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惹塵埃
    徐氏走後的夜晚，朱子念趕走了宮婢在臥房來回踱步。
    今天雖然沒有見到燕王本人，可是他的王妃已經探她了，這說明燕王表麵有對太子宮交好的勢頭，雖然她不了解現在政局如何，但是她能確定就是，隻要朱元璋在位一天，燕王就不會謀反。
    但是徐氏今天走了一步好棋，這是她失算的一步。燕王的孩子雖然和自己平輩，但充其量也隻能算個世子和郡主，論君臣自然略輸一籌，如果前來和她做伴，有幸被皇上喜歡，也可以封為公主，那麼燕王將來的勢力就會好走一步。
    有點懊惱的朱子念推開窗子，一手拄著下巴看著漆黑的天空，輕輕的歎了口氣，她想要的生活，還是那麼的遙遠嗎？
    忽然耳邊流入一絲極輕的氣息，朱子念慣性的閃身躲開，正對上一張俊俏的少年麵容。朱子念下意識的剛想大叫，便一下被來人堵住口，按住脖頸。
    那少年麵無表情，但言語裏帶著一絲讚歎：“公主好敏捷的身手。”
    朱子念怒視著麵前的少年，忽然感覺有些熟悉，那細長的雙眼仿佛在哪裏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少年見她恢複平靜，快速放開她，一手輕揮，掌風合上了窗子。朱子念頗有些驚訝的盯著他的手掌，這讓少年有些不自在。
    “公主沒見過掌風？”
    朱子念搖頭，隨即又點頭：“見過，但是那種能扇滅蠟燭的，沒見過能關窗戶的。”
    她的話明顯讓少年有些尷尬，但仍舊淡淡的說：“大內高手如雲，公主說沒見過實屬謙遜了，何況剛才來看，公主的反應與身手自然也是不差的。”
    朱子念連連搖頭，還仔細研究著他的手說：“我不行，近身搏擊我還湊合，你們古人這種內功，我就外行了。”
    少年明顯沒有聽懂：“什麼？”
    朱子念忙回過神，轉而嚴肅道：“你是何人？膽敢私闖本宮臥房？”
    少年看著眼前這個小公主古靈精怪的模樣，不禁有些疑惑：“我想公主難道不怕不想問，我為何不殺你嗎？”
    朱子念無所謂的坐下倒了杯茶，說：“沒有必要，如果你是來殺我的，就在我剛剛察覺到的時候你就動手了，我不是你的對手，你懂的。所以，既然不是來殺我的，我怕什麼。”
    少年眼神中劃過驚呀，如此聰慧的小孩，並不如傳聞中那樣愚鈍。隨即冷冷的下跪作揖：“草民昶，叩見永樂公主。”
    朱子念看著這個一臉不削表情的家夥，微微點頭：“平身吧，誰派你來的，要做些什麼，你一並說了吧。”
    昶道：“長孫殿下派我來貼身保護公主安危，不能讓公主受到絲毫傷害。”
    朱子念看著茶杯，“那就是說，以後你都要一直暗中跟著我了，既然長孫殿下把你派給我，我隻想問一句，”
    朱子念對上昶的雙眼，越發覺得熟悉。“你是誰的人？”
    昶盯著朱子念許久，這令朱子念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才驚嚇中沒有仔細端詳他，這少年俊逸非凡，劍眉細眼，眉宇中有種魄力在散發，高聳筆直的鼻梁下，一張薄唇微抿，堅實有力的下巴讓他整張麵容都令人心動。不過仔細看來，還真是有種熟悉感。
    薄唇微張，吐出幾個字：“朱子念的人。”
    朱子念幼小的心忽然間仿佛被什麼撞了一下，轉瞬而逝。
    “那好，從此我們就捆綁在一起了，我的喜好厭惡，我的一切，我自是全部向你告知的。如今正好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今日燕王妃來探我，施計把燕王的女兒常寧要送到宮裏，名義上是陪伴我，你要多多注意她的舉動，發現異樣告知我。”
    昶俯首作輯道：“是。”
    朱子念轉身扶起他，說：“既然我們將來是要共謀事，這君臣之道就免了吧。你的性格也不像個趨炎附勢的人，以後隨便些就好。”
    昶看著朱子念著眼睛，心裏不免疑惑，她並不如傳說中那種木訥，反而一舉一動更機靈敏捷。
    “是。”
    朱子念拉他坐下，然後問：“你多大年紀了？”
    “十五。”
    “十五歲，就有這麼好的功夫，你跟誰學的？”
    “師傅。”
    “廢話，難道你是自己麵壁思過學的啊。你師傅真厲害，有空讓我也見見唄？”
    “師傅忙。”
    “見見又不會少塊肉，我知道，仙風道骨的大師，都雲遊四海什麼的……”
    昶對著這個難以捉摸的公主，心裏隻冒出兩個字：“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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