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風不解秋風意 ♫; 第19章.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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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棋穿戴好衣物,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人,輕輕的拽好被褥,百感交集得離開了。
他對淳到底是什麼感情?
愛嗎?他南棋二十八年來,何曾想過去愛一個男人,不愛嗎?為何昨晚沒有拒絕他,是控製不住的欲望嗎?
古藝樓
送走一批客人後,南棋拉住跟了自己多年的夥計,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問出心中的疑惑。
“愛和欲望如何區分。”
那小夥一聽,噗的笑起來,他老道的拍著老板的肩:“這有何難解的,愛一個人必定有欲望,有欲望的不一定是愛。”
南棋怔了怔,他愛惜錚兒,卻從沒想過要搶占她,他對淳,有著深深的欲望,卻未想過愛,如此算來,他豈不是一個都不愛!!
再說鮮於淳,昨晚歡愉,是他在那些春樓妓院不曾體驗過的滿足。
男人一貫的溫柔即使在那種激情的場合,也不忘擔心傷到他,隱忍住欲望,小心翼翼的進入他,款款的輕吻安撫著他。這些,都讓自己感動的差點哭了出來。受的一方的確很痛,男人的輕語,氣息,莫名的緩解了這些,最後,隻想追隨男人帶給他的快樂。
臉紅心跳的回憶著與男人共赴巫山的場景,考慮到自己一味的奢求著男人的溫柔,他是否也該為男人做些什麼呢。
忍著下身難以啟齒的痛楚,走向八輩子都不會與他有緣的灶房,纏著廚娘決定學廚藝。
當第一盤青椒炒肉絲出鍋後,他擔心手藝很差,虧待了男人,準備先找個人試一下再做評定。
他端著菜盤,首先想到的就是錚兒。
“姚姑娘,你放心,這事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空穀軒門口,錚兒掏出一包貴重的首飾,遞給對麵的中年男子,男子兩眼發光,生怕姑娘反回,急忙拿回首飾包,竄進兜裏。
“有勞李先生幫忙了。”
“好說。姚姑娘,你就安心在南府等候消息吧。”
鮮於淳開心走來,卻無意撞進錚兒與一位有些麵熟的男人談著話,感覺她有事瞞著他跟南棋,隱在一旁,等中年男人離開了,他才出來,端著盤子,走進空穀軒。
錚兒聽說鮮於淳要自己嚐試菜味,也不為難,一番真誠的品嚐後,嘖嘖稱讚,好心提議,大有往名廚發展的潛能,不久的將來,幸運的話,成為禦廚,就是平步青雲了。
鮮於淳越聽到後麵越是滿頭黑線,他好端端的三皇子去做禦廚幹嘛,不予錚兒繼續囉嗦,他言歸正傳,開門見山的問剛才看到的一幕。
錚兒沒想到會被鮮於淳看到,本來就不想瞞著大家,現在說開也好。
“我要進宮。”
進宮?鮮於淳暗暗的笑道,錚兒進宮的目的很清楚,為了殘念,她不惜一切辦法。自己是三皇子,帶她進宮輕而易舉,為了蘇然,他違背良心,甚至暗中撮合南棋,不想,自己也卷進這場多人的感情中。
“你如何進去?”
“剛才那位是南大哥認識的一位朋友,在宮中當差,他說宮內正在向外招收宮女,負責招選的錢公公與他有些交情,我如果要冒宮女進去,大有機會。”
原來是宮內的人,難怪中年男人看得有些眼熟。
“招收宮女一年一次,今年的幾個月前就結束,這會怎麼又在招收。”不是他不信錚兒的話,事情實在有些反常。
“上天垂憐吧。”錚兒輕鬆的笑答:“聽說下個月初,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回宮,父子相隔了五年,皇上自然要重新調整宮內人數,續招宮女。”
“他們要回來了!!”
“誒?”錚兒不明鮮於淳突然的激動,“他們。。。。。?”這個稱呼是指皇子嗎?一般人是不會大膽用他們來稱呼皇子吧。
鮮於淳臉色慘白,那件事才隔了多久的時間,噩夢又要延續了嗎?
五年前,他們猶如惡魔般的拿著匕首,比劃著自己,因為這張傾國的容貌,有損皇家的氣勢,他們鐵下心要毀了這張臉,害怕的自己再如何奮力掙紮,始終敵不過三個人的力氣,最後幸得父王一道聖旨及時趕到,免於被毀容的局麵,但眉心上,卻被深深的刺破,同時,那道兩國交好,皇子互學文化的聖旨,他冒著被父王責罰的下場,倔強的抗旨退出這次學習的機會,說他膽小也好,他隻想隔絕兄弟往來,不想再鄰國繼續糾纏不清。
逍遙了五年,才短短的五年時間,他們終還是回來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空穀軒的,身邊的丫鬟來往,嬉笑,無不在諷刺著他即將結束的自由。
父王五年前對自己冷了心,不再過問他的生活,自己出宮在外,玩樂嫖妓,他最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三個人五年前就沒讓自己好過,這次回來,定不會放過自己,如果發現不在宮中,鐵定擺出各種事端。
這裏,留不住了。
鮮於淳掏出昨天去妓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問老鴇討到的藥,苦笑,“還想再藏你幾天,這次由不得我做主了,要離開,就離開的更加徹底,不管他恨我也罷,謝我也罷,隻要他能記住我,也不枉我的一片心思。”
南棋驚愕得看著桌上滿滿的菜肴,不敢相信,竟是出於鮮於淳之手,就連被邀請的錚兒也小小的吃了一驚,她以為痞子學做菜轉性學名廚了,搞了半天,居然是為了犒勞他們。
鮮於淳堆滿笑容,揚身為他們一一斟酒,錚兒和南棋幾杯下肚後,又熱情的為他們夾菜不間斷的敬酒,而自己杯中的美酒暗暗倒入地上。
朦朧的月光下,涼亭中,飄渺的白色紗幔中,一張飯桌,三人歡笑,他們舉杯高談論闊,把酒言歡,此時的錚兒不再與鮮於淳處處刁難,南棋不再考慮複雜的感情糾葛,鮮於淳隻為今朝歡樂,不為明時憂愁。
今日樂相樂,別後莫相忘。
他們不知道,這一晚,竟是他們三人生離死別的最後相聚。
酒足飯飽後,詳談甚歡的三個人都疲憊了,錚兒先行回去休息,南棋也準備回房,鮮於淳拉住了他。
“能否再陪我一會。”鮮於淳請求著男人,拉到自己身邊。
南棋心軟,摟著鮮於淳,坐在亭中。
“今天很累吧。”
鮮於淳搖搖頭。
南棋抓起他的手,白皙的手指上幾條刀傷清晰的刻在上麵,這手怎是拿菜刀的手呢?“你何須為難自己。”不心疼,是騙人的。
“南棋。”鮮於淳狀似不在意的說,“我喜歡你。”因為喜歡,所以不在意自己的委屈,因為喜歡,把自己毫不保留的獻給你。
摟著鮮於淳的手臂有些鬆動,南棋的臉色呈現矛盾的痛苦。
男人的表情深深的傷害到鮮於淳,他轉向亭外的花園,鳳眸內盛滿破碎的星光,心如刀絞,“昨晚我欠你一句話,你問我,發簪喜歡嗎,我現在告訴你。我喜歡你。。。。送我的發簪。”
男人探究得低下頭,隻是喜歡他送的發簪?剛才喜歡的意思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為嗎?
鮮於淳將臉埋進男人的胸口,不想他瞧見自己的眼淚。
南棋隻看到懷裏人頭上的褐色流蘇,靜靜得躺在柔順的發絲上,有著奇妙的觸動,漸漸入了神。
鮮於淳有很多話要對男人說,話到嘴邊,開不了口,眼淚卻是如何也止不住,隻能聽著男人的心跳,暗自垂淚,
南棋,過了此刻,水於鮮或者淳,都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在南府發生的一切,全當一場留給鮮於淳不敢實現的夢境吧。
這輩子我不會忘記,我們三人在一起的歡樂時光,謝謝你們帶給我一個屬於平常人才會有的幸福。
南棋,我得不到你的愛,是本皇子福淺,我認了,你是好人,理應美眷在握。
鮮於淳感受著男人的大手逐漸的升溫,他閉上眼:你跟錚兒。。。。。我祝你們,白頭到老。
推開男人,背對著他,鮮於淳異常冷靜的對後麵的人說:“我們回去吧。”
南棋摸不著鮮於淳反複無常的性子,看著他走入夜色中,又是那道寂寞的背影,隱隱約約,就像要走出自己的世界一樣,他抽痛著。
南棋,你真的不愛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