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暗走天涯 第五十七章 次元之境 人偶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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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畜生道再次發動通靈術,將另一邊正在戰鬥的一隻魔勒魔加召喚到艾倫身後,為他擋下了斬向他左臂的一劍。艾倫回身一招流光月影斬敵於劍下,然而,身後又有數名敵人來到近前,迅速將他與魔勒魔加分割,暗殺者們的長劍對魔勒魔加有著致命威脅,魔勒魔加亦是陷入苦戰。
不出片刻,艾倫已甚為狼狽,身上已有七處傷口,鮮血不斷的滴落。艾倫感到體力開始快速流失,幸虧畜生道及時來到近前,但四周的敵人一波接一波。
畜生道再次發動通靈術試圖召喚一隻百刃撕裂者,卻因能量不足而隻召喚出了一隻尚未成年的,盡管如此,也剩於無,漫天飛舞的鐮刀讓敵人的攻勢暫緩,畜生道借機給艾倫止血。
沃倫的秘技時間已過,副作用開始體現,他仍舊邊打邊聲嘶力竭的呼喊著:“艾倫,跑啊,向東南方向跑,快,快!”
艾倫雖然曾答應過沃倫,這種時刻他一定會聽話,但是艾倫就是艾倫,他的情感永遠是強於他的理智。
艾倫沒有聽沃倫的話,讓他丟下自己的同伴,他死也做不到,何況他也未必逃得掉,既然如此,唯有死戰。
沃倫的單打獨鬥很強,可在這種有組織、有戰術配合的精銳暗殺部隊麵前,他漸顯無力。特倫斯始終在原地觀戰,此刻,他很不屑動手,他對自己的部下們有十足的信心。他不動手,可沃倫卻在迫退數名暗殺者後向他殺來,擒賊先擒王,盡管希望渺茫,但沃倫也要一試,他已準備手段盡出,並非沒有機會。
麻痹毒藥、致盲粉、消失粉加上暗器等等,能用的手段全部使了出來,卻在關鍵時刻,秘技的副作用突然加劇,沃倫瞬間力虧。特倫斯抓住沃倫的破綻,一劍斬落了他的左臂,隨即,長劍穿透了沃倫的胸膛。這一幕並未被艾倫看到,因為沃倫四周盡是敵人。
沃倫最後的一股執念,他最大限度的激發了自己的潛能。
“自己沒能完成菲妮娜的囑托,但是,至少要讓艾倫他們度過眼前的危機。如此情況下,他還奮不顧身的來救自己,還真是個和奧雷多一樣的傻瓜,嗬嗬,能為這樣的小傻瓜而死,無憾。”閃瞬之念,沃倫的右手突然間死死扣住了欲抽回長劍的特倫斯的手腕。
原來這才是沃倫的真正目的,他怎會不知自己秘技的副作用的特征,所有的手段就是為了讓敵人的劍能夠穿透他的胸膛。沃倫還真是老謀深算,要是他賣出大的破綻,特倫斯定會識破他的計謀。沃倫方才露出的破綻雖然隱蔽,但對方畢竟是高階精英聖級,絕對不會錯過。
“哼,敢和我正麵對抗的盜賊,你還是第一個,你的實力讓我失望。你看不到你的夥伴們的腦袋被我擰下來的一幕了,正在做著毫無意義的垂死掙紮的沃倫.克雷斯特先生。”特倫斯到此時仍舊未意識到致命的危險,不知有多少強者如他這般陰溝裏翻船,一句話,無論何時都不該對敵人大意。
“嘿..特倫斯..真沒想..到..竟是你這..雜碎,和我一起下地獄吧!”聲音落下同時,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夜空,大地隨之一陣劇烈顫動。
在沃倫周圍的數十名暗殺者全被爆炸力瞬間吹上了天,之後落下的是破碎的殘屍及金屬碎片;而沃倫和特倫斯已了無蹤影,顯然已是粉身碎骨。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瞬間向四周膨脹擴散,整個戰場都受到了波及,就連魔勒魔加和那隻未成年的百刃撕裂者都被吹倒。
直到漫天的塵土和碎肉落下後,艾倫和畜生道才爬了起來,還活著的敵人們也紛紛爬起,看來多數敵人還是有些運氣,他們距爆炸中心較遠。
埃米莉距離爆炸中心較近,她與圍攻她的數名敵人都被吹出了二十多米遠。好在她的身體堅韌,裝備盡是極品,這讓她未受到太大的傷害,但也是連嘔朱紅,而幾名敵人就沒她這麼幸運了,已然盡數斃命。
戰鬥中斷,艾倫看著四周狼藉不堪的場麵,茫然失措。幸虧當爆炸發生時他正是被幾名敵人逼迫的不得不就地滾出敵人的攻擊範圍,不然,此刻,他不會安然無恙。這爆炸的威力實在驚人,遠處正在接近的斯特拉和泰勒看到前方的天空中突然一陣亮光閃過,同時聽到了傳來的爆炸聲,二人立即加速向爆炸地點奔行。
艾倫發現沃倫和敵人的首領都不見了,他恍惚記得,方才好像聽到了沃倫最後的話音。艾倫搖了搖頭,渾身顫抖的望向爆炸的中心地點。
在地上散落著很多塊大小不等的已被徹底燒焦的碎肉,一些金屬的碎片散落在附近的地上,都因高溫發生了變形。在爆炸中心數十步外有一個行囊,那行囊竟然是一個魔法道具,此刻正閃爍著七彩光芒。是爆炸力觸發了行囊上的防禦符咒,才使得行囊未因爆炸而被毀掉。那是沃倫的行囊,此刻,行囊上麵有著斑斑血跡。
敵人們紛紛從地上爬起後迅速的重新組織起來並列陣,向艾倫逼近。艾倫已了然,沃倫死了,一個和他出生入死的夥伴、亦是忘年之交的好友死了。童年的記憶瞬間再現,艾倫愕然的跪在地上,長劍撐著地麵。連日逃亡以來,他那有些變長的頭發很是淩亂,披肩散著。此刻,艾倫的內心仿佛被無數利刃刺入攪弄一般,那痛楚讓人無法忍受,再也無法忍受;一滴滴的血淚落在黃土之上,恍惚之間,艾倫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回應著他的悲傷和痛楚。
“悲傷嗎?痛苦嗎?憎恨嗎?呼喚我,我能給你力量,毀滅一切的力量,讓所有的憎恨化作力量吧,暗之毀滅!”。
倏然,艾倫一聲撕心裂肺的仰天長嘯,能夠讓人感受得到,他那內心中無法承受的悲傷和痛楚。隨即,艾倫周身突生異變,在他站起的過程中,他的全身迅速的散出極為濃厚的黑霧。黑霧有如暴躁的黑炎,其中可見絲絲似流動著的纖細水流般血紅線條。黑色的霧氣越發濃重,色調越發深邃,就是黑夜的顏色都比這黑霧的顏色顯得明亮得多。黑霧覆蓋了艾倫身體周圍足有五步的空間範圍,黑霧的邊緣表麵極不安定,劇烈的波動著,有如黑暗中的魔鬼張牙舞爪般。
艾倫的頭發在自身產生的力場作用下飄舞起來,發色由黑快速的變為了血紅色。他那雙眼閃著血紅光芒,眼白竟然都變成了黑色,其中亦有斑斑紅絲。周圍的敵人們被這景象驚住,艾倫身上散發出來的令人的內心悸動不已的強大氣息讓人不由得心生恐懼,會讓人感到絕望。
突然,現場再生異變,艾倫周身的黑霧突然向他的頭頂近三米高的半空中的一點彙聚,隨即快速形成逆時針旋轉的黑色漩渦。飛速旋轉的漩渦擾動了空間,空間隨即產生扭曲,範圍迅速擴大,轉瞬間已波及整個戰場。
三隻魔勒魔加與百刃撕裂者因空間的扭曲竟然提前返回,但畜生道並未驚訝。隻是,接下來的空間變化令她不由得驚愕,敵人們則是無比驚恐,因為扭曲的空間竟迅速化為次元之境。天空、大地,戰場內原有的一切景物都已不見,入眼的是無盡的次元空間之景。無數血紅線條交織成連續的網格,一個個黑色的逆漩渦存在於空間之中,產生了來自不同方位的強大引力。身處此境之中,就是畜生道也難以保持身體平衡,她必須不斷釋放出能量來抵抗紊亂的引力場,以此保持身體平衡。
敵人們的情況更糟,他們的陣形當即大亂,突然,一道黑影躥入敵人隊中,正是暴走的艾倫。影月舞被濃鬱的黑霧包裹著,一陣黑色的劍影閃過,同時,恐怖的黑霧迅速四散,被斬殺的敵人的身體變成數塊殘屍並在散落之際當即遭受黑霧侵襲,眨眼間便化為虛無。
慌亂中試圖招架的敵人連人帶劍輕易的就被切成兩半,艾倫的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穿梭,待艾倫從最後一名敵人身旁經過時,這名已因恐懼、絕望而精神錯亂的敵人和其他人一樣,成了幾塊散落的殘屍,隨即在黑霧的作用下轉瞬化為虛無。
剛好到達戰場邊緣的斯特拉和泰勒也被卷入進來,二人在這次元之境中看到了這令人驚恐萬分的場麵,他倆覺得用他們自己的頭腦去思考方才發生的一切很是吃力。
艾倫的暴走並沒有停下來,還在繼續的膨脹。他的精神已經混亂,突然,艾倫再次仰頭長嘯一聲,不再是悲傷和痛楚的聲音,而是對眼中一切事物的無比憎恨和想將其毀滅的無盡欲望。隨即,艾倫毫無征兆的突然間衝向埃米莉。
埃米莉已因恐懼而忘記了躲避,實際上她也躲不開。在這次元之境中,她想保持身體平衡都是吃力。就在埃米莉命懸一刻時,艾倫胸前佩戴著的晶體項鏈中,象征著修羅道的暗綠色晶體及已經激活的淡藍色晶體,還有象征本體的紫色晶體同時發出了晶體本身顏色的耀眼光芒。
一陣耀眼的光芒閃過,艾倫瞬間失去了意識,摔倒同時,次元之境開始崩潰,轉瞬間,空間回複為原來的樣子,艾倫也已摔倒在地。
埃米莉仍舊處於愕然狀態,雙眼發直,渾身已被冷汗沁透。斯特拉和泰勒亦是在戰場邊緣呆滯著,二人心中仍舊是悸動不已,直到畜生道發出一陣狂邪的大笑聲。
笑聲未落,倏然,畜生道周身爆發出強大的氣息,產生的力場使得空氣劇烈顫動。空氣隨即出現了稠密的劇烈震動的波紋,同時產生了一絲絲如鬼魅在深邃的黑暗深淵中發出的令人恐懼的悲鳴聲,這悲鳴聲有著極不協調的韻律,會讓人感到極度的壓抑和恐慌。
畜生道的頭發和雙眼都變成了黑色,隨即,她雙手合十,發動了特殊的通靈召喚術,一團煙霧突然出現在她身前數步外。隨即,空間又恢複了正常,煙霧迅速散去,斯特拉和泰勒看到一個身著紅雲黑袍、相貌屬實難以分辨是男是女的非常逼真的有著滿頭黑色的披散長發和黑色羅圈眼的人偶站在那裏。
“我終於醒來了,你這個常年與獸為伍的家夥竟然在我之前出來了,外道還真是偏心啊!”人偶陰陽怪氣的突然說道,這聲音讓人聽著極不舒服,簡直就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斯特拉和泰勒不免有些緊張,如此詭譎的場麵還真沒經曆過,“難道褻瀆者不僅是召喚師,還是個靈魂傀儡術士嗎?”二人同時想到。
術士這個職業如今已經沒落,在整個大陸上,如今的術士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千人,其中具有逆天實力的更是鳳毛麟角了。近百年來被光明神教處死的最後的逆天級術士是一個叫梅希斯的人,至於他的性別,一直是個傳說。有說是男的,有說是女的,最後沒辦法就定論為人妖(據說這個詞彙是烏薩爾那位被人們傳頌,著有《論艾瑞貝大陸的宗教和信仰》一書的大聖賢所提出的,是對那些讓人們難辨其是男是女的男子們的特有的稱呼)。泰勒竟然想到了這些,看來他的神經線條也是與眾不同。
二人沒有妄動,隻是擺好架勢在那凝視著眼前的人偶和他的召喚者,同時也在等待後麵的援兵。他倆哪知道安傑拉和阿普裏爾都不會來,前來支援他倆的就是些普通傭兵。
“看來外道的人格分裂複發了,為什麼引起外道人格分裂的總是你這家夥?”顯然,畜生道此時也有著獨立的人格。
“不要把我和你們幾個說的一樣,我就是我,我很正常;隻是,漫長的時空旅行讓我的記憶有些混亂。”人偶說道。
在方才人偶被召喚出來的同時,土塬壁壘已經消退,此刻的伯尼貌似要精神分裂了,看著人偶,伯尼隻覺得頭皮發麻。伯尼希望自己能暈過去,眼前的場景已超出了他那睿智頭顱的理解力。
突然,人偶話落後用雙手敲打起自己的腦袋,還在那嘟囔著什麼,就是畜生道都聽不懂他嘟囔的是什麼。片刻之後,人偶抬起了頭,同時,他的頭發和輪回眼都變成了暗綠色。
“畜生道帶著大家先走。”人偶一本正經的說道,語氣和貝塔本人一樣,隻是聲調不同而已。這時,畜生道看到泰勒二人身後百步外正有數十人在快速接近,隨即,畜生道也是呆滯了數秒,當她的頭發和輪回眼變為淡藍色後,她的獨立人格已被外道的人格取代。
畜生道躍至卡琳身旁,背起卡琳,隨即示意埃米莉帶上艾倫隨她離開。伯尼有點懵,指了指畜生道,又指了指人偶,最後指了下自己。畜生道看著他,一聲“走”落下,當先向東奔行。
埃米莉背著艾倫,伯尼拾起沃淪的行囊和艾倫的影月舞後急忙跟上了隊伍。
泰勒和斯特拉很想攔住艾倫他們,隻是,眼前人偶的強悍讓他倆已經無暇顧及其它,而是保命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