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學院三年 第六十六章 今年的第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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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需補給基本購得,返回之際,經過一個賣飾品的攤位,貝塔駐足,想給卡琳買上一個。夜願耐心等待,貝塔細心挑選,這時,一夥凶神惡煞之徒橫行而來,所過之處,人們無不膽戰退避,看來這是此地的地頭蛇,該是來收保護費的吧。夜願以眼角餘光觀察這夥人,如是想到。
賣飾品的少女顯得很害怕,她希望貝塔能快挑選出中意的飾品,然後她好收攤離開,但貝塔仍舊不緊不慢的挑選著,好像對幾個飾品都很中意,少女又很想做她的生意。猶豫之間,這夥人已來到攤位前,令人意外的是,他們並未打擾貝塔,而是暫等片刻。
貝塔最初隻想買一個,可挑來挑去,決定買七個,又過片刻,決定買上三十個,是要讓卡琳每天換戴一個。帶頭兒的滿臉橫肉的魁梧大漢終於不耐煩了,忽然怒道:“喂,挑夠了沒有?”聲音粗糙,很是難聽,擾了貝塔的興致。聲音方落,不等貝塔回應,大漢已慘呼一聲摔飛出去,摔倒在路中央,弄了個灰頭土臉,當即捂著肚子痛苦哀嚎。
衝突一觸即發,大哥被人痛毆,這還了得?眾人怒罵叫囂之際已蜂擁而上,電光火石之間卻已紛紛倒地,均是骨斷筋折,慘叫連連。騷亂吸引了周圍的人們,夜願卻無心多去理會這些,料理完這夥地頭蛇,貝塔已買下三十個樣式各異的飾品。
夜願出手的真正原因,貝塔曉得,一是憤怒,二是救人。救的是誰?正是他教訓的這幾個家夥。他若不出手,這幾人都會死,夜願對此絕對確定。夜願這樣的舉動歪打正著的為少女解決了麻煩,加上貝塔這樣的大主顧,少女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幸運。認真的包好貝塔買下的每一個飾品,少女又感激的向夜願道謝。
“不必道謝,我不是為你,不過,至少半年內你不必擔心他們會再找你的麻煩了。”話落,夜願隨貝塔離開,貝塔始終未發一言。二人離開現場後去往集市北段的一間裁縫鋪,片刻後,有十數名混混將仍舊倒在地上的幾個地頭蛇抬去就醫,還有幾個混混留下向周圍的人們詢問事情經過。
慶典日將至,貝塔突然想到,該給卡琳買幾件新衣,順便給惡龍也帶上一件。夜願也是要給伯尼買幾件新衣,否則伯尼自己絕對不會想著這事。伯尼從來不在乎穿著,他的心思都在讀書上。
貝塔還特意為卡琳定做了兩件紅雲黑袍,當初在亞述定做的那些沒有小孩子的尺碼。二人離開裁縫鋪後又逛了幾家鋪子,幹脆一次將慶典節日所需全部定購完,若有遺漏,貝塔回頭可以再來。出手闊綽的夜願吸引了不少來集市購物的女生們的目光,還有男生們的羨慕;當然,也會有嫉妒的,甚至有怨恨的。夜願毫不在意周圍的種種目光,他認為這都是人之常情。
直到二人暫時想不出還需要什麼,這才返回住處。天已漸晚,外麵的風越加狂勁,今夜是要降溫了。貝塔決定與卡琳一起吃晚飯,黃昏時,二人從魔法學院的食堂買了幾份晚餐,隨後來到了卡琳的住處。畜生道已帶著放學了的卡琳回來了,夜願順便將埃米莉也叫來了,埃米莉的住處距卡琳這裏僅一刻的路程。
圍著在羅茨鎮晨輝客棧那時買的魔晶暖爐,大家共進晚餐,這頓晚餐大家吃得很開心,飯後,貝塔將買的飾品送給卡琳,小家夥高興的不得了。
“貝塔姐姐,我可以將這些飾品送給別人嗎?”卡琳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對此,貝塔還真未想到。
“可以,你想怎樣都行。”貝塔明白小家夥的心思。卡琳隻留下了一個小白兔和一個肥臉貓頭像的飾品,其餘的又都重新包好。慶典節期間,人們相互之間有著贈送禮物的習俗。
溫馨的晚餐,歡樂的笑聲,這讓夜願的心境有所變化,偶爾又有以往發自內心的快樂笑容了。貝塔很滿意,與卡琳共進晚餐的第二個目的達到了。貝塔因此也想到,大家該是時常這樣共進晚餐。
大家又聊了一會兒,貝塔才陪同夜願離開,前往伯尼的住處,是要將安娜村毀滅的事情告知伯尼。
二人來到伯尼的住處時,惡龍不在,伯尼說,惡龍與幾個男生到校外的酒樓去了。二人並未在意,接下來,夜願將事情說出,待他說完後,房間內陷入沉寂。
伯尼默默的坐在背椅上,眼神呆滯,兩行熱淚無聲流出。夜願走到近前,輕撫伯尼的肩頭,黯然說道:“哭出來吧,兄弟!”一句話讓伯尼再也抑製不住,窗外的凜冽寒風好像感受到了這份悲傷,風聲變得更加呼嘯了。
約莫過了半時,伯尼漸漸靜了下來,沒有任何言語,隻是呆呆的望著窗外夜空中的孤月。這時,敲門聲響起,夜願並未問是誰,直接開門,他已感覺到了小丫頭的氣息。
黃泉色蘊與小丫頭進屋後,本想衝夜願發牢騷的小丫頭感受到了房間內的悲傷,隨即低聲對夜願說道:“我是想著你中午時說的要介紹新朋友給我,我等了你一下午,見你沒來,這才央求師尊帶我來找你。去了你的住處沒找到你,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十三姐姐,她說你可能在這裏,所以我就來了。”
“我該向你道歉,今日下午我未能騰出空來,明早我就要閉關了,一個月之後才能出來,就讓貝塔姐在明日下午帶你去認識大家吧,好嗎?”
“嗯,好,伯尼他..怎麼了?”
“小晶,回去後,師尊再詳細的講給你吧。”不等夜願回答,黃泉色蘊當先說道,隨即,她來到伯尼身旁,關切而語:“小友,你要堅強!”
“前輩..嗚..”伯尼埋首黃泉色蘊懷中,再次痛哭出聲。待伯尼哭過後,黃泉色蘊說道:“下午時,我已給我的好友傳信,拜托他查明凶手到底來自何方勢力,隻要有了結果,他自會來此告知你。但你暫時要能夠壓下悲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努力讀書吧,將來,你有了本事,才能為你的媽媽報仇,我相信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一旁的風晶邪聽了師尊這番話,已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了黃泉色蘊的話,伯尼抬起頭坐直,抽咽了幾下,隨即說道:“我想喝酒。”
“我去買,稍後就回。”夜願當先應聲,隨即出了房間,去往街市。今夜天氣惡劣,學院內少有學生走動,夜願踏著幽影鬼步,奔行速度極快,但近一個小時後,夜願才帶了四壇酒和一些小吃回來。
“嗯..?是什麼人?”貝塔問到。
“極樂天堂。”
“原來如此,你不用分心,此事交我。”貝塔話落,夜願應聲,隨即將酒放在桌上。“喝吧,兄弟!”
黃泉色蘊一直陪著伯尼,九時左右,夜願與貝塔各喝了半壇酒後返回住處。小丫頭吃了些小吃,喝了少半杯,半小時前就已酣睡,而惡龍仍未回來。
傳功過後,二人調息半時,隨後開始創建尺縮鍾慢之境。貝塔將五封結界擴展至覆蓋整個院落,隨即將晶棺從虛空中喚出。六條紫黑色的類似柔韌金屬的觸手伸出,觸手頂端各有一根吸管狀的晶針,分別刺入了貝塔背上紋有的術式符陣中象征六道眾的結點。夜願隨即運及暗黑原力,依照尺縮鍾慢的秘式逐步動作,貝塔則以多日來積累的暗黑原力幫助夜願穩定空間,使空間不至於因暗黑原力的作用提前扭曲。
隨著二人不斷向尺縮鍾慢之境的觸發秘式中灌注暗黑原力,半時過後,在達到了條件時,夜願當即動作,次元之境再現。傾注全部力量,村正出鞘,沛然的暗黑原力頓化為巨大的斬天黑刃。
“獨樂地獄”按照書中所示,夜願使出冥靈訣.刀之卷第六式,貝塔亦是傾全力發動萬象天引。巨大的引力從不同方向扯動次元之境中距二人最近的黑色逆漩渦,使其失去平衡,劇烈擾動,這時,斬天黑刃至,正中黑色逆漩渦最薄弱之處,頓時斬斷逆漩渦。
崩潰的引力場形成了一扇虛空門,夜願不加猶豫,當即飛縱而入,貝塔連同晶棺緊隨其後進入,隨即,虛空門消失,次元之境開始崩毀,直至消退,空間回複原貌,院落中寂靜無聲。
昏暗的空間好似無邊無際,腳下盡是裸露的灰黑質白斑的閃長岩,天空中日月無蹤,唯有朦朧星辰發出黯淡的光芒。
“你還是要將晶棺留在此境中嗎?”
“嗯,若以自然時間恢複,或許在我徹底恢複之前,我奉邪已得到我。為了能盡快與她抗衡,我不惜一切代價,你不也是和我相同的想法嗎?”
“嗯,前路漫漫,不知何時會有意想不到的致命危機,唯有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保護我所珍視的一切。失落之塔的秘密,母親的遺願,這讓我必須選擇走這條路。生命的價值不在於活的長久,能夠提前預支自己的壽命而獲得力量,我不會後悔。”
“創造出此境的你的祖先,其智慧和能為令我驚歎。按照書中所述,這個異空間該是位於暗黑魔境與空靈天外境之間的空間崩離帶內,雖然已與兩個空間分離,但我想,一定還有通道去往兩個空間。根據書中所述及三界六境的特征,我想,各空間之間的位置關係有如蜂巢。所以,在這裏修行,我不在時,你不可大意,這裏該是充滿了致命的危險。”話落,貝塔對夜願施以外道假死束魂之術,以保證他能活著進入晶棺中,二人進入後均是調息恢複。異度空間中,一處陡崖上,晶棺矗立,四周寂靜無聲。
街市北麵半裏處通往學院南門的道路上,散落著數塊滿布黑斑的殘屍,三名玄聖道修者正在將這些殘屍封入口袋中,是要帶回研究。正忙碌間,智非天與幻在天到來。一番詢問,二人已大致知曉事情經過。
“看來早上出現的那股黑暗魔氣是由那刀劍雙修的白發少年人所有,他那雙眼與殺害副掌教的凶手相似,眼球中都有著星雲狀的逆漩渦。所不同之處,少年人的是血紅色,而那凶手的是銀灰色。掌教已有線索,凶手極有可能是來自暗黑魔族,這少年人對我們追查此事十分重要,掌教的意思是..”智非天話到此處,突然停住,但四人均已會意。
“在學院內動手肯定是沒有機會,唯有等待他再次外出時。掌教已有安排,明日,夏菲兒將會化名到兵學院報到,負責監視少年人。若有機會,夏菲兒會引少年人出來。在天,你留在這裏暗中監視。稍後,鑄天會來協助你。我與讚天、亦天暫時需要監視極樂天堂。”智非天又說道。
“塞洛瓦歌的血葬此番與極樂天堂暗中勾結,薩恩族長牽涉其中,你等行事要多加小心,不可讓我教與薩恩家族生了間隙。”幻在天說道。
“嗯,放心。再有,少年人此番惹上了極樂天堂,那位烏薩爾教父不會善罷甘休。掌教叮囑,不可傷及少年人,若極樂天堂危及他之安全,你要適當援手。這少年人與卡斯特羅的關係不同尋常,掌教此意是為我教留有餘地,畢竟就連國王和議長都要敬卡斯特羅幾分。”
“嗯,我在這裏,你可安心。”幻在天話落,智非天帶三名修者離開,回往總教壇。
時近午夜,伯尼已喝了一壇多的烈酒,卻仍舊清醒著。黃泉色蘊陪著伯尼,聊了很多,伯尼的情緒也平複下來,將悲傷埋在心底,唯有奮發圖強,有了本事,將來才能謀報仇之事。
此刻的惡龍正帶著他的幾個小弟在街市內的一家會館享受,之前的酒桌上,這幾個家境普通的男生成了惡龍的跟班。惡龍的組織自此誕生,名為‘黑龍組’。惡龍並非即興而為,早在來烏薩爾的路上,他便想好了此事。黑龍組信奉黑龍神,惡龍自封為黑龍神的代言人,他說,黑龍組是一個有著宗教特征的商業組織。之所以帶著小弟們來到這家名為‘翠雲軒’的會館,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搜集商業情報。這樣的銷金窩,客人們多是達官貴族、富商財主,也不乏一些社會‘名流’,更是多有‘富二代’。
眾小弟正在二樓享受銷魂服務時,惡龍已與多位客人在一樓的茶苑中交談過,看來這年頭兒,打著神之名義的神棍還是很有市場的,加之惡龍出手闊綽,豪言壯語,又是學識淵博,自然吸引了不少客人的注意。
夜風呼嘯,寒冷刺骨,通往學院西門的道路上,三個身影傲然而行,看樣子並不在意這惡劣的天氣。午夜過後,天空中雪花飄落,中間一人吟詩一首:“夜深知雪驟,不聞折竹聲..”
“打住,天貴者,你又篡改大聖賢的詩句了,當心他告你侵權。”
“耶..!天究者,你此言差矣。此情此景,唯有飄雪,不見翠竹,又怎能時聞折竹聲呢?”
“那你就不該頌此句。”
“你還是莫與他究此問題了,前麵就是塞恩卡學院,我們是直接進入,還是繞到南麵的街市?總之莫要讓我在外麵受凍挨餓就是。”
“哈,你會感到冷嗎,天伏者?”天究者笑問到。
“當然,不僅冷,還餓。”
“去翠雲軒吧,那裏的老板我認識,消費可以打八折,組織提供的任務經費有限,我們是該省著花。”天貴者說道。
“省著花..你還真敢說,莫非你打賭輸給九邪千劫那家夥一萬金幣,我們用得著餐風露宿嗎?”天究者說道。
“下一次我再贏回來就是了。”
“哈,那是要到下個世紀了。”天究者笑語。
“你們還是莫就此事多費唇舌了,說話也是很消耗體力的,加快步伐吧,我可是想立即喝上一杯熱茶。”天伏者話落,當先加緊腳步,二人隨即跟上,三人繞路奔往翠雲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