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  第二十七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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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吃了藥,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頭也痛,喉嚨也痛,渾身難受的厲害。於是,我開始思考,想羅刹、想小胖、想李清、想她老公、想王色狼,也想莫然和小北。
    我發現,我所喜歡的、向往的,隻不過是動漫裏的耽美人物和情節罷了,可是,藝術終究是藝術,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現實生活中沒有那麼多美男,比如小胖,長得不怎麼樣,卻是一副菩薩心腸;有些人也許是美男,但不一定是王子,比如王色狼,披著王子的皮,卻長了顆禽獸的心。
    而且,同性戀,異性戀,感情的深淺真的和性別無關。比如李清和他老公,當初愛的死去活來,現在還不是輸給了金錢;比如羅刹和小胖,看起來不招人待見的一對,誰又能保證他們不幸福呢?至少,從小胖閃亮的眼神,我感覺的到,他的心,是敞亮的!那我和小北,小北和莫然呢?!
    也許小胖說的對,他們肯定也不想的,畢竟有很多苦他們隻能自己吞,是沒辦法說的!
    我有多少回憶,莫然和小北就有多少回憶。如果我們之間隔了一座大山,那我們一定處於大山的上下兩端。我可以頂著無辜受害者的帽子,委屈的坐在山頂哭泣,理直氣壯的坐在山頂宣泄,可是莫然和小北不同,他們必須背負著良心的大山,而壓在山頂的,不止有我,還有社會和輿論,他們甚至連訴說心中苦楚的權力都沒有!
    我問自己,與莫然和小北糾纏了這麼久,我開心過嗎?!我死死抓著小北不放,為了什麼?而我活著,又是為了什麼?這樣的生活即使勉強維持下去,最後我又能得到什麼?小北回心轉意,莫然幡然醒悟,可能嗎?也許,最後我得到的,不過是一份破碎的友誼,和一顆怨恨的心。
    我忽然覺得好累,真的好累,我想放他們一把,也放自己一馬。
    第二天,小北來找我,他說打我電話一直無法接通,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我說,我們分手吧,跟我講講你們的故事,若能打動我,說不定我能原諒你!
    小北說,其實他在高中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是同性戀了,當時還交了個男朋友,可是,後來被他爸媽發現了,他爸痛打了他一頓,她媽以死威脅,加上經過他父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思想教育,他男朋友的退縮,小北妥協了。
    記得我第一次去小北家,半夜起來喝水,路過他父母的房間時,聽到他媽媽在裏麵歎氣,說,就這樣吧,好歹沒走上歪路。以前我不懂這話什麼意思,現在我懂了,原來我每次去他家,他爸媽對我千般熱情、萬般周到,並不是因為我有多漂亮、多優秀,更多的隻是因為我是個女的。
    小北說,在跟我接觸的日子裏,他覺得我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後來認識了莫然,三個人在一起的日子充實而開心,那段時光,是他這輩子最寶貴、最開心的珍藏。
    他每次打電話回家,他父母都會催促他趕緊找個女朋友,甚至還介紹了幾個給他。要知道,那時候他不過剛讀大學,甚至連二十都不到。他知道,他父母之所以如此急促,不過因為知道他是個G罷了。他想,如果非要找個女人結婚的話,與其找別人,不如找我,至少會輕鬆自在一些,所以後來就有了小北向我表白的一幕。
    這時我才明白,小北表白的時候,之所以把頭低的很深很深,原來那不是羞澀,是羞愧。
    他說,我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情不自禁的想把目光轉向莫然,大概有些做賊心虛吧,他隻能苦苦的克製住自己。後來因為工作的緣故,他和莫然住在了一起,這時,他才發現,他對莫然的感情竟然已經陷得如此之深。每次麵對我,他都有一種深深的犯罪感。
    後來有一次我出差,他和莫然喝了酒,喝了很多很多,他醉了,莫然也喝得暈暈乎乎,借著酒勁,壓抑已久的感情終於爆發了,他和莫然第一次發生了關係。
    從那以後,莫然就開始躲他,甚至連話都不願意跟他說,也隻有當著我的麵,他才會裝作和往常一樣。他怕了,怕莫然不再理他,所以,那段時間,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莫然眼前晃蕩。後來不知是妥協在他的糾纏之下,還是真的被打動了,莫然默認了他們的關係。隻是,對於過深的身體接觸,莫然還是很排斥,所以,他們真正發生關係的次數,很有限。不過,即使這樣,他也覺得很滿足。
    其實,莫然我是知道的,他的性格比驢還倔,如果不是他打心底裏接受,就是你糾纏得再厲害,他都不會妥協。
    小北說,隨著倆人關係越密切,他們每天所受到的良心譴責就越深,他說,他經常看到莫然望著三個人的合影悄悄流淚。以至於後來我發現他們倆人的事情時,他反倒輕鬆了許多。其實他一直都想向我攤牌,可是莫然不讓,甚至後來我們兩個人的複合,都是莫然逼的。
    他說,他愛莫然,那種愛,是刻在骨子裏的。
    最後,小北說,我和莫然的性格、脾氣真的很像。其實,不是他不想愛你,而是對著女人,他的心動真的跳動不起來。
    有沒有被打動,我不知道,但是,對於他們倆人的事情,我認了!
    既然已經說到了這份上了,我幹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也算對自己的這份感情有個交代。於是我對小北說,你先別告訴莫然我們分手的事情,我先跟他談談。
    當晚,我向羅刹請假,羅刹批準後,沒好氣的說,以後不能喝酒就別喝,淨給人填麻煩!我不知道羅刹的不爽是因為我毀了他的晚宴,還是霸占了一整晚他的小胖,不過,直覺告訴我,應該是後者。我訕訕的笑了笑,支支吾吾應付兩句,趕緊掛了。
    心裏藏不住事,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去找莫然了。結果,敲了半天門,莫然沒見著,倒是把房東給招來了。房東說,莫然已經退房了,上午的火車,走了一會了!
    得,畏罪潛逃了。
    急急忙忙打了個的,買了張站台票,在候車廳找了半天,才在人堆裏找到一臉頹廢的莫然。小樣,想跑,門都沒有!我的打的費和站台票還沒給我報銷呢!
    看到我,莫然的眼瞪得跟牛鈴似得。我腿一岔小腰一掐,對著莫然就開罵,怎麼個意思啊!把我男朋友搞沒了,這就撒手走人啊!告訴你,門都沒有……
    我揪著莫然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小北的住處。本來我想了好多台詞的,凶狠的、委屈的、敲詐的、煽情的……可被莫然這麼一折騰,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也許,不用莫然折騰,看著他,我就無法言語。
    無奈,我隻得把他往小北身邊一推,淡淡的說了句,我和小北分手了,有什麼話,讓小北跟你說吧!
    操!你看我多牛,幫我男朋友找回了男朋友!這偉績,估計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多牛掰!可也隻有我自己知道,隨著那股推力撕開的,還有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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