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第十章 諸事待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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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妙妮回到笛雅已經一月有餘,身體休養得差不多,府中家事亦處理清當,白瑾提醒:小姐,該宴請賓客了。
是是,再不請那些皇親國戚,相交好友到府一坐,人們的眼睛就該緊盯著她的肚子不放了。
可是,開門迎客,不也就是開門迎敵麼?
葉妙妍在宮中落下的那一局,又怎麼會輕易咽下去?
葉妙嬋恨鐵不成鋼,“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以前膽子不是挺大的麼?你以為躲著避著就能相安無事了,狗要咬人,是不講理由的。”
絕啊!
葉妙妮擊掌笑道:“二姐,你真是話糙理不糙。”
開門迎客,聽著好像有點兒那個,但也沒有辦法,和葉妙嬋商量著定下了名單,一回到府中,就讓白瑾著手去辦了。
小為歡眨巴著眼在她身邊繞,也不說話,隻是不停的端茶遞水,葉妙妮心中好笑,問道:“說吧,有什麼事?”
“今兒先生教我認了字,姐姐,你看!”他歡喜不迭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捧著遞給葉妙妮。
葉妙妮接過來,看到上麵用墨水寫的四個橫七歪八的大字:“姐姐”“為歡”,心頭一熱,道:“嗯,寫得不錯。為歡很聰明,以後一定會有大出息。”
笛雅雖是女子為帝,女子娶夫,卻並沒有將男人像大周的女人一樣關在屋子裏,他們若是想,也可以讀書為官,入伍為將,這一點,倒是和葉妙妮呆了二十多年的現代世界有些像。
著實,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別人能給的,不過是一個機會罷了。
為歡已經十五歲,在別人看來,他這輩子就這樣了,或許能在小王女的庇護下嫁個好妻子,但若想讀書做官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先生也不過是教他認識幾個字,將來不至於被人欺騙嘲笑。
但在葉妙妮看來,為歡絕不止如此。
他吃過苦,被拋棄過,心思敏捷,意誌堅韌,若能好好培養,將會是最好的幫手,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絕對忠誠絕對親近,不似葉慎的忠誠裏帶著情意,不似宣清的親近裏帶著心計,為歡很純,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能留在“小姐”身邊。
想了想,葉妙妮問:“為歡,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為歡有些迷茫,繼而慌張,站起來,話都說不利索了,“姐,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是要,要讓為歡也離開麼?”
葉妙妮當初和眾美男談話時,為歡送茶水進來時聽到了幾句,小姐通常都是問:“你有沒有最想做的事?”
“別緊張,我就是問問。你喜歡讀書麼?”
為歡皺了皺鼻子,“喜歡也說不上,不討厭吧。”
葉妙妮微微蹙眉,這算是個什麼答案呢?
見她皺眉,為歡又慌了,連忙解釋說:“姐,我喜歡讀書的,你叫我做的事情我都喜歡。”
葉妙妮被他的小心翼翼弄得什麼脾氣都沒有了,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頭,“小鬼頭!”
為歡又露出乖巧的討好的笑。
這麼會哄人——葉妙妮忽然就有了個想法,道:“去把白管家叫來。”
白瑾匆匆趕來,“小姐有何吩咐?”
“白管家,咱們府裏有沒有什麼產業?”葉妙妮見白瑾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便說得更加直白,“就是生意,比如開幾個鋪子什麼的,”
她不信偌大一個王女府每年的開支都是靠著國庫發的那點錢,定是還有其他的收入。
這時,葉妙妮猛地覺悟了,她居然沒有一回來就收攏財政大權!
白管家用一副“你終於醒悟了”的眼光看著她,恭恭敬敬的說:“奴才已經將小姐建府以來近十年的賬冊都整理好了,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一早就給小姐送過來。”
“……哦,謝謝你了白管家。”葉妙妮滿懷感激,心想二姐送來的人就是牢靠懂事,完全不用人開口,就已經將事情都打理得完滿無缺。
白管家又退了出去。
葉妙妮心想明天等看了賬本再說,便沒有對為歡吐露風聲,讓他回去休息不提。
天漸漸黑了,屋子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每到這個時候,葉妙妮就會不可抑製的想起一個人,展方南。他的笑,他的怒,他的焦急,他的失望。
她能在心裏清晰的描繪出展方南的模樣,仿佛他就刻在自己心上一樣。
肚子裏的寶寶動了動,葉妙妮知道,他/她亦察覺到了母親的心思,他/她是不是也在想念父親呢?
展方南,你有沒有在找我?
……
葉慎將葉妙妮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無聲的歎息。
她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臉上猶存淚痕。
葉慎的心,痛得已經麻木了。
他靜靜的坐在床邊,貪婪的看著她的睡顏,一動不動。
天將放亮,葉慎猛然抬頭,最後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起身離去。
這一場愛的追逐,是誰先忍不住,是誰先動了心,是誰先放了情……葉慎知道,他已經輸了。
靜王府。葉慎跪在冰涼的青石板上,低著頭,腰背卻是挺直的。
這是靜王的院子,她是女帝葉欣的堂妹,經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一雙看似渾濁的眼睛實能參透世事,看透人心。
“起來吧。”嘶啞的聲音從裏屋傳出來,不帶一絲感情。
葉慎抿了抿唇,單手撐地,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他淩晨從王女府回來,被靜王當場抓住,一直跪在現在,烈陽高照,恰逢正午。
“小王女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此時院子裏的人都被靜王遣了出去,隻剩下這一對義母子二人。
“兒子不知。”
啪!長鞭抽過他的胸膛,空氣中飄起了淡淡的血腥味。
“誰的孩子?”靜王再次發問。
葉慎咬緊牙關,“兒子真的不知道。”
靜王冷冷笑了兩聲,“好,你這是被她迷了心了,真以為她會娶你麼,試問笛雅國誰不知道她小王女是出了名的喜新厭舊,你還死皮賴臉的巴上去,我是這麼教你的麼,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葉慎倔強的抬起頭,道:“當年是母親讓兒子接近小姐的!”
“你——好,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錯,都怪我當年一念之錯讓你去攀附貴人,慎兒呀,你怎麼就不明白為娘的心呢?”
葉慎眼裏閃著淚光,道:“我是不明白,我一點都不明白,明明我是你生的,為何要對外稱是義子?我的父親,究竟是誰?”他抬手摸著自己麵上的銀色麵具,“為何我要擋住麵容,為何我見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