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薔卷 第054章 疑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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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應征了我的猜測,長天站立於門檻,便是那樣望著我們,不知呆了多久。
長空一下上前,搶手居然揪起了他的衣領:“為何她會變成這樣?”
長天的眼冷冷掃過我,伸手用了氣力,拂去長空的手,隻是問他:“二弟怎會出現在這裏?”
緊張氣息彌散,仿佛一切因為我,我一下間慌了神,不知如何,看著他們對視,拳頭皆緊握,仿佛下一刻便要出手的模樣,我揭開被單,便是那樣跌跌撞撞地往前,推開了長空:“你走,你離開這裏,我不想見到你!”
“紅薔?”他帶著不信的神色詫異望我。
我半俯身軀,喊得撕心裂肺:“這裏沒有紅薔,有的隻是醜兒,你走,我不想見到你沒有聽到麼?”
他望著我的眼神那樣憂傷,嘴角裂出的笑參透出無奈,步步後退,點頭:“好,我走!”
他憤恨轉身的刹那,我蹲下,捂住胸口,亦是疼。
為何我如此執拗地想要讓他離開?
是因為不想看見他為了我傷害長天?
還是害怕長天……傷害他?
便是那樣想著,長天問我:“他怎麼會在這?是你派人讓他來的?”
“不是!”我默默而答,起身,往床榻挪去。
可長天從背後一下拉住我的手,一個使勁,將我拉到他的懷中,抱得我緊得幾乎透不過氣,慢慢、慢慢俯下頭,那個時刻,我隻覺腦中空白,不由自主睜大了眼睛。
我們之間的距離,隻有一掌,他停止了下俯的動作,可我也清楚嗅到了他身上的氣息,他問我:“上官紅薔,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眼閉,我回答不出!
我一直以為自己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或許唯一不同的,便是我有一個有著執掌兵權的爹爹。
靜默間,我耐心等待著他將我放開,可是沒有,突然間,那種混雜著淒涼的味道更近了些,再睜眼的刹那,他的唇正好印上我的唇。
他仿佛用盡了全身氣力,而我,隻感覺渾身戰栗,隻有一個念頭,想要逃離。
不,不該是這樣。
我也曾少女懷春,想過他親吻我的情形,我覺得他的吻,會柔軟得讓我陷入雲彩飄逸,會讓我覺那春風吹拂,柳絮揚灑薔薇盛……
可是沒有,我隻覺得那一吻,讓我陷入冰窖,冷徹骨。
我扭動著身軀想要逃離,可他沒有放開我,隻是越吻越深,幾乎是帶了憤恨,雙手也加了勁道,“刺啦”布料碎裂聲響,我幾乎不敢相信。
我倔勁而上,狠下心,咬過他的唇,他徒然一抖間,手一鬆,將我放開。
唇角有些許的血漬,映著他蒼白的麵龐,顯得駭人。
我扶上垂下的衣衫,雙手胡亂而張,握住所有能夠握住的東西,看他,眼神間充滿質問:為何,為何要這樣待我?
他揩去了嘴角的血,似乎看懂了我眼中所問,告訴我:“你既然害死了兒子,那麼,你便是賠我一個兒子!”
他的話荒謬得不敢讓人相信,這果是我認識的軒轅長天?
我極是仔細極是仔細地去瞧他,他眼中斷然有著淒苦,嫣然如此,我們誰都不願,可為何他就那樣篤定一切是我所為?
他這樣,算是報複我?
那麼是否意味,他從開始到現在,心裏從沒有過我?
那麼那錦繡薔薇團?那後院薔薇藤?果真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長……”我想叫他,想喚醒他,可若他從沒夢過,他從一開始便是清醒得令人害怕的話,我再斷腸地喚他,又能挽回些什麼?所以,我的叫聲夭折於一個字之後。
“為何不信我?”隻是之後,我依舊問,但這個問,問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我愛戀了如此之久的人卻連這樣的信任都不曾賜予,我究竟為何要去愛?
沒料,他竟是回答了:“紅薔,你讓我如何去信你?”
話至此處,他已沒了剛才的瘋狂,終於能平和與我而說:“不是我不信,可是當時隻有你和我,莫不成嫣然會自己跳入這冰涼河水之中?”
既是不信,再說任何,也是多餘。
是啊,沒有人會信,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又或說,這事若追根究底,與我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嫣然落水那麼久,我終於去承認,那孩子的失去,與我有關。
我點頭,答他:“是,一切都是我幹的!”
可為何我既是如此說了,他的臉上,還是帶著懷疑?
他心中,究竟如何去想?他究竟是否希望是我?
“你,承認了?”言語應證我的猜想。
而我隻是問他:“我還能不承認麼?”
他上前一步,半蹲與我齊平,伸手間欲替我將衣衫往上而拉,可我恐慌一退,避開他的手——原來,我們之間,竟是如此。
他沒有堅持,隻是吩咐:“好好休息,我去請太醫來瞧瞧你!”
他說出如此話語,是否代表著,他已然不再責怪我了呢?我是否應該釋然了呢?可為何我此刻想到的,卻是長空的笑臉,慢慢的,慢慢的,變成憂愁。
終於,我在他推開門的一刹那,問他:“大皇子!你是否從來沒愛過紅薔?”
他依舊不答,站立在門口,良久,推門,離開。
這算什麼?
是否代表著應答於我:“是!”
便是如此想著,我開始淺淺地笑,安安靜靜地換過撕裂的衣衫,躲入被窩,望著床梁,依舊隻是笑。
可我為何要去笑呢?我不是該傷心的麼?
耳畔有聲響輕輕傳來:“我不是可憐你,而是,我愛你!”
我愛你……那三個字,用盡他氣力向我說出,夾雜了分量,即便我抵抗,可依舊落入心底,生根發芽,那樣旖旎隨風,美好搖曳。
若是長天不曾愛我,或許我便是能放手,或許我能重新,去愛上那樣一個他——揚眉嗔怒,禦劍乘風。
可想法入深,那笑容歸隱,方覺自己想法天真。
現在的我,助著長天,還有何資格,去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