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學院三年 第六十九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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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金光黯然消逝,身體不聽使喚,按著卡琳的手漸漸鬆開,倏然一聲慘呼,手腕硬生折斷,赫迪卡有如人偶一般漂浮而起,她驚恐之極的看著卡琳的身後,一團霧影懸浮著,七彩流光縈繞,同時,卡琳戴著的裟羅念珠綻放異彩。異彩淡去,霧影漸漸清晰,一人,宛如天神般懸空盤坐,裟袍加身,局部有七彩戰鎧露在外麵,戰鎧光澤甚為明亮,給人的感覺似夢似幻。
“你..你是何方神聖?”赫迪卡驚恐而問。
“阿斯娜的秩序守護者,愛斯翠雅的裟羅拉。”話音落下,盤坐之人看向回過頭來睜著一雙無暇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望著她的卡琳,隨即又道:“稍候,裟羅拉自會向冕下說明。”就在這時,貝塔心中突來一股莫名的不安,閃瞬一念,當即動作,欲搶回卡琳,卻不料突來的一股力量讓她失去平衡,令她與赫迪卡一樣猶如人偶般懸於空中,周身遭受巨大的壓力禁錮,痛苦難當。
“異世的來者,再妄動,你命將不保。”裟羅拉話落,貝塔當即痛呼一聲,人已被巨大的壓力鑲在了牆壁上,絲毫動彈不得。貝塔發現,自己竟無法聚集ckl能量,輪回眼的能力也無法使用,此刻,縱然是她,也不免心生恐懼。貝塔突然想起了殺死暮塵天那晚,大聖賢對她說的話。倏然,禁錮貝塔的壓力消失,貝塔俯麵摔倒在地,渾身甚為酸痛,竟是使不出半點力氣。
卡琳見貝塔摔倒,當即驚呼著跑向貝塔,想扶起她,裟羅拉並未阻攔,隨即,她站直身形垂落地麵,來到卡琳身旁說道:“冕下不必擔心,她稍後就會恢複。”
“不許你傷害貝塔姐姐。”小家夥很勇敢的怒道,倒是讓裟羅拉不知所措,隨即,裟羅拉柔聲而語:“冕下放心,隻要她不再妄動,我不會為難她。”
“這樣嬌慣冕下,不妥吧?”一個冷煞的女子聲音突然出現在裟羅拉身後,隨即,赫迪卡連聲慘叫,淒慘無比,人隨即從半空中仰麵摔落,著地後絲毫動彈不得,唯有痛苦呻吟。若仔細觀察,會發現,她的身上多出了七個細微的紅點。
倏然,裟羅拉手一拂,七彩虹霞綻放,待一直在旁因驚懼和好奇而發呆的孩子們再次睜開雙眼時,教室中隻剩下了他們,卻少了卡琳。這時,走廊內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是學院北區的暗衛和救護隊,隨即,有暗衛分別進入三個教室,看到孩子們安然無恙,暗衛們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副院長有條不紊的指揮著暗衛們做著善後工作,老院長也回到了學院內,地獄魔牛早已返回,少學院內很快恢複了平靜。卡斯特羅嚴令,此次學院遭襲事件嚴加保密,任何散步謠言者及妄自談論者嚴懲不貸,事情很快被壓下,但也免不了有學生私下裏議論,好在學生會極力配合校方,談論的聲音越來越少,加上明天上午就是學院祭的開幕式,風聲才沒有四處傳開。
一切如往,學院的師生們專注於學院祭,晌午時,老院長辦公室附近的一處別院中,會客廳內,黃泉色蘊眾人及貝塔等齊聚一堂。老院長所中的毒已被繼裟羅拉出現後到來的女子解除,這還真是出乎眾人意料,大家也總算放心了。經裟羅拉介紹,大家知道了這女子也是秩序守護者,薩克爾派悠斯的狄安娜,黃泉色蘊幾人聽到這個名字後,當即想到了一個名號,‘猩紅毒蠍’,亦是想到了東教廷的聖夜暗殺者,這狄安娜正是聖夜暗殺者的老師。
卡琳坐在了主座上,這是裟羅拉的意思,小家夥央求裟羅拉,她想和媽媽坐在一起,裟羅拉微加思忖,本欲同意,但狄安娜一句“禮數不可逾越”,卡琳的小心願落空,小家夥很害怕狄安娜,倒是裟羅拉讓她感到有幾分親切。
“你不要嚇到了冕下。”
“哼,若以我的意思,就此將冕下帶回聖域。”
“既是約定,我們不可食言。”
“哼,瑞老頭還真是狡詐,都是算計到了女神的頭上。”
“話不能這樣講,女神對此並無意見。”裟羅拉這句話讓狄安娜頓時沒了下句,這時,有侍者上酒菜,不刻,酒席開始。席間,眾人依舊繼續午前未完的話題,就是關於卡琳的天命。
陽光之城以西百裏外的一處幽暗的山洞內,三個黑影隱匿其中,正在交談。
“你真是慘,這一次該是吸取教訓了,還能撿條命,你已經很幸運了。”冥靈咒邪說道。
“此仇必報,黃泉色蘊,蝶舞櫻嵐,還有那扔石頭砸人的宵小。”甚為虛弱的九邪千劫睚眥而語。
“宵小?你都沒能察覺到此人的存在,還好意思稱其宵小。黃泉色蘊與蝶舞櫻嵐也不是你能夠麵對的,除非有九使徒配合你,你或許還有機會。不過,等你再重新創造九使徒,至少要三年的時間。”
“待我恢複後,我自會查明是何人偷襲我。至於那兩個賤女人,哼,我定會讓她們付出最為慘痛的代價。”
“你自己找死,我不會攔著你。不過,星首已傳令,讓我們速回總部,副星首她恐怕難過此關,聽傳令使說,星首大為震怒,我們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解釋的好。”
“不需要,一切都由副星首擔當,關我們屁事,我們隻是奉命行事。”
“你還真敢說,若非你的諫言,副星首怎會答應與邪靈魔合作,這一次我們可謂損兵折將,你的九使徒一個不剩,還有九十七個半魂屍變體,更為嚴重的是,此次行動不但沒能得到極地冰魔石,還讓組織暴露出來,你最好有切腹的覺悟。”
“哼,三神官的那些飯桶手下,他媽的,七個人連一個克裏斯汀都拿不下,該把他們都改造成屍變體。”
“你也不用笑話他們,在奧龍特斯鎮,你不也是沒敢妄動嗎?”
“那是因為克裏斯汀對我有所克製,而他們七個都擁有光明力量,正是克裏斯汀的克星,卻依舊被那混血惡魔跑掉了,他們不是飯桶是什麼?”
“你們別為此事爭執了,我們不必擔心,副星首的為人,我很了解;她絕對會一力承擔,雖是女兒身,她卻是巾幗不讓須眉。她的骨氣,就是鐵骨男兒也要遜色三分。”一旁的霾邪墜世說道。
“我奉邪的分身遲遲未到此,看來她的暗棋沒有得手,我們就在此休息半日,待日落後,回往總部的傳送陣開啟,我們即刻返回。”冥靈咒邪說道,二人紛紛點頭,隨後三人各自休息,不再交談。
巍峨的死神山脈縱貫艾瑞貝大陸南北,東西大陸以此為界,赫爾姆環形山是東西大陸往來最為安全便利的通道。幽冥峪位於赫爾姆環形山以南的格洛姆台地與菲茨冰原之間。菲茨冰原的形成並非緯度因素,而是地形因素,這裏的海拔,最高處約為八千米,平均海拔也要超過四千米。格洛姆台地的相對高度較低,平均來看要比菲茨冰原低了近兩千米。曆史上,台地與冰原曾經是一體的,後來,這裏發生了地質大斷裂,台地下沉,並與冰原之間形成了深邃的峽穀,即現今的幽冥峪。
峪底有一座巨大的城堡,城堡四周魔氣繚繞,陽光根本照射不到這裏,這裏成為了滋養妖邪鬼魔的一方沃土。城堡峰牙嶙峋,棱角分明,給人的感覺有如巨大無比的猙獰魔鬼。
晌午時分,城堡主宮殿內,一人端坐,高高在上,下麵左右兩側均是靜立九人,一人俯首單膝跪在王座前,正在受高坐之人怒斥。
“血痕殘生,你可知罪?”高高在上的男子發出無比威嚴深沉的聲音,讓人聽了後,不由得渾身戰栗,一股恐懼來自靈魂的最深處。
“我知罪,請星首降罰。”女子毅然而語,心中雖有恐懼,卻堅強麵對,毫不退縮。
“哼,你真有骨氣,看來是堅決要為九邪千劫他們承擔一切了,我準你。”男子聲音落下,女子當即渾身顫抖,一聲“謝星首”,隨即就是無比淒慘的呻吟哀嚎,縱然是鐵骨錚錚的她也難以承受這最為恐怖的懲罰。
“自以為是,真是活該,以為坐上了副星首的位置就可肆意妄為了嗎?哈,她莫非忘了,副星首可是有四人。擅自與邪靈魔合作,真是膚淺,難怪她當初會成為那些貴族老爺們的玩物,嗬嗬..在星首的絕對夢境中,她可是又要重溫過往的所有惡夢了,嗬嗬..”
“樂禍玄狐,你也是女人,看到她如此痛苦,你很開心是嗎?”
“她若不開心,怎會叫做樂禍玄狐,看別人倒黴,她最是歡喜了。”
“風涼夜語,我遲早會撕爛你這張臭嘴。”樂禍玄狐恨恨的說道。
“我好怕呦,奉雷兄,你可是要救小弟一命呀!”
“哼,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麼好鳥。”奉雷逆影冷言而語,隨即不再理會二人。這時,大殿右側站立的九人當中,位於首位之人走了出來,恭敬的單膝跪下行禮,隨即懇求道:“屬下懇求星首開恩。”
“嗯..?蒼殞悲寒!”高高在上的男子並未立即否決,這時,右側第二位、第三位兩人相繼走出,跪在蒼殞悲寒身後,亦是為血痕殘生求情。
此刻,血痕殘生苦不堪言,一聲聲最痛苦的悲吟揪動人心。絕對夢境中,是夢,卻又如此真實,有如時光倒流一般,她又是重新經曆了最不堪、最痛苦的過往。先是最痛徹心扉的血光之夜,家人盡數蒙難,而自己最終落入這些人麵獸心的貴族手中,受盡不堪的淩辱。就在自己認為此生已到盡頭時,他的出現讓她絕望的心中燃起了希望,她對他付出了真愛。如果可以,多麼希望這場愛情是真的,可惜,到最後才知道,這無非是一場騙局,是淩辱她的這些貴族老爺們所編排的一初戲。接著又是無盡的折磨,原來死亡竟也是一種奢望。
倏然,夢境突變,血痕殘生感到自己可以使出力量了,血痕劍下千魂散,血仇得報,每一個傷害過她的人都慘死於她的手中。殺戮讓她瘋狂,然而,夢境再次變化,被她殺死的仇人們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無情的揮舞血劍,卻再也殺不死一人,直到被仇人們擒下,又是無盡的折磨淩辱,倏然,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遭受無盡折磨的同時,又看到自己的親人受著最慘無人道的酷刑。親人的悲慘哀號,身上正在承受的不堪淩辱,最是堅強的她,精神也是即將崩潰,就要墜入萬劫不複。突然,眼前的一切和所有真實的感覺頓化虛無,消失不見,靈識從夢境中脫出,回到了現實中。血痕殘生此刻已是全身脫力,渾身禁不住地顫抖著。
“念在他們三人為你求情,我饒你不死,他人當引以為戒。除去血痕殘生的副星首之職,由炔風喪曲接替,血痕殘生禁閉三年,好生思過,散吧。”
會客廳內,席間,話題有所進展,貝塔心中的不安暫時可以放下,隻是所謂的卡琳的天命在她聽來讓她很是不快,更是不屑一顧。
“你口口聲聲說卡琳需要擔負她的天命,那麼請問,她家破人亡時,命懸一刻時,你們這些秩序守護者在哪裏?”
“這是冕下必須經曆的劫難,若過不得此劫,冕下自然無法承當天命。”裟羅拉這番話讓貝塔當即就要暴粗口,好在黃泉色蘊將她製止,不然,貝塔可是要受罪了,甚至有可能丟了性命。
“天命!哈,哈哈..何為天命?”貝塔狂笑而語,卻有著苦澀與悲憤,強權之下,她唯有接受事實。
“嗯..?你是在質疑女神嗎?”狄安娜當即發怒,欲懲辦貝塔。
“她的心情可以理解,何況她對這個世界並未全然了解。”裟羅拉的話讓狄安娜按下怒氣,眾人總算鬆了口氣,若狄安娜動手,大家都是無奈,如果反抗,就是對九天之上那位掌控天界秩序的存在的忤逆,那個後果,沒人能承受得起。
老院長隨即圓場,貝塔再不情願也隻能強製自己忍耐,心中告訴自己,是要倍加珍惜這三年的時光了。三年之後,卡琳就會被秩序守護者帶走,大聖賢在澤萊那晚所說的希望卡琳能如常人一般快樂的生活,這話的含義就是如此。在大聖賢到澤萊看望卡琳之前,他與裟羅拉有過約定,而裟羅念珠就是為這個約定才會被送給卡琳。
如果卡琳不再遭遇劫難,能夠如普通人平安度過一生的話,阿斯娜會放棄選擇卡琳做為她在人間界的代言者。如果卡琳遭逢危險,她身邊的夥伴們無法保護她時,裟羅念珠內被植入的裟羅拉的靈識印記便會啟動傳送法陣,將裟羅拉傳送到卡琳身邊,而一旦如此,就意味著大聖賢必須做出讓步,同意讓卡琳成為阿斯娜的代言者。
卡琳的純淨靈魂體是她能被選中的原因,如果說她擁有這樣的靈魂體讓她有著不可逃避的天命的話,若不去多想,也可勉強接受,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隻是,貝塔不甘心,因此將恨意埋下,暗自思忖著是要提前做些安排了。因為一旦卡琳不在身邊,隨著自己力量的恢複,自己很有可能再次陷入人格分裂,當前的人格將會沉睡,而自己另一個最為可怕的外道人格將會蘇醒。貝塔沒有再往下想,因為接著就是她心中最大的痛楚。
“貝塔,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但我希望你能理解女神的用心。三年後,待冕下到了聖域,你們每年可以來看望冕下一次,這是女神對你們的恩典,我希望你不要再有過激言辭。”裟羅拉和藹而語,事情就此定下,但貝塔心中明了,雖說是讓卡琳在這裏學習三年,秩序守護者不會幹涉,但這不過是表麵上而已,暗中必然會有秩序守護者關注卡琳的一切。同樣,自己也會被時刻監視。對此,貝塔絕對無法忍受,一個念頭油然心生。
大家不再談卡琳的事情,接下來就是談及末日星痕與邪靈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