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滿是熱水蒸騰起的熱氣，一片霧蒙蒙的，讓人看不清內裏。
    房間的中央是一個蓮花狀的大水池，四周的牆壁上都有著淋浴噴頭，唯獨這個水池子被簾子隔成一個獨立的空間。
    雲音躺在水池裏看著對麵拘謹著的傾城有些好笑，他拈起一顆放在池邊盤子裏的葡萄扔向低著頭的傾城。
    “哎呀。”頭上一痛，傾城抬頭看著對麵的雲音皺眉道：“你幹嘛呀。”
    “我說你幹嘛呢，又不是沒見過你的身體，瞧你這害羞的樣子。”
    “我哪有害羞……”傾城嘟囔一聲，將池裏的水撥了撥：“聽說重華要離開這裏了？”
    “恩。”
    “我還以為他不會是第一個離開這裏的人呢。”
    “為什麼？”雲音好奇的看了傾城一眼。
    “因為我感覺他喜歡未央啊，既然喜歡未央就不會這麼快的離開未央啊。”傾城抿了抿嘴巴：“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嘴上說著喜歡啊愛啊什麼的，可是到最後都會狠心的拋下對方吧……”
    “你是說他還是在說你自己？”透過霧氣，雲音有些看不真切：“傾城你變了。”
    “是麼？”
    “我感覺到自從那天以後你就變了，變得心事重重……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麼？”雲音慢慢的朝傾城遊去，直到他的麵前，伸手抬起傾城的下巴，緊緊盯著他：“告訴我。”
    “我沒事。”看著雲音，傾城笑了起來，笑容若有似無，莫名的讓雲音覺得有些難過，這樣的傾城仿佛跟他隔了一堵厚實的牆，讓他觸摸不到他。
    “好，我不問。可是答應我，別傷害自己。”
    “好。”傾城低下頭，避開了雲音的目光。
    雲音歎了口氣，他知道傾城表麵看似聽話，實則是個倔強的人，隻是自己除了讓他不要傷害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呢？如果是其他人，無論是誰都好，一定能好好保護著他吧。
    “雲音……”傾城抬起頭看著雲音道：“樓裏，有沒有提前出售初夜的例子？”
    “提前出售初夜？”雲音皺眉：“你問這個幹嘛？”
    “我想早點離開這裏……”傾城咬咬唇，說了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
    “據我所知是沒有這樣的先例……”雲音看了傾城一眼：“你才十六，過早的承受那些對你沒好處。”
    “是麼……看來這樣是不行了啊……”傾城低喃了一聲。
    “恩？”
    “沒什麼呢……”搖搖頭，傾城揚起笑臉看著雲音：“呐……雲音，你喜不喜歡我？”
    聽見傾城的問話，雲音微微一愣，旋即揚起溫和的笑意：“喜歡。”
    “是……那種喜歡麼？”
    “或許是，或許不是，誰知道呢……”雲音聳聳肩，遊到了傾城的身邊靠在池邊看著霧蒙蒙的遠處微微笑著：“傾城喜歡我的對吧，可是……不是愛吧。”等了片刻，沒有聽見傾城的回答，雲音笑出聲來，伸手揉揉傾城的頭，寵溺道：“傻瓜，好好問問自己心裏愛的是誰吧，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有想要好好愛著的人是件很難得的事情。”
    “雲音有沒有愛人？”
    “愛人麼？”似乎想起了誰，雲音神色有些柔和，點點頭：“應該是有的吧……不過誰知道呢……等再見到他我應該就能確定我是不是愛他了。”
    “這樣真好……”
    “好啦，泡時間太長皮膚會起皺的。”雲音從池中站了起來：“我先去……”話音未落，腰忽然被少年抱住，低頭看著環著自己腰的雙臂，雲音啞聲道：“傾城……”
    “你要了我吧……雲音……你要了我吧……”背後，是少年哽咽著的聲音。
    幽幽歎了口氣，雲音伸手輕輕分開傾城的手，轉過身將眼眶微紅的少年抱在懷裏，低聲呢喃著：“傾城，答應我，一定不要傷害自己……雖然我不知道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我不希望你這樣糟踐自己，知道麼？能擁有你的……從來都不是我。可是不管是誰，每一個在乎你的人都不希望你傷害自己……”
    “雲音……雲音……”緊緊抱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傾城閉上眼睛：“對不起……”
    “傻瓜，傾城真是個傻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