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日宮中大宴沐相及其家眷一起入宮同樂，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沐相接旨吧。”小李公公諂媚的笑著：“沐相這麼有福氣有這麼美麗的小姐真是福氣。”李公公看了沐翎，笑道。把手中的聖旨遞給沐嚴正。
    “公公哪裏的話這孩子淘氣著呢，公公進來坐坐。”沐嚴正回答。
    “沐相客氣了，多待會可不行呢，皇上那還要雜家照顧呢，沐相告辭。”
    “李公公慢走。”
    “爹，這是什麼？”沐翎上前問道。
    “翎兒。”沐嚴正眼神凝重道：“翎兒，你和然兒一起陪我進宮吧，長這麼大我還沒有帶你進過宮呢，翎兒，去找換套漂漂亮亮的衣服。”沐嚴正沒有想到這天會來得這麼快。一直不讓自己大女兒出麵過，這回他還能認出來嗎？畢竟她和雨兒是那麼得相像。
    沐翎乖巧的點點頭，離開了。心裏滿是疑問。爹這是怎麼了？不就一道聖旨嗎？正好，我也該見見我要取下頭顱的仇人的麵孔了。
    心然閣。
    “沐悠？？？？？？悠然好點沒有？”沐翎到了心然閣看到剛下床的沐悠然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兩月前，沒有忘了兩月前把沐悠然重暗格找到時候的樣子，沐翎心裏內疚了，再怎麼吵架，再怎麼不喜歡她也是自己的妹妹。
    黑暗的小屋裏，充滿著腐蝕臭味的氣息，沐悠然被綁在一根潮濕的柱子上，麵色慘白，看到沐翎的那刻眼神不再有以往的厭惡而是很平靜的笑，說了一句深深打動沐翎的心。她說：“姐姐，你來了。”
    或許還是沐翎不習慣這樣的沐悠然吧，回來的這些日子沐翎很少過來，不，應該是說沐翎多次來心然閣卻很少進去。有點不習慣這樣乖巧的沐悠然，還是以前的冰潔佳人，冷豔到讓世間公子做夢都想娶的傾城佳人。隻是，那種怪怪的感覺，其實也不是那麼不習慣，她叫她姐姐。很多年沒有聽到的稱呼了。
    “姐姐，進來坐，在門口發什麼呆啊。”沐悠然一改往日的神情，調整了兩個月還是不見有什麼好轉，這些都被沐悠然瞞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知道，沐悠然曾喝下王妃端到桃花閣的茶，裏麵有兩種藥叫忘憂草，還有一種是迷情香，本來忘憂草是一種罕見的藥材本身無毒性，並且吃下它的人會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情，而迷情香本身是一種春藥，也沒有毒性，二者合一就變成了絕世毒藥——死魂，這種會讓人慢慢假死在複活卻忘記所有的記憶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的人，一般都是有這樣的藥來控製傀儡。沒想到沐悠然親眼看見母親放下去才回到桃花閣胡鬧，沒想到陰錯陽差喝了下去。
    沐悠然對藥材向來比較敏感所以在小的時候沐嚴正就帶她認識了世間多種藥草，沐悠然苦笑道，這種毒能解，隻是這個謎又該給誰說呢？對了，墨香也喝下去了不過，大家好像不知道墨香，她可比我嚴重啊，不行得告訴誰？
    “悠然，今兒好多了嘛？”
    “好多了，姐姐。”她可以說嗎？看著沐翎沐悠然憂慮了幾分，還不行，時機不對。這個時侯沐悠然心裏浮現一個身影，那冰冷的麵容。對了我可以找他，他一定會幫我查清楚的。
    “悠然，悠然？”
    “呃？？？？什麼事啊？”
    沐翎看著心不在焉的沐悠然，想，剛剛說的一番話準是打水漂了，道：“今晚皇上召集大臣及其女眷一起進宮赴宴，想問問你身體好些沒，實在不行你就不去了。”
    進宮？為什麼進宮呢？這樣，這樣可以看見他了，尋絕泆，七絕公子，。沐悠然想起那位的身形，溫文如玉的外表，仿似仙人的尋絕泆？？？？？？沐悠然笑了。
    （二）
    皇宮重地危機重重，以前父親從不讓我進宮，義父也告訴我遠離皇宮這個地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高大雄偉的宮殿一座挨著一座，連綿不斷的琉璃瓦反射著耀眼的金色，層層疊疊的紅色牆壁圍繞著形成一座迷宮，深宮圍牆，圍斷多少人的夢想，青春，還有仇恨與彷徨。深宮怨恨，皇宮埋沒幸福的地方。諾大的一座皇宮住著予以計萬的人，宮女，奴才，嬪妃，皇親國戚，王公大臣，還有這位讓我家破人亡的皇帝武成帝——雲清乾。
    沐翎跟著沐嚴正走在後麵，頭上帶著麵紗，換了一套華麗絲綢段子做成的輕紗裙，搶眼的桃花色配上潔白的麵紗，已經深秋的天也顯得像初春桃花開時的樣子。
    四周的人不停的喜愛那個探索知道這個女子到底長什麼樣子，是想看到的麵如桃花，還是別的冷若冰霜。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沐翎低頭笑了笑，我要的就是讓你武成帝記得我。
    沐嚴正側頭看了一眼便沒有再說什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莊嚴地聲音在皇宮大殿裏響起。
    “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齊聲道。
    沐翎微微抬了抬頭眼神向上抬了一下，這位武成帝穿著繡有雙龍戲珠的龍袍，皇冠下的臉鬢角分明，輪廓有些消瘦，眉目剛阿有力，眼神溫和卻也暗藏殺氣，嗬，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不簡單才會滅大傾。
    “低下——”有人用手壓低了沐翎的頭，暗暗說道。
    “肖晨？”沐翎小聲叫道。隔著麵紗沒有看清沐翎的樣子，翎兒知道嗎我好想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肖晨站在了沐翎身邊，提醒她別冒險。
    看著肖晨的提醒，沐翎隻是轉過頭。不看她。
    “眾卿家，鄭此次宴請大家是有件很重要的事向全國宣布。”武成帝笑了笑滿意的看看低下的人，下麵頭戴麵紗帽的都是女子多數，不易見外人的女子都要頭戴麵紗進宮向來是規矩。武成帝嗬嗬笑道：“別這麼拘束，家眷們可以摘下頭巾，眾人平等嘛。”
    底下遲遲沒人敢動。甚至沒有人出聲，變得有點嚇人。
    沐翎嘴角勾勒著一絲微笑，伸手摘下麵紗，抬頭正視了武成帝。沐悠然也摘下麵紗，抬頭明視，其餘女子紛紛效勞都摘下麵紗，可是場容貌的比賽，已經是分出勝負了。
    這裏有文人墨客最傾慕的沐悠然，還有現在這桃花麵容的女子，大殿已經開始騷動談論的對象就是這大殿裏最美麗的女子。
    武成帝滿意的笑了笑，在殿下的十六，七歲的女子都是深閨碧玉，形形色色，花枝招展的有，清容出水的有，富貴相襯的也有。武成帝看著這些女子，姿色雖算不上平庸但是比起老沐頭身後的兩個女兒還是差得遠了。一個冷豔傾城，色香雙絕；一個麵似桃花，淩霜傲雪。老沐頭還真是有福氣。
    “翎兒，然兒，你們這是幹什麼？”沐嚴正斥責身後的兩個女兒。
    “嚴正，她們又沒做錯什麼，是我叫摘的。”武成帝笑著，這兩個女兒都很傾城，隻是那個麵如桃花的丫頭眼神怎麼這麼淩厲。
    “是，是，是。”沐嚴正回答道。心裏還是恐慌了一陣。
    “嗬嗬，這件事還是晚宴的時候在宣布吧！嗬嗬，大家到禦花園賞花吧！退朝——”武成帝最後看了看沐翎：“丫頭，你叫什麼？”
    “我叫——沐翎。”
    （三）
    “翎兒，你太任性了，他是皇上。”
    肖晨有些惱怒的看著沐翎，剛剛有多危險，伴君如伴虎這點肖晨最明白。可是沐翎怎麼就這麼愛冒險？
    “肖晨，沒事的，剛才皇上還問了我名字啊，這不就沒事嗎？”沐翎沒有在意的聳聳肩。
    “翎兒，你——”你怎麼就不聽勸呢？
    “好了好了，肖晨這麼好看的牡丹花，陪我看看吧！”沐翎邊說邊走。
    翎兒，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道陽光，照亮我的陽光。
    牡丹，貴為國花代表富貴繁花，這樣的花，卻是我最討厭的花。榮華富貴，不過是貪圖享樂的證據，牡丹種在這種地方，嗬，浪費。
    呃，他？
    對麵的熟悉人影讓沐翎眼光自動轉向。對麵，亭子裏那對人，青絲飄禳的沐悠然還有長發飄逸身穿官服的尋絕泆。
    “尋公子，可不可以幫幫悠然？”沐悠然心事重重的眼光直視尋絕泆。
    “二小姐，有什麼事呢？”冷淡的口氣，讓沐悠然心裏打了顫。明顯已經還沒好的沐悠然心頭一急讓麵色更加慘白。
    尋絕泆示意她坐在旁邊的石凳上，這女人想要幹什麼？
    沐悠然心裏已經開始打了退堂鼓，這樣的尋絕泆比那時候的他還要冷。絕泆，我喜歡的絕泆。
    今天的風吹得好冷好冷，為什麼你沒有溫度呢？我以為你會喜歡沐翎，其實你誰都不愛，這才是七絕。絕情，絕愛。
    “尋公子，救我。我中了‘死魂’。”
    “死魂？”難道是那時候？
    “事情是這樣的？？？？？？”沐悠然把那件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尋絕泆，尋絕泆眼色凝重。死魂這毒不好解，況且還得瞞著沐翎還有沐相顯得有點棘手。
    “悠然，悠然，悠然。”沐悠然昏倒得讓尋絕泆潛意識伸手去扶一拉，一摟。倒在了他的胸口，尋絕泆沒有絲毫猶豫的抱起沐悠然推著輪椅走開。
    尋絕泆知道死魂的毒會在每一次昏倒後加重，知道假死在成為傀儡。得救她。
    沐翎看到的不過是翩翩公子尋絕泆抱著絕世美人沐悠然在皇宮後花園，眾目睽睽之下離開，這麼曖昧。看得沐翎情緒瞬變。剛剛桃支夭夭花容月貌的沐家大小姐溫和如玉而現在的她冷豔傾城，冷漠之極，以及不拘一格的氣質，大步走過長廊。肖晨也跟著大步離開。
    長廊飄瀼這桃花香，各家公子，少爺，王爺，都回頭看著這樣一個沐翎，謎一樣的女人，讓人著迷的女人。
    回蕩回蕩，角落裏的男子觀賞這一切，多麼有趣的女人，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吧。能玩幾天呢？嗬嗬。
    “二皇子，想要那個女人嗎？她是沐相的大女兒，沐翎”
    “喔~就是她啊！敢直視父皇的人。”越來越有趣了。
    “二哥——”
    遠遠傳來清脆的腳步聲，還有像黃鸝鳥一樣好聽的聲音。
    “二哥，大哥回來了，陪我去找大哥吧！”
    “夢璃，大哥剛剛在眾目之下沐悠然抱走了，現在去找他合適嗎？”
    “什麼嘛，大哥有喜歡的人了？我還比較喜歡沐翎呢，那個沐悠然雖然長得很漂亮，還是沐翎比較有趣。”
    夢璃原來你也這樣覺得。
    “夢璃，走吧！”
    “恩，大哥真不夠意思。”女孩癟了癟嘴巴。跟著離開了。
    （四）
    傍晚，夕陽下的皇宮很美，金色的陽光照射在琉璃瓦上，如此柔和，如此溫暖。
    沐翎一個人在陽光下站了很久，享受著陽光的沐浴，心事重重的她隻關注著自己。陽光下的桃花美人顯示著自身的人格魅力。
    得不到，遠觀也是一種欣賞。
    沐翎？尋絕泆在房間了觀賞這幅畫，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位子。
    她？還是來了。從今以後彈琴、喝茶、下棋就成為懷戀了。她的星眸閃爍，凝視前方，眸清似水這樣的沐翎，還真有點懷戀。我在想什麼？
    尋絕泆眼光黯淡星眉劍目中透著看不透的迷惘，然後關上了窗子。
    皇帝在前庭設宴，歌舞升平，樂音鳴耳顯示著繁華的五光十色。翩翩然的舞姿，君臣的歡笑讓沐翎覺得很不爽。不能離開就隻能單座著觀賞。
    “鄭，有話說。”武成帝揮手示意歌女們退下，樂師停樂。
    “皇上。”
    “還記得當年與鄭一起打江山吧，那是民不聊生，皇帝相信身邊小人讒言導致帝國快破滅，想想這也過了十六個年了。”武成帝手中握著月光杯輕抿了一口。
    “陛下乃真命天子，才會這麼強的號召力除暴君，斬奸臣，才有現在的大遼帝國。”文尚書道。
    “文尚書所言極是，皇上乃真命天子保佑我大遼千秋萬代。”
    “保佑我大遼千秋萬代——”在場大臣齊聲高呼。
    “？？？？？？”沐翎對待這種很是不以為然，心裏的怒火早快撬飯她的理智。雲清乾，你等著，我要為了我母親，父皇親手斬了你，說什麼暴君，說什麼民不聊生，說什麼替黎明百姓出頭，還不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到頭來讓我家破人亡。
    大傾，我的大傾朝。我一定要前朝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