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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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林間小路上,聽著鳥雀的鳴叫,看著那些爭奇鬥豔的花朵,水月伸了伸手,試圖抓住些什麼,最終卻還是頹然的垂下手臂,轉過了身,沒摘走一片紅花。
她很迷茫,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昨天刑衍那血淋淋的話,還有昨夜那個夢,她突然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畢竟要往前走,畢竟自己將來終要嫁人,雖然如今亦非完璧之身……
可是現在活著對她就是奢侈,那還有什麼精力心情去考慮那些奢侈,是刑衍的到來激活了她少女的春動,可是一切都是要條件的,她不過一個村姑罷了,或許現在的路才是自己該走的吧,其他的一切,全都不必去奢望。
如此想著,恍恍惚惚的穿過無數小路荊棘,等她到了城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疲憊不堪的她先到了一個小攤前要了一碗餛飩麵,可能是餓極了,再加上麵的味道也正宗,水月吃的很滿意。
“姑娘,你這是從哪裏來的?”老板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人,見這小丫頭頭發蓬亂,灰頭土臉的,一時好奇。
“啊!什麼?”水月咽下餛飩,抬頭看了下中年男人,疑惑地道,“怎麼了?”
“沒什麼,看你這樣子怕是趕了一天的路吧,姑娘是外地人還是?”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勺子,走過來,坐在水月的對麵。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秦淮河對岸正是一天最熱鬧的時刻,岸邊的青樓伎館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河上的遊船畫舫更是鶯歌燕語、燈火通明。
與那裏的燈火輝煌相對應的是這裏的暗淡無光。
中年男人見水月出神,往四處看了下,見周圍沒有什麼人,就深出手一下子握住了水月的手,另一隻手還想將水月帶到懷裏。
“放開我!”剛被他一碰,水月就感覺出來了,回過神看到那個男人的鹹豬手,還有那令人惡心的笑容,水月撐開了,一下子還帶倒了椅子,接著碗裏的湯水灑了出來,水月顧不得這些,拖著跛腳,艱難地跑著,有兩三次跌倒了地上,顧不得上其他,趴起來就趕緊跑了。
那個中年男人在後麵追了幾步,叫嚷著水月沒付錢,大罵了她一頓,倒也沒有真的繼續追。
等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水月這才停下了腳步,慢慢地走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水月一時不知何去何從,隻能一股腦地一直一直的往前走,四周越是嘈雜,她的心情就越是鬱結,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如在夢中。
行了片刻之後,耳旁忽然傳來一聲異響。水月怔了一下,剛鬱轉頭察看,就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了。
“哎呀,總算抓到你了,嗬嗬,我就說你跑不掉的,寶貝!”低沉沙啞的嗓音近在耳邊,略帶了幾分輕佻的意味,甚是惑人。
水月的火氣一下子上了起來,難道自己真的在外人的眼裏這麼不堪嗎?先是被那個中年男子調戲,接著又被……
不過聽對方的語氣,好似跟自己極為熟稔,水月聽得心頭劇跳,錯愕不已。
回頭,對上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麵孔——桃花眸,薄唇,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悠然含情。
水月瞧得幾乎呆住,心口更是越跳越快,刑衍長得就很有型了,這個男人,所有的詞彙在他的麵前隻能黯然失色,如果非得找個詞的話,那就剩下【漂亮】了。
而對方亦顯出些驚訝的表情來,一下挑高了眉毛,驚歎地低呼道,“糟糕,我好像認錯人了。”
一邊說,一邊嘻嘻的笑,雙手反而將人摟得更緊了些。
水月窒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醒悟到自己應該掙開那人的懷抱。慌亂地連忙推他一把,有點生氣地道,“你,放手!”
那人直到這時才鬆開了手,笑眯眯的後退一步,手中折扇一展,態度甚是風流,“不好意思,我正跟一個朋友玩兒捉迷藏,結果不小心抱錯了人。”
果然是認錯了人,盯著男人的眼睛,水月無語。
水月本就是溫厚老實的姓子,自然也不願追究別人的過錯,隻是好奇心起,忍不住問一句:“我跟你那位朋友長得很像?”
“背影幾乎一模一樣,至於容貌嘛……”那人拿扇子遮住半邊臉頰,斜著眼睛望住水月看,隻看得水月不自在極了,都有點生氣了,這才壞笑著道,“同樣是國色天香。”
水月麵上一紅,這才明白自己遇上了個無賴,連忙袖子一甩,掉頭就走。
誰料那人卻亦步亦趨的纏了上來,唉聲歎氣的嚷,“喂喂,你就這麼走了,我可怎麼辦?我現在找不到那個朋友了,你可得負責到底。”
“關我什麼事?”水月猛得頓住腳步,使勁瞪他。
那人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理直氣壯的道,“因為你長得太像我那位朋友了,所以害我認錯了人,又因為你恰好從這邊經過,所以害我跟錯了路……說來說去,全部都是你的錯。”
“什麼亂七八糟的?簡直就是強詞奪理!”水月被他逗得笑了下,有點無力地道,她對這種男人最是無法了。
“哈哈。你笑了,太好了,皺著眉頭不適合你!”那人笑著道。
“你無賴!”水月挑眉。
那人並不反駁,隻低低笑起來,幹脆動手扯住了水月的胳膊,拖著她一起往前走。
水月當然是奮力掙紮。
但不知為什麼,她卻掙紮不出那人的魔掌,她的那些動作就像小貓給大老虎撓癢,竟變得毫無意義。
無論使出哪種招數,都被對方輕描淡寫的一一化解。
水月心頭發怵,隱約知道自己遇上了個惹不得的人了。
奇怪的是,那人似乎毫無惡意,隻是一個勁的逗她說話。
“對了,我姓南宮,南宮羽。羽毛的羽,不知美人你如何稱呼?”
“你眼睛殘了!”水月瞟了他一眼,發覺他真的很適合那個名字,不過配上他那惡劣的性格,真是糟蹋了羽毛。
“怎麼了?我上上下下都好啊!”南宮羽打量了下自己,覺得沒有問題。
水月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你好無聊!”
“我今天一定要認識你,你太有趣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說我無聊,那麼美女我哪裏無聊啊,來,對哥哥說說?”南宮羽笑著道。
“……“
水月緊抿著雙唇,無論南宮羽再說些什麼,全都不理不踩。
南宮羽倒是毫不在意,依舊絮絮的扯些廢話,極盡輕薄之能事。
兩個人沒頭沒腦的晃蕩了幾圈之後,遠處忽然一陣悠揚動聽的笛聲。
如泣如訴,纏綿悱惻。
循聲望去,隻見岸邊停著一艘小小的畫舫,船頭立著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亭亭玉立,容顏若畫。
月光下,那專注吹笛的神態,那菁致俊美的五官,說不出的清秀動人。
南宮羽隻望她一眼,眸底便閃過淡淡的光,匆忙放脫水月的手,足下輕點,朝岸邊飛掠而去。“寶貝,我可算找到你啦。”低沉又沙啞的嗓音,與前先抱住水月時的輕佻語氣如出一轍。
水月呆立原地,又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
原來那位白衣美女便是他的朋友。
僅僅是誤會一場,從頭到尾,都與自己毫無關係。
這樣想著,轉身鬱走的時候,卻又忍不住朝畫舫多望了幾眼。
剛才那個姓南宮的家夥是如何形容他那位朋友的?
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嗯,果然半點不錯。
走到河邊,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蓬頭垢麵,水月突然笑了,是啊,自己不過一隻野草罷了,那些男女情事的糾結怎麼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這個世上早就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如果自己再不相信自己,在不支持自己,那不是可悲了,雖然愛上了刑衍,但從開始自己就是他生命的過客,而不是長久的住客,夢早日醒來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早疼早解脫。
回家的路上,水月一邊想,一邊抬手摸了摸臉頰。自己的容貌可差得太遠了,就算當真與那白衣女子相像,也僅僅是……背影而已吧?
思及此,忍不住垂眸輕歎一聲,她被南宮羽這麼一鬧,心情倒是好轉了不少,又在在外麵晃蕩幾圈之後,便回了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