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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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我很怕,但我握緊雙手,硬是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我告訴自己,沒事,這好歹是在大街上,他們不敢把我怎麼著!
但是,當我真的把無助的目光投向周圍時,我感覺渾身比掉到冰窟裏還冷!周圍圍了好多好多人,有的人正一臉的憐憫望著我;有的人則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還有的人正抱著膀子,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我甚至看到有的人在笑……那麼多人,摩肩接踵,把四周圍得密不透風的,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哪怕隻是幫我說一句話!
這個社會到底怎麼了?!是我瘋了還是大家都瘋?!這裏有一個無助的小女孩正滿懷期待的看著他們,難道他們看不到嗎?!很好笑嗎?!看到別人那麼無助的站在那裏瑟瑟發抖很有趣嗎?!
對了,跟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生,我們是一個學校的,至少她不會對我置之不理吧!於是,我再次燃起希望,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女生。可是當我在茫茫人海發現她的身影時,我絕望了。我看到,那個女生正遠遠的躲在人群後麵,無奈的望著我。
對啊,我們本來就不怎麼熟,隻是碰巧被分到了一個宿舍而已,禍是我惹出來的,我憑什麼要求人家跟我一起承擔。再說了,她也隻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就算她站了出來,除了多一個受害者外,能有什麼用!難道我真的忍心讓她跟我一起承受這種無望的恐懼?
我徹底死心了。於是,我靜靜的站在那裏,任憑他們威脅,任憑他們辱罵,我就是不啃聲。站了多久我不知道,隻記得,最後也許是他們發現我真的沒錢,又或者看我一直不啃聲以為我有病,就罵罵咧咧的把我放了。
回去後,我一個人蜷縮在宿舍樓頂,抱著雙腿瑟瑟發抖。我忽然感覺諾大的世界隻剩下我一個人了,莫然不在,小北也不在,我感覺很無助,很恐慌,很害怕,就像現在一樣。我忽然很想我爸媽,我想,要是他們真的把我帶到某個偏僻的山溝裏賣了,那我爸媽得多傷心啊!莫然和小北會出來找我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會,一定會,不管我被賣到哪裏,莫然和小北都一定會找到我的!沒有任何理由,我就是這麼堅信著!所以,那次我沒哭!眼睛連濕都沒濕一下。
我一直覺得,欺負我的那些人隻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他們再怎麼欺負我,我也可以把他們當個屁給放了!但是莫然和小北不同,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和我的生活融為了一體,如果沒有他們,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生活!
以前不管到哪,他們總會陪著我,即使人不在,也有聲音,有短信陪著我,那讓我感覺很溫暖,很窩心,很踏實,即使是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一個人生活,我也有一種歸屬感,有一種家的感覺。我對他們一直都是那麼的依賴,可是他們卻還是傷了我,所以,這次我哭了!
在我記憶中,莫然從小就和我在一起,從光著屁股活泥巴,到小學,到中學,到大學,到畢業。
我從小就性子特野,其實這真不怪我,因為我家附近除了我和李美麗,同歲的全都是男孩,在那個依然重男輕女的時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本來一開始我是和李美麗一起混的,那時我倆關係特別好的,跟親姐妹似的,一起玩過家家,一起追著玩,怎麼膩都膩不夠。但是小孩子不懂事,總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事情發生糾紛。在我們背起小書包,紮起羊角辮,快要走進二年級的時候,一個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改變徹底改變了我倆的關係。
那次是因為什麼吵起來的,我早已記不清了,總之,我倆就都跟賭氣似的誰都不理誰,後來有一天,我在鄰居家的外牆上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粉筆寫的,歪歪扭扭的,有些不認識的字還是寫的拚音,名字後麵寫了些什麼我也沒記住,總是就是一些汙言穢語,罵人的話。
誰寫的?這不明擺著呢吧!這幾天就跟李美麗有過節,而且她的字,看在我倆整天一起混的份上,就算不能做職業鑒定,那怎麼著也能混個眼熟啊!
當時我立馬就火了,跟我玩陰的,誰怕誰啊!於是我拿起粉筆,就在牆上加倍還了回去。現在想想還真不得不感慨,原來我在那麼小的時候就能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的滾瓜爛熟了!
於是,我倆的口水戰就在牆上拉開了序幕!而我倆的關係也越鬧越僵。
後來有一天,我媽去趕集,一大早我去接她。我記得很清楚,那天的霧很大,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我心裏有點怵!我不知道當時李美麗是從那得知的消息,總之,路過她家門口時,她突然跳了出來,大叫了一聲,我嚇哭了!從此,我倆徹底決裂了!
整個小學我倆都再也沒跟對方說過一句話,一開始是賭氣,後來是開不了口。等到小學畢業,她輟學了,我倆更是沒了交集,直到現在,我們見了麵也頂多相互打聲招呼,跟陌生沒兩樣。
現在想想,如果當初我能成熟一點,哪怕一點點,也許我都會多個朋友,甚至多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