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學院三年 第一百零二章 邀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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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瓦洛城位於澤萊東南地區,曾是澤萊最為混亂的城市之一。比起亞述和曾經的凱爾薩隆,這裏在以往沒有秩序可言。在這裏,無論是誰,隻需要擁有兩樣東西就可生存下去,金幣、力量。雖然這裏目前已被特蕾西的光明騎士團占領,但是當特蕾西試圖來管理這個城市時,她知道自己真的錯了。為了給自己找回些顏麵,特蕾西象征性的在希爾瓦洛城四周十裏處圍上了‘柵欄’,西教廷光明騎士團的旗幟插在柵欄上,以此來昭示天下,希爾瓦洛城已屬於西教廷。
自特蕾西的大軍占領這裏開始,每天都有西教廷士兵失蹤的事件出現。起初,特蕾西還很在意,為此,她在三天內共砍掉了千名‘異端’分子的頭顱。不過,最近,她已不在意士兵失蹤這件事了,這些失蹤的士兵一律被確定為陣亡。她隻需要讓希爾瓦洛城表麵上的秩序看上去不混亂既可。在這裏生活的人,他們當中隻要不再出現異端既可。這就是功績,足以讓她在阿爾瓦麵前挺胸抬頭的走路,還可以趾高氣昂的向阿爾瓦炫耀一番。有一點必須承認,特蕾西的確是讓這裏的弱者們感受到了光明神的偉大,然而,這也僅僅局限在日出之後、日落之前。
希爾瓦洛城的大小僅次於澤萊的三皇城,目前擁有人口大約二十萬,聲名赫赫的雲門宗府更是這個城市的標誌之一。太陽落入了地平線後,希爾瓦洛城白天才有的喧鬧之景很快銷聲匿跡。夜幕降臨,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隻屬於夜晚的喧鬧之景出現。此間已近九時,大街小巷雖然渺無人跡,但各種娛樂場所可謂人滿為患,聽說自西教廷大軍占領這裏後,城市終於有了統一的的稅收製度。城市中心新建了一個巨大的廣場,一尊光明神的巨大神像正在連夜建造中,約莫再有半個月就可完工了,這個工程倒是為這裏的人們提供了一些就業機會。
“看來特蕾西隻適合去打仗,噢,還有一個很適合她的地方,那些異端們一定會很照顧她的生意,哈哈..!”獨立人格下的修羅道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這隻人妖說話真下流,哈,那地方也很適合你。”畜生道絕不會浪費任何一個這樣的機會,她最喜歡做的事情,除了召喚地獄獸從事破壞活動外,就是給修羅道吐槽了。
“安靜!已經鎖定了目標們。畜生道、修羅道去邀請狂行骸邪;餓鬼道、人間道去邀請亡命天涯;地獄道、鬼暗妖姬去邀請荒賭邪鬼;複仇將軍去說服天空騎士格蘭特,如果失敗,回到這裏與我會合,不可與格蘭特動手。克裏斯汀由我來邀請,天覺魔劍負責掃除可能出現的礙事者。散!”天道話落,眾人紛紛動作,隨即,天道走向街道對麵的土蜘蛛酒吧。
克裏斯汀獨自坐在吧台這裏,血紅的死神鐮刀就放在一旁,酒客們都很識趣,沒有人打擾她,都是盡量的遠離死亡,盡管他們依舊喧鬧。天道進來後,酒吧的喧鬧聲嘎然而止,這讓天道想起了亞述的精靈酒吧。
“喂,喂,快看,看那眼睛!和傳聞中的褻瀆者一樣的眼睛!”右臉頰紋著暗藍色荊棘花的嬌小的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的女盜賊說道,盡管說話的聲音很微小,卻逃不過天道的耳朵。
“這個是男人啊!聽說褻瀆者是個美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是為那件東西而來嗎?”同桌的三十出頭的八字胡男盜賊說道。
“聽說在裁判所黑名單上名列前十的幾個大異端也跑到我們這裏來熱鬧了,這回我們又要跟著倒黴了。”皮膚黝黑的中年壯漢說道。
“哼!他們在白天不也是得老實的藏起來,隻有黑夜到來,他們才敢出來。”同桌的一身文生打扮的二十出頭的俊秀男子說道。
“你丫的真敢說,當心被切成碎肉!”八字胡說道。
“我說..我們真要在這繼續看下去嗎?”女盜賊說道。
“廢話!不然我們去哪裏?白天到處都是光明騎士的巡邏隊,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難道我們還他媽的裝孫子?”俊秀文生說道,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衝我瞪什麼眼?有本事去找特蕾西!”女盜賊還了一句。
“靠,除非她自己脫光了躺在我麵前!”
“你的想法讓你的臉上布滿了死亡的陰影!”女盜賊很鄭重其事的說道。
“滾,喝你的酒,死丫頭。”
“這個男人的麵容..我在翠尼時好像在哪裏見過..我..我艸..是翠尼的那個凜兆涵!”八字胡話落,同桌的壯漢剛喝進嘴裏的烈酒全都噴了出來。
“你..你沒看錯?”壯漢問到。
“老哥,這事兒能錯嗎?我說..我們還是快走吧,先不論這家夥和褻瀆者有何關係,單是凜兆涵這名字就夠一說了。”
“你別嚇唬人,他有那麼邪乎嗎?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俊秀文生說道。
“你這貨自生下來就沒離開過這裏,你要是去過翠尼,自然會聽說這個名字。有人說,就是翠尼的皇帝聽了這個名字都要做噩夢的。”
酒客們相互的用很小的聲音嘀咕著,視線卻都未離開天道。突然,天道有了動作;酒客們均是下意識的握住了各自的武器,還有人已經暗中準備好了術法。天道隻是將長袍的高領拂開些而已,隨即,天道踏步走向背對著他的克裏斯汀。
“喂..喂..他要開始了..!”八字胡很緊張。
“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立即離開..!”女盜賊說道。
“閉嘴,繼續看,免費看戲,你們還這麼多廢話!”俊秀文生說道。
“就是,不想看,蹲到桌子下麵去。”旁邊這桌的一名劍士說道,隨即附近的酒客們你一言、我一語,酒客們即興奮又緊張,卻是沒人願離開,盡管有人很膽怯,然而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是兩回事兒。
“克裏斯汀,外道之前和你說的事情,你的答案?”天道在克裏斯汀身後五步外停下,隨即簡單明了的說道。
“沒興趣!”
“神羅天征!”毫無征兆,絕對直接,這就是獨立人格的天道。就是克裏斯汀,也是未曾料到,盡管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正在與輪盤賭奮戰的荒賭邪鬼近來運氣不佳,可謂逢賭必輸,就是半大的娃兒都能從他這裏拿走幾枚金幣。“十三、十三..”荒賭邪鬼心中不住的祈禱著,那晶瑩剔透的小水晶球漸漸減慢了速度,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了,他甚至想讓自己的眼球來代替這該死的水晶球。看著莊家將他麵前的一摞金幣摟走後,荒賭邪鬼舔了舔他那已經甚為幹燥的嘴唇,摸了摸口袋,已經沒錢了。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金幣,他在猶豫著要不要將挽歌安魂押上。魔城盛會上,他都不舍得用此刀去斬那些銅甲兵,此刻卻有了這樣的想法,這個‘賭’字當真了得啊!在愛情與嗜好之間,他在徘徊,在躊躇,按在刀鞘上的左手在顫抖。
“這樣的刀若輸掉,豈不可惜?”地獄道出現在荒賭邪鬼身旁,魁梧的身形讓賭桌這一側的另外幾人不得不給他騰出足夠寬鬆的地方,以便他能安心、舒適的坐下來,心甘情願的掏出所有的金幣。地獄道話落之際,押上了一摞金幣,看那高度,足有三十枚,這是不小的賭注。
“我賭十三!”地獄道很是嚴肅認真,讓人覺得他不是在享受賭博的快樂,反而是在工作。賭徒們都很興奮,以看肥羊的眼光看著地獄道。這時,地麵上一個不易被察覺的陰影已來到了賭桌下麵。就是荒賭邪鬼也未能察覺,因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地獄道吸引了,他的眼神告訴地獄道,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輪盤再次轉動起來,直到水晶球停在了黑色的十三那裏。
“我給你帶來了運氣,我們賭一局如何?我賭你這一次押十三能中,如不中,這剩下的三十枚金幣也屬於你。”話落,地獄道仍舊是極為嚴肅認真的表情將一半金幣推到荒賭邪鬼麵前。
“輸給你的代價是什麼?”荒賭邪鬼的話音中透漏出了興奮。
“加入六道輪回。”地獄道直言不諱。
“不,三十個金幣不夠讓我下這個注,隻夠讓你或許有機會再與我賭一局。如果你贏得了機會,在下一局中,你需要賭上你自己,你需要向我證明六道輪回的實力。”
“可以開始了。”平淡的語氣,萬年不變的表情,始終一絲不苟,這樣的地獄道讓周圍的賭徒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一個有過什麼特別經曆的工作狂。
在水晶球停下來後,地獄道收起九十枚金幣,隨即向賭場外走去,荒賭邪鬼跟著走了出來。之後賭徒們再去押注黑十三,卻再也沒能中上一次。賭桌下的那片陰影已在方才二人出去時就已出了賭場,陰影正在悠然自得的觀戰。
依舊在踩點兒的狂行骸邪很直接的拒絕了畜生道的邀請,畜生道召喚了地獄蜇皮獸,一種看上去很像巨大化的昆蟲的小型地獄獸。與蜘蛛腿相似的四足可以讓它們行動迅捷,兩個前肢的形狀讓人不由得會想:“它們莫非是蜘蛛與螳螂雜交出的奇異品種?”成年的地獄蜇皮獸都能有一頭成年水牛的大小,但這並不是它們最突出的特征;盡管相比其它地獄獸來說,它們是體型最小的。它們最突出的特征是數量。做為地獄獸空間最底層的存在,必須有足夠的數量以保證食物鏈的穩定和平衡。它們對食物從來不挑剔,這一點倒是和布鬆森林裏的野豬差不多。在缺乏食物的艱難時期,它們甚至以土為食,當然,隻有在別無選擇時才會這樣。六道六葬在蘇醒之後,通過貝塔留下的《地獄獸空間物種大全》發現了多個貝塔沒有在意的地獄獸的集中分布區域,正是地獄獸空間與空靈惡境交界處的幾個楔形地帶。地獄蜇皮獸就是生存在這些地方的地獄獸的一種。
“哈哈..你個惡心的醜八怪,你的骸骨魔大軍不是這些惡心的六肢蟲的對手。我該怎樣肢解你才好呢?這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修羅道陰陽怪氣的語調,還有肢體動作配合,任誰看了,都可確定,這是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妖。
“哈哈..那就試試看,你們的蟲子能不能殺光這些小家夥。等我抓到你後,我也是要研究一下,人妖與人到底有怎樣的差別?哈哈..!”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具枯幹的、嶙峋的、殘缺不全的喪屍的狂行骸邪毫不示弱、毫無懼色的狂笑而語。
“修羅道,你這人妖的樣子不是你的錯,但這不是讓你可以如此腦殘的理由!”畜生道立即說道,她絕不會錯過這樣的吐槽機會。
“閉嘴,你這個與獸為伍的家夥,管好你召喚的這些蟲子。哦,該死,別讓它們擋在我閃避的方位上。”修羅道邊戰邊吼,狂行骸邪給他的壓力很大。
一隻蜇皮獸阻擋了修羅道,使得他挨了一記重拳。修羅道爬起來後,摸了摸左臉頰,“該死,回去後是要讓外道給我整容了。狂行骸邪,我會歡送你加入另類的人妖隊伍中去,哈哈..”瘋狂大笑之際,修羅道再次動作,前衝同時已然開啟了三頭六臂姿態。
“白癡的人妖,噢..為什麼天道總是讓我與他一組?”修羅道終於全力以赴,畜生道總算鬆了口氣,一連串召喚出數百隻蜇皮獸,可不是輕鬆的事情。千餘具的骸骨魔破土而出,數百蜇皮獸蜂擁而上,這個場麵雖然很恐怖、很惡心,但也很壯觀。盡管是黑夜,戰場外圍,也有不少膽大之人觀戰,他們顯得很興奮,因為這樣的戰鬥場麵並非多見。
戰鬥雙方彼此會意,迅速的出了城,隻可惜這剛剛建造還沒一個月的新城牆被修羅道直接炸毀了。恐怖的骸骨魔大軍與蜇皮獸大軍蜂擁衝出,兩小隊倒黴的西教廷護衛者被兩股大軍瞬間吞沒。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動靜,竟沒有後續的西教廷軍隊到來。
亡命天涯本打算在拍賣會開始前先熱熱身,隨便找一家偷點兒或是搶點兒什麼,哪怕是一枚金幣也好。東城區這裏的這家武器裝備行的東家正是特蕾西,數日來狂行骸邪一直在附近轉悠,讓亡命天涯很無奈,他知道自己打不過狂行骸邪,可此刻機會來了。
亡命天涯還真是發自內心的感謝了畜生道和修羅道一番,希望二位能與那鬼見愁的幹屍同歸於盡。
別看特蕾西對光明事業是極為瘋狂的熱衷,她也是很懂得金錢的價值。她認為經濟建設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懂得沒有錢萬事難的道理。她自身也很奢侈,她是貨真價實的高等貴族中的貴族。
趁亂一共搶了三把兵刃、一套皮甲,將收獲打包背在身上,亡命天涯隨即擰斷了值夜夥計的脖子後,大大方方的來到了街上。看到他出來了,被方才的混亂吸引而來的未能及時跟出城去看熱鬧的觀眾們很識趣的一哄而散,街道又變得寂靜了;隻是東西兩側各有一個穿著紅雲黑袍的異眼家夥站在那裏,凝視著亡命天涯。
“他奶奶的,這兩人是一夥的,看那裝扮就知道。莫非是要黑吃黑,他奶奶的,黑吃黑吃到了老子的頭上,我看你們是急著去投胎!”亡命天涯心中暗語,這時,東麵的人間道突然開口道:“亡命天涯,我代表六道輪回全體成員誠摯的邀請你加入我們。在六道輪回,你將創造出盜竊與搶劫的最高藝術。你的傑作將被載入史冊,你的名字、你的輝煌人生將會被後世的廣大竊賊和強盜以及他們的粉絲們世代傳頌、敬仰。不要再猶豫,隻有六道輪回才是你實現人生理想的唯一沃土。來吧,朋友!投入組織的懷抱,讓我們一同去創造屬於我們的曆史吧!”
“唾!去你媽的,傻O!”亡命天涯在人間道話落後高聲唾罵,話落之際,已施展出身法居飛雀,試圖逃跑。然而,等待他的是餓鬼道的拳頭。
“哎呦!我艸你個傻O,嘶..!真疼!”亡命天涯被餓鬼道出奇不意的一拳打得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下,爬起來後用手捂著右眼,左手指著餓鬼道叫罵著。
城南一家簡陋的小酒館內,夜幕降下後,顧客們紛紛上來了,複仇將軍與格蘭特就坐在一進門右手邊的角落裏。二人並不客套,酒菜上來後,各自開動。格蘭特好像很久沒吃過飽飯似的,她做夢也沒想到還能有人請她喝酒。在這裏,她沒有朋友,沒有人願意與她接近,大家都認為她是個瘋子,是個變態。她腦子裏想的那些東西太奇怪了,人們都認為絕不可能有那樣的世界。複仇將軍也有些餓了,見格蘭特上來就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也不再做作,也是立即狼吞虎咽起來。店老板心說:“要是每一位客人都如這二位一般,我成為富翁的日子可不遠了。”侍者們依舊忙碌著,因為格蘭特在不停的點菜要酒。
“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也是要謝謝你,我已經一個月沒吃過一頓飽飯了,要等拍賣會結束我才能有點錢。”格蘭特說道,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厚實、圓潤,一點也不尖細,一聽就知道她是個很硬朗的女人。她看上去就是給人這樣的感覺,用俗話說就是假小子。她的麵容不是很美,三分女人的漂亮,七分男人的硬朗和英氣。那堅挺的鼻梁、棕色的短碎發、棕色的雙瞳,這些特征足以讓人知道,她是波捷尼斯人。可能是因長期呆在這荒漠地區,她的皮膚並不白皙,不過體形還是不錯的。
“六道輪回的首領六道六葬對你所暢想的‘完美世界’很感興趣,所以我被派來,此刻,我才會與你共飲。”
“我的確很意外,也很激動;但我不是小孩子,我的理想需要什麼做支撐,你知道嗎,將軍閣下?”格蘭特放下刀叉,端起酒杯小飲一口,放下酒杯後,沉聲說道。
“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若讓你家那個老祖宗知道你在這裏,一定會將你抓回去的,到時,你恐怕再難出得家門。今晚,克裏斯汀、狂行骸邪、荒賭邪鬼還有亡命天涯,甚至是曠古冥賊,他們都將加入組織。看六道六葬的意思,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否則真的會死。”
“我若拒絕,也會與他們一樣,是嗎?”
“我很不希望那樣,你與他們不同,你是胸懷壯誌的人,你是能做大事的人,你不該在此自暴自棄的埋沒才華。六道六葬言語間對你倍加欣賞,她給你留了個副首領的位置。”
“你還是要報仇嗎?”
“當然,我此生就這一個心願,為此,我不惜一切代價,這一次,我賭上了自己的全部。我覺得你也該賭上一次。”
格蘭特沒有立即回應,隻是吃著、喝著,直到酒足飯飽。
“拍賣會那天的黃昏時分,洗劍湖東畔,請六道六葬親自向我證明吧!”話落,格蘭特離開,複仇將軍付賬後隨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