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學院三年 第一百零七章 紅巾賊和醫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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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之沼一行雖然沒有達到目的,但六道六葬另有收獲。無淚盲醫雙眼的失明竟與夜願父母當年遇刺的事件有著密切關聯,夜願父母遇刺前曾順路秘密拜訪過無淚盲醫。當時,唐恩和裏安並未跟在身邊,王子夫婦身邊隻帶了一人,無淚盲醫說那位將軍名為布倫達。貝塔的記憶中有這個名字,裏安臨終前提到過。如此推斷,令無淚盲醫雙眼失明的凶手極有可能就是刺殺格魯斯夫婦的陰謀者們,時間上來看,事情發生在格魯斯夫婦殞命之後不久。看來陰謀者們好像在尋找著什麼,而唐恩和裏安當初對這位醫者隻字未提,說明他們對王子夫婦拜訪過無淚盲醫這件事情並不知道。
無淚盲醫的話句句屬實,這一點,六道六葬的輪回眼可以確定,而當初的凶手們之中有無淚盲醫昔日的仇人,如此看來,這仇人是借此機會報私仇了。血蠱噬明咒並非無淚盲醫的這位仇人所施,而是另有他人,但無淚盲醫並不知道此人的名字和來曆。唯一的線索就是仇人之名,冰月豔。當年,冰月豔的丈夫極天太宰為禍迪勒裏王國,最終激怒了暮塵天,極天教迎來了滅頂之災。冰月豔帶著被暮塵天重傷的丈夫僥幸逃脫,向身在澤萊的無淚盲醫求助,卻遭拒絕,隻因極天太宰往日惡行滔天,多行不義。極天太宰後因內傷沉重而死,仇怨自此結下。
無淚盲醫開出條件,若能讓他雙眼複明並為他帶來冰月豔及弄瞎他雙眼之人的頭顱,他會答應再度入世,醫人自然不是問題,但條件缺一不可。入世和醫人綁在一起,這明顯是給六道六葬出難題,讓她知難而退。無淚盲醫象征性的給六道六葬開了個方子,可以在半年之內控製住夏佐夫婦傷勢的藥方。老人家所說的因雙眼失明而無法醫人的謊話,瞞不過輪回眼的窺視,但六道六葬並未道破,她是要這位醫者到時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為組織效命。
以上的條件並不算完,接下來的條件讓六道六葬稍感詫異,這位醫者竟讓她將蘇伊露帶上,而將百麗兒留下。
醫者的心思,魔鬼思忖一番後已是了然。休休所言不差,這老先生特認死理兒。他認為對的,別人若反駁,他就要與你爭論不休,直到讓你認為他是對的為止。
百麗兒自然是人質了,但老人家說的很好聽,蘇伊露跟著離開,是為了夏佐夫婦,因為即使有藥方,也得有專人熬藥。這些話自然是假的了,無淚盲醫的心思無非是借此機會讓孫女見識下外麵的世界,待六道六葬無法實現交易條件時,也可讓孫女安心的在此隱居。他更是要六道六葬認同他的觀點,外麵的世界並沒有什麼美好可言。二是他對六道六葬所說的人體解剖很感興趣,蘇伊露除了負責熬藥外就是向六道六葬學習人體解剖的技術。相應的,他會傳授針對琵琶鉤和鎖筋鐵的醫術給百麗兒。這樣的條件交換另有一層目的,就是給他自己留下退路。如果到時六道六葬無法將交易條件全部達成而使用強硬手段,百麗兒的性命是個籌碼,而他傳給百麗兒的醫術也可以是個說辭。“既然你是要醫治部下,現在你的徒弟掌握了醫治方法,也就不用再勞煩我了。至於你的弟子能不能完全治好你的部下,那就要看她的資質了。”老人家也算是很有心機了。
六道六葬對老人家自有一番讚賞,就從他敢讓蘇伊露跟著自己來看,可見其魄力和膽識。無淚盲醫並不擔心自己的孫女會有危險,他相信六道六葬的能為,因為能夠安然無恙到達此地的人,天底下屈指可數。
六道六葬對百麗兒一番叮囑,並給她留下了三個卷軸,一個是忍者修行的基礎,一個是水遁忍術大全,一個是影分身之術。在蘇伊露帶上外出所需的一切及一些稀有藥材後,六道六葬帶著她離開了孤地,去往了哈肯與艾瑞特蘭的邊境交界帶內的艾爾帕蘭峰。天覺魔劍的好友遺孤正是被囚禁在峰巔的艾爾塔茨監獄,那裏是西教廷關押異端及其家人的地方,更是西教廷的一個瞭望艾瑞特蘭的前沿要塞。
靈泉鎮出現異變的消息並沒有傳開,六道六葬料定華駿洲會去往塵火穀,克裏斯汀和格蘭特暫時在靈泉鎮等待著炎風塵隱的到來,天羅地網已經布下,卻遲遲不見人來。
在紅巾賊的統治下,靈泉鎮一改常貌,小鎮被徹底改造擴建,人們很快就沉浸在了眼前的繁榮景象中。不斷有周圍地區的村民向小鎮集中,紅巾賊暗中不斷吸納著新的成員,也在與起義失敗後散於全國各地的殘黨逐漸取得聯絡。
在複仇將軍和格蘭特的暫時領導下,紅巾賊一改往日活躍於台麵上的風格,轉為地下活動。方針路線,魔鬼已早有規劃,要想推翻殘暴的統治者,一味的依靠蠻力是不行的。推倒一棵甚為粗壯的大樹,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它從內部開始腐爛。
經過一場血的教訓,紅巾賊們有所頓悟,在格蘭特的洗腦演說下,他們漸漸悟出了真理,不再在乎行事手段。他們明白了,隻有最後的勝利者才是正義,過程如何並不重要。
最近一段時日,靈泉鎮周圍地區的諸多村落都出現了喪屍作祟的事件,一些村落已遭毀滅,這正是人們不斷向靈泉鎮集中的原因。紅巾賊挺身而出,誅滅邪物,深得人心。加上以往關於他們的一些正麵傳聞,人們終於認清了事實,原來一切都是官府顛倒黑白的說法,紅巾賊是真正為解救受壓迫的窮苦人才起義的。越來越多的村落接納了紅巾賊,地主老財紛紛被打倒。人們做夢都不敢相信,他們能擁有土地,是真正屬於他們的土地。越來越多的農民們高喊起了凜兆涵起義之初喊出的口號:“蒼天已死,紅巾當立。”
形勢發展的很快,截止新曆1442年二月底,整個端鈺郡已遍布紅巾賊,郡城逐漸被孤立起來,當地官府也有了察覺,但朝廷的反應很是遲鈍,仍舊沉浸在紅巾賊已經覆滅的喜悅中。雲天霄給統治者送去的消息並未讓統治者真正警惕起來,或許這就是腐朽沒落的一種體現吧。若換成烏薩爾,紅巾賊這樣的起義軍根本沒有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甚至是都不曾有能興風作浪的任何機會。
端鈺郡的領主,其心思與翠尼各郡領主沒有差別,腐朽的專政統治讓他們人人自危,出了事情,不是先想著國家,而是自己的烏紗帽。擔心會被朝廷降罪,因為在一片大好的形勢下,你這裏出了亂子就不太對勁了吧?領主大人想要將事情捂住,千萬不能讓朝廷知道。針對目前的形勢,領主聯合了郡城的傭兵公會和西教廷的光明教會,而東教廷在此的教會拒絕了與領主的合作。主教說了,東教廷的教會隻是傳教,絕不參與幹涉天下事。端鈺郡的風雲蠢動,遠在艾瑞羅的光輝之主了如指掌,當然,世人們對此不可能知道。
翠尼各地的紅巾賊殘黨先後接到聯絡,紛紛根據總部下達的指示從陽光下消失,轉為地下發展,這更讓翠尼統治者認為,紅巾賊已成過往雲煙,對此,雲天霄非常氣憤,而他目前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加上現今翠尼國江湖上邪魔四起以及米納斯與烏薩爾開戰對翠尼產生的影響,紅巾賊迎來了千載難逢的東山再起之機,而且將會比以往更加壯大。
格蘭特對扮演紅巾賊副首領這個角色萬分投入,甚至有時候她都會忘記自己是六道輪回的成員。凜兆涵不在,她就是萬人之上,她的暢想正在逐步實施,廣大苦難階級的群眾們對她越來越擁護。漸漸的,已經有人在家裏掛起了她的‘偉人’畫像。畫像中,格蘭特宛如九天聖女般,對此,格蘭特眼底的那份激動和喜悅,克裏斯汀看得真切。
針對喪屍作亂的事件,郡城的軍隊雖有所動作,但次次慘敗,丟盔卸甲,屁滾尿流。之後,紅巾賊出現,解救百姓於危難之中。現在,人們不再喊紅巾賊這個名字了,而是改成了紅巾軍,而領導紅巾軍的則是紅巾黨。軍民團結,其心交融,真情永駐,各種關於紅巾軍的光輝事跡不斷出現,人們茶餘飯後也唱起了‘紅歌’。
三月初,紅巾黨最高領袖凜兆涵出現,靈泉鎮大街小巷一片歡慶之景,但消息被很好的封鎖在了靈泉鎮的範圍內。翠西和拉特儂被安葬,鎮民們全都到來,現場追悼。華駿風四人在群眾們憤怒的呐喊聲中被活生生的血祭,華老爺在被每位鎮民吐了一口唾沫後,被鎮民們吊死在了翠西二人的墳前。
炎風塵隱遲遲未來,六道六葬很是在意,針對這位高人的羅網依舊。在天道給紅巾黨內凜兆涵的幾個舊部開過會後,他將跟前的組織成員們召回了湟翼山的基地中。在天道的授意下,格蘭特繼續代他領導紅巾黨,他對凜兆涵的舊部們說,他當日在迤霞山一戰中身受重傷,幸得一位奇女子相救,目前傷勢並未痊愈,仍舊在接受女子的治療,而他相貌上的些許變化正是因治療產生的副作用,並無大礙。他還說,恩公所在的組織會暗中的適當相助。首領沒死,紅巾黨的老成員們興奮不已,更加振奮,雄心壯誌再上巔峰,他們相信,有首領的領導,紅巾大業必成。
鬼暗妖姬二人組數日前已回返基地,狂行骸邪二人還未有任何消息傳回,壞水兒二人組更是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他倆的任務,若是走陸路,來回至少需要四個月,那還是二人日夜兼程。依他倆的個性,乘坐魔動熱氣球的可能性不大。
介紹蘇伊露給大家認識,並將此行收獲簡要說明,其間省去了和夜願有關的細節,之後,六道六葬開始聽取鬼暗妖姬二人的彙報。目前翠尼江湖台麵上,最為活躍的惡勢力有淩天獄、朱諾島、夢羅教及藍血城。這所謂的‘惡’,自然是正道所定。自迤霞山之夜過後,四個勢力一夜崛起,開疆擴土,目前已在翠尼江湖上各霸一方,與正道勢力處於交灼狀態。
“翠尼正道方麵,是以哪個勢力為核心?”聽了鬼暗妖姬的敘述後,天道稍加思忖後問到。
“算不上是一方勢力,而是一女子,名為樂靈一。據查,此女出於玄聖道,具體年齡不詳,但聽人說,就是玄聖道的現任掌教都要叫她一聲師叔。她的人脈甚廣,在她振臂一呼之下,翠尼江湖上不少的正道有誌之士群起相應。正道各大名派和世家因迤霞山一役,人才凋零,現在已無力正麵對抗各方邪魔,隻是象征性的給樂靈一提供一些助力,剩下的就是聲援了。樂靈一雖是女兒身,卻是文武雙全,曾多次相助翠尼正道除魔誅邪,翠尼的朝廷多次招攬過她,但都被她拒絕了。說起翠尼正道如今的頹勢,屬下對首領日前那夜在迤霞山的戰績當真萬分敬佩,更是遺憾沒能有幸參與。”這鬼暗妖姬最後的話媚態盡現,一般的男人看了,怕是當場就會把持不住。
“你不必惋惜,這樣的機會,今後多得是。哈,翠尼正道如今真是讓人汗顏啊,竟然讓一個女人站在風口浪尖上。如今翠尼江湖上,所謂的正邪雙方的力量對比如何?”
“雖有一群誌士相助樂靈一,但正道仍處於下風。”
“看來我對翠尼正道高看了,既然如此,我決定選擇樂靈一為合作對象。讓這樣的人在有朝一日心甘情願的毫無退路的加入組織,才有更大的成就感,哈哈..”隨即,六道六葬針對目前的局勢布置組織接下來的主要任務。
對於翠尼江湖台麵上的動靜,觀望同時,由複仇將軍代表紅巾黨與樂靈一秘密接觸,六道六葬對此的初步目的是要通過樂靈一來讓翠尼國民們徹底改變對紅巾賊的認知。
艾爾塔茨監獄的現狀,六道六葬已有所掌握,她偵查之時沒有選擇救人是十分理智的。想救人,以組織目前的整體實力仍舊沒有十分把握,她還需要一些力量。無淚盲醫所敘述的過往讓魔鬼想到了夜願,而通過夜願能借助的力量,她已開始考慮,她決定日落後回往學院,要與十三一談。
蘇伊露年紀雖小,但醫術精湛,除了熬藥外,另以針灸之法為夏佐夫婦舒筋活血。僅是這針灸之法就令眾人驚歎,因為這種醫術並非艾瑞貝大陸所有,而是傳自遙遠的東方。
結合目前端鈺郡的形勢,六道六葬決定半月後她再回來時便開始行動,毀滅郡城的傭兵公會和西教廷的教會之外,還要控製領主。
燒紙烏鴉被再次派往羅茨鎮,通知休休可以開始準備空間門了,三周後,六道六葬將親自去往天外境進貨。非夢樓由天冥土蜘蛛管理,格蘭特會派人手協助他。梅洛迪和塞莉娜依舊負責管理基地,巴爾克、蘇菲亞、小美隨小樂二人去郡城,肯和漢娜被帶上,開花店和麵包房之際,巴爾克會依照計劃有所布置並隨時將郡城的風吹草動傳回基地。同時,他將秘密聯絡往日他的一些信得過的舊部。
複仇將軍秘密離開靈泉鎮,格蘭特召集紅巾黨的重要幹部們開始商討半月後的行動計劃。鬼暗妖姬二人組被再次派出,一方麵是給之前他倆有所接觸的四大勢力回複,一方麵暗中查找冰月豔的下落以及血蠱噬明咒的來曆。
黃昏時分,晶棺離開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