一把臉，拿起大理石水池邊幹淨的毛巾擦了擦臉後，便靠在牆邊發著呆。
    鏡子裏的自己穿著得體的衣衫，黑色的長發被緞帶束著，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高貴的少爺。
    也隻是看起來是罷了，說白了，隻不過是一個娼妓，一個玩物而已。
    纖細的指尖順著大理石的邊沿撫摸著，傾城微微的笑了起來，這一切，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母親。
    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傾城回過神來，收回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便朝門外走去，打開門，外麵一個人也沒有，傾城疑惑的皺了皺眉，便又釋然的朝樓梯口走去。
    “啊！”手腕忽然被人抓住，身側走廊的門被人打開，對方抓住自己的手腕後便將自己拉了進去，隨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將自己壓在了地上。
    房間很暗，些微光線透過厚重的窗簾也隻能讓他隱約看見房內擺設的模糊輪廓。嘴巴被人捂著，傾城知道自己是叫不出來了，更何況抓住他的人雖然緊緊壓製住了他，卻似乎並不想傷害他。感受到對方似乎並無惡意，傾城反而平靜下來了，隻是睜著雙眸打量對方，原來抓著他的人居然是蘇宥。
    他不解的看著蘇宥，蘇宥將他壓在地上，隻是靜靜的和他對視著，並沒有開口的意思，蘇宥離的很近，傾城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氣，很好聞很幹淨的香氣。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蘇宥緩緩收回了手，卻仍然將傾城壓在身下，他也將鉗製傾城的動作變成了擁抱，傾城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也隻得讓他抱著。
    黑暗中，兩人的心跳出奇的一致，平靜卻有力。
    “傾城。”蘇宥的聲音有些沙啞，仿佛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一般透露著無力的感覺：“我是不是很傻？”
    “怎麼會呢……”傾城也伸手環住蘇宥的腰，雖然隻是出於同情，因為現在的蘇宥真的讓人覺得很無助。
    “我跟徐家小姐訂婚，當著所有人的麵搶走我，不是能報複到徐家麼？”蘇宥趴在傾城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喃喃說道：“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抱著蘇宥的手一僵，傾城麵色複雜的看著蘇宥，沒錯，這樣做就算不能報仇，也能讓徐家出一次醜啊……可是……這樣對蘇宥來說不是更大的傷害麼？更何況……
    “你不恨我麼？”傾城低聲道：“我利用你接近了徐文修，我又無法回應你的感情，這樣的我，你不恨麼？”
    “我隻恨我是個軟弱的人，就是到了這一刻我也沒有勇氣問你愛不愛我，雖然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對不起，請問看到傾城了麼？”門外忽然傳來了墨亦白的聲音，傾城剛想開口喊墨亦白，卻被蘇宥接下來的話阻止了動作：“要是他進來看見我們這樣，你說他會怎麼想？”
    傾城一愣。
    是啊，此刻他正被蘇宥壓在身下，就算他說他們沒什麼……墨亦白會信麼？墨亦白會放過蘇宥麼？驚動了其他人蘇宥怎麼辦？
    看著安靜下來的傾城，蘇宥心中一痛，果真就那麼在乎墨亦白麼？心裏似乎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又殘忍的在裏麵攪動，蘇宥猛地伸手擒住傾城的下巴吻了上去，傾城嚇了一跳，雙目大睜著想要伸手推拒著蘇宥，卻因為之前是抱著他的動作反而讓自己無處使力。蘇宥像是發了瘋一般吻著他，另一隻手更是在解著他襯衫的扣子，仿佛感覺到傾城的抗拒，蘇宥抬起頭，微喘著氣凝視著他，目光中有著淡淡的絕望。
    “別這樣……”傾城看著他，眼眸中浮現出水汽，他討厭這樣的蘇宥，更討厭這樣的自己。如果不是他，蘇宥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蘇宥看著傾城，閉上眼吻上了傾城的頸，感受到脖子上的痛意，傾城知道蘇宥一定在上麵留下的痕跡。他有些絕望的掙紮著，屋外正傳來墨亦白和別人的交談聲，自己真的是個娼妓麼？愛人正在門外，而自己卻在門內做著這樣的事情。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在蘇宥伸手去解他腰上皮帶的那一刻，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了蘇宥，蘇宥猝不及防，整個人朝後跌去，撞到了茶幾上的花瓶，花瓶掉落下來，炸裂開來的花瓶發出了巨大聲響。
    此時站在門外的墨亦白和另一位客人聽到響聲，一齊推開門闖了進來，墨亦白在牆上摸索了一下便找到了開關，一按，房間裏頓時明亮下來。看見眼前的一幕，他當機立斷將身後的客人往外一推便關上了門，反鎖了起來。
    “墨少爺，開門啊！到底發生了什麼？”客人還沒來得及看見房間裏的一切就被墨亦白推了出去，隻得不解又擔憂的拍著門。
    “沒事，我找到他了。”墨亦白隨口解釋了幾句，就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臉上的神色平靜的可怕。
    傾城坐在地上，身上的襯衫大開著露出白皙的胸膛，嘴唇嫣紅紅腫著，而雪白纖細的脖頸上更是有著刺眼的紅痕，他親手幫他束起的長發也淩亂的散落在身後，那條紫色的緞帶正掉落在一旁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無知。
    墨亦白安靜的看著傾城，背在身後的手此刻正緊緊握著把手，仿佛不這樣做他就沒有力氣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他甚至沒有看坐在一邊的蘇宥一眼，隻是那麼定定的看著傾城。
    “亦白……你聽我解釋……”
    “這就是你的報複？”墨亦白看著傾城，悲哀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