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你今天做錯事了，知道嗎？”蒙翌趴在床上，苦口婆心。
    浴室的門沒有關上，水聲嘩啦，蒙翌的教導沒人理。
    蒙翌撇撇嘴，繼續教育，“我和路丹是在鬧著玩，你這樣就衝上來給人打一頓，叫我以後還怎麼和人相處啊，啊？！你現在是人，不是薩摩耶——耶？颯颯，浴巾呢，圍上圍上，你怎麼就這麼出來了？”
    颯颯渾身上下滴著水，無辜的舉起手上團成一團的東西給蒙翌看，“濕了。”
    蒙翌無聲呲牙，眯著眼睛盡量往上看，“那就再換一條，去圍上，你不在學做人嗎？課程就是這麼教的？教你裸↓奔？！你可真時髦。”
    “沒有了。”颯颯小聲分辨，“那個不好洗，我學力力用毛巾搓，後背夠不到，就卷起來，”颯颯把手裏那團抖落開，卷起來，放背後兩手背轉各執上下一頭來回抻拉，做給蒙翌看。
    蒙翌哭笑不得，這是他以前洗澡時候自己搓後背的習慣，還真沒想到居然被颯颯學以致用，但是，蒙翌板住臉，現在不是誇他的時候，“那去就把它擰幹再擦，你見過的，記得吧。”
    颯颯，“不記得。”
    蒙翌一口氣噎在嗓子眼裏上不來，海扁他的心都有了。
    颯颯原地站著，時不時的快速左右旋轉甩動身體，但他畢竟不在是狗狗的身體，這樣的動作並不能幫他把身上的水滴甩下來，蒙翌哽著那口氣觀察了他一分鍾，實在不能確定颯颯是真的不記得自己做過的動作，但是——蒙翌驀然失笑，你跟一條薩摩耶較什麼真呢？
    難道他會說謊嗎？
    蒙翌這麼一想就覺得自己太不著調了，他於是招招手，颯颯眼裏馬上亮起來，兩步竄到他身邊。
    蒙翌臉上不易察覺的現出兩塊紅。
    真是……太他瑪養眼了。大概是薩摩耶的緣故，颯颯的身體膚色偏白，蒙翌過去把他養的很好，於是現在的身體也標準的一塌糊塗——脖頸修長，肩膀很寬，但又不是很誇張的那種寬，整個輪廓充滿了線條似地的利落感，而且肌肉平滑卻在行動間隱隱起伏出力量的波動……
    蒙翌掙紮著跪起來，拉過颯颯背對他坐好，接過颯颯手裏的浴巾，還好，隻是有點潮。
    蒙翌簡單擰了一下，颯颯馬上學會這個動作，接過去照著做，他的力氣可比蒙翌大多了，所以潮乎乎的浴巾被他擰的幹幹的。
    蒙翌實在是分不清颯颯究竟是剛學的，還是在和他耍心眼，因為這個動作他做得真是熟練極了。
    蒙翌把毛巾接過來，抖開，開始給颯颯擦身體。這一擦才發現，颯颯背後全都是指甲撓出來的道道，一道道的紅檁子裏麵夾著紫色的出血點，兩個肩膀下麵，和兩側後腰上麵，乍一看去，像是個大大的紅叉。蒙翌心疼壞了，扔了毛巾拿手指清清順著摸，“怎麼弄的？”
    颯颯扭扭腰，他被蒙翌摸得癢癢，小聲說，“洗不掉，後來想起力力披毛巾……”
    蒙翌被他說的又好笑又後悔，果然是剛剛成人，一切都要學習呢，自己還跟他生氣。
    蒙翌把他後背擦幹，又讓颯颯去把浴巾再擰擰，回來擦幹頭發，找出颯颯的衣服讓他自己穿上。
    折騰完這些，麵前裸↓奔的天體娃又變成風度翩翩的花美男了。
    蒙翌拉著颯颯坐下來，上下打量，然後點點頭，對這樣的颯颯很滿意，“下次記得，洗完澡要在裏麵穿完衣服再出來，剛剛那個樣子，爸爸看見沒什麼，但是別人看到會覺得颯颯沒禮貌，不像話，知道嗎？”
    颯颯扳著蒙翌兩根手指頭玩，漫不經心的點頭。
    蒙翌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但是想到這是自己的颯颯，是他自稱了八年“爸爸”的“兒子”，又覺得自己實在任重道遠：你養了一條狗，你就得照顧他，當它變成他，那相應的你就得教會他怎麼做它，這是良心。
    “力力以後不許和路丹玩!”，蒙翌還在想著要怎麼教導颯颯做個人，颯颯突然冷不丁的爆出一句。
    蒙翌一下子呆住了，動作熟練的敲了颯颯腦門一記爆栗，“叫爸爸，我把你從小不丁點養到這麼大，反了你了，居然還叫我小名。”
    颯颯甩甩腦袋，粘糕似地撲上來，“叫爸爸力力以後就不和路丹玩嗎？”想了想，又補上一句，“隻跟颯颯玩，……嗯，森森也可以。”
    蒙翌囧的不知道該擺出個什麼樣的表情才好，半晌才找到語言功能，“你這都學得什麼課程，還跟我談起條件來了？還有不許叫我力力！要叫爸爸，叫爸爸懂不懂？”
    “不懂，森森都能叫力力，為什麼颯颯不能？”
    “你什麼時候聽見森森管我叫力力的？”
    颯颯居然還真的歪頭想了一會，“什麼時候都聽見了，天天聽得見，力力不在家森森就會叫力力，出門去了也會叫力力，去洗澡了也會叫力力，睡覺了也會叫力力……”
    “停停停，”蒙翌被他一連竄的也會叫叫的頭皮發麻，感情自己這小名就是這倆隻寵物的口頭禪啊。
    蒙翌靜下來，想著應該怎麼跟颯颯上這第一課，真是不養兒不知道娘辛苦，蒙翌以前一直還覺得自己挺孝順呢，雖然父母早逝，但在他們活著的時候他從沒違逆過老人，能讓老人省力氣的時候絕不讓爸媽多操勞一分，在後來相續生病離世的時候也始終侍奉床前，但是現在看來，作為一個父親，一個母親，要把孩子養大所付出的東西，自己那所謂的孝順簡直是不堪一提。
    “呐，颯颯，你以前呢，是隻薩摩耶狗狗，這個咱們就不說了，但是現在你是人了，是人就得按照人的規則辦事。像你管我叫力力，……是是是，我知道你和森森以前是這麼叫的，但是現在這麼叫就不行……”
    “為什麼啊？”颯颯睜著一雙珠光水亮的黑眼睛懵懂反問。順便還掰著手指頭，“森森管力力叫力力，媽媽管力力也叫力力……”
    “他們叫是他們的，你就不能叫！臭小子，我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從剛一滿月拉扯到這麼大，你居然學會跟我討價還價了啊，人家叫怎麼了，森森比我還老呢，我小時森森還看（讀音：一聲）過我呢，老媽把我養大的，你跟他們比的了嗎？”
    颯颯傻眼，蒙翌噗通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這都說得什麼啊啊啊啊，養個兒子怎麼這麼難啊難啊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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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折的更新送上，補更昨天的加今日兩更，齊活。暫時清帳。話說若今天真的很悲劇，碼字到一半八點了，樓下老年中心開始活動，陝北民歌唱得那叫一個地道，唱得若腦子裏全都是拔高的吊嗓門，啥也寫不下去了。
    更悲催的是今天周五，他們居然搞到十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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