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放手一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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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陵皇城花月閣)
    “嗯···”一個滿臉病容,孱弱嬌柔卻依然不掩蓋不住的絕麗容顏的伊人靜靜的躺在出嫁之日休憩過的床榻之上,淡淡的曼陀羅香氣縈繞在房間內,沁人心脾,蠱惑萬物。卷翹的睫毛也臣服般的低順著,卻總能零星的閃爍出絲絲的晶瑩,輕啟的薄唇間隱隱傳出幾聲嬌呼。
    “寧兒,你醒了嗎?”陪伴在身邊的男子溫柔的問道,雖一身素衣卻擋不住的華貴。
    “嗯···都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痛苦的低聲喃呢著,卻不曾睜開雙眼。
    “寧兒,怎麼了?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你。”緊緊握住紫寧已經顫抖的雙手,透骨的涼意侵入身體。
    “哥哥···哥哥···”被溫暖的雙手安撫著,不再孤單了嗎?沒有被拋棄嗎?不要放開我,我會乖乖的,千萬不要放棄我,可為什麼不快點救我離開,讓我獨自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我真的好害怕,遠處的光亮一點點的減少,溫暖也要消失了,黑暗慢慢的吞噬了過來,一點一點···
    “不!”絕望的呼喊,劇烈的喘息,緊閉的雙眸隨著不安的抖動瞬間掙紮睜開,隻是她自己也未曾知曉那曾經單純而明亮的靈眸裏竟然越發黯然,像望不見底的深淵,讓人在萬劫不複中淪陷。
    “寧兒,你終於醒了。”激動的把眼前的人擁入懷中。
    “哥哥···這是在?”呆呆的望著緊抱自己的淩卓溪,是那份似曾相識的溫暖與眷戀。回想起在簾子後麵聽著他們的敘述,自己壓抑不住的苦痛侵蝕著內心,還有那在一旁的烈煞眼神詭異的注視著自己,終於像一股積壓已久的氣流直衝腦內,肆意流竄,仿佛要裂開的痛楚,然後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寧兒,這是在安陵皇城,是安若皇後把你救回來的,回來時你就一直在昏迷中,禦醫說並無大礙,隻是身心太疲勞而致,皇上和皇後也是才剛剛離開,你···”淩卓溪本想問一下這些日子的情況,轉念一想,寧兒才剛剛醒過來,還是先休養一段時間為好。
    “果然回來了。”紫寧聽到淩卓溪的回答沒有一絲的驚訝,反而像是早有預料的無奈,幽深的眸子忽然閃現的冷冽讓淩卓溪不禁一震,這樣的表情,這般的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淩紫寧。
    “寧兒,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哥哥帶你回家。”淩卓溪堅定的說著。
    “回家?”為什麼明明那麼溫暖的字眼,在此刻聽起來竟然是那麼的刺耳。
    “剛完婚的新娘子是允許回家探親的,父皇時時刻刻掛念著你,人都消瘦了很多,正好借此機會回家好好調養一番,畢竟哪裏都比不上家。”
    “沒錯,我真是應該好好回去看望父皇呢,看個明明白白。”紫寧的嬌豔的臉上悄然間掛上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好,那我就去和安陵皇上商議。”淩卓溪聽到紫寧的認同後,欲欣然離去。
    “哥哥,這是什麼花?”紫寧看著滿屋耀眼的金黃花朵,尊貴豔麗,像能攝走魂魄的鬼魅。
    “據說叫曼陀羅,生長在陰寒之地,有許許多多的顏色,每一種都極為美麗,魅惑人心,安若皇後特意叫人采了金色的曼陀羅,說寓意是不止息的幸福,祈求上天能賜予你更多的快樂,雖畢竟是傳說,但是也是一種期盼吧。”
    “不止息的幸福,我真的要得起嗎?”紫寧輕輕的喃呢著,看著眼前嬌豔欲滴的花朵,迷失在這絢爛中。
    (安陵皇城楓葉巷)
    渾濁的天際,紛亂的塵埃,如墨畫點綴,卻頓失色澤,遺世塵寰。
    淩卓溪輕輕的叩響了蕭堇墨的家門,隨著步履的匆匆離進,早已斑駁的門被打開了。“淩卓溪突然造訪,打擾了。”看著開門的蕭伯父,淩卓溪恭敬的說著。“何來打擾?快進來,這幾日蕭堇···楓兒經常念叨起你。”看著眼前的淩卓溪,蕭伯父的眼神中竟透出幾分驚喜。“楓兒經常提起我嗎?”聽了蕭伯父的話語,淩卓溪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喜悅。“可不是嘛,天天吵著要帶你去逛逛這繁華的安陵國都。”“他最近身體怎麼樣?”“還是老樣子,雖沒有什麼好的起色,但也沒加重。”“還是不記得以前嗎?”隻見蕭伯父無奈的搖了搖頭。
    剛邁進簡陋卻不失雅致的房屋,就望見在桌案邊專心致誌作畫的楓兒,專注的眼神傾注在這一筆筆的神韻間,清澈空靈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的汙濁,是如此的透徹,這足以讓任何一個在他這樣眼神的注視下的人都會自慚形穢,落魄不堪。略帶一點血色的薄唇,在那張白皙臉龐的映襯下猶如遮上一層薄霧的滿月,風韻卻不嬌媚,散落到腰際的長發更是把黑的魅惑詮釋的淋漓盡致。淩卓溪就在這一刻沉溺了,似乎不敢再向前挪動半步,生怕驚擾了這本就不該在這紛亂凡間出現的天人。“淩公子?”一聲驚呼,打破了如畫的沉寂。“楓···楓兒。”淩卓溪恍然間回過神來。“淩公子何時進來的?楓兒怎麼都不知道呢。”楓兒疑問。
    “也是剛剛進入而已,我···我打擾你了吧。”淩卓溪愧疚的說道。
    “怎麼會呢,淩公子能來探望我,怎麼能說是打擾呢?”蕭堇墨滿臉笑容的回答。
    “楓兒,在畫什麼呢?方才進屋看見你那麼專心投入的表情。”淩卓溪好奇的詢問。
    “隻是胡亂隨心而畫,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的樂趣而已。”蕭堇墨笑容依舊,醉了世間。
    “不知淩某人可否有幸一看楓兒的樂趣?”淩卓溪打趣的問道。
    “哈哈,淩公子就知道拿楓兒尋開心。”說著,便從桌案把一張繪滿圖案的紙張遞給淩卓溪。
    “能觀楓兒大作,淩某人真是三生有幸啊,你這由心生的畫是···”接過畫卷,淩卓溪忽然停止了話語,眼睛死死的盯著畫卷,眉頭緊鎖。
    隻見畫卷上描繪的是一幅冬景圖,漫天的雪花飛舞,銀裝素裹的背後赫然聳立著一座建築,並依稀見得它香火鼎盛,煙霧繚繞,似一座廟宇,而在這視野遼闊,一片銀白的意境中,最顯眼的莫過於廟宇前方那一抹刺眼的鮮紅,周圍的一切肅靜仿佛隻為映襯他的存在。細細觀看,那鮮紅更像是一個人,一個披著紅色袍子的人,雖一襲火紅般的熱烈,卻掩飾不住他孤苦落寞的背影。
    “楓兒,這座廟宇,我似乎在哪裏見過。”淩卓溪若有所思的說著,美目卻沒有離開畫卷一刻。
    “淩公子,你是說這個廟宇真的存在?”蕭堇墨驚訝的詢問。
    “我是說,它看起來真的很眼熟,是哪呢?”
    “真的存在嗎?為什麼會這樣?”
    “楓兒,廟宇都大同小異的,有什麼不對的嗎?”
    “這是我的夢境,但就像真的一樣經常會浮現在我的眼前,夢見裏麵還總會出現一個人,一個我永遠也看不清長相卻感覺十分熟悉的人,雖然隻是身影,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喜怒哀樂,他的憤怒、不安、痛苦,他一切的一切,有時候我仿佛置身山間,有時又像在隱居的生活,有時又像在參加一場喜事,不知道為什麼,每一場夢境都會有他,但是似乎他的存在對我並沒有什麼不利,反而讓我更為踏實,淩公子,你說我是不是病情影響到腦子了?竟然開始出現幻象了?”蕭堇墨似陶醉在一段故事中的神情。
    “幻象?楓···楓兒,對、有可能是幻象,可能是你最近太調皮,沒有好好休息的原因,腦子就會胡思亂想。”淩卓溪望著眼前的一臉質疑的蕭堇墨,吞吞吐吐的應和著。
    “真的是這個原因嗎?看來我得好好休息了,要不然又會讓大家替我著急了。”蕭堇墨自言自語道。
    “對對,楓兒很懂事的,不會讓大家為你擔心吧?”
    “當然了,等楓兒身體好的時候,楓兒可是要好好照顧大家的。”蕭堇墨得意的說著。
    “那你是不是很希望自己身體快點好起來?”
    “當然了。”
    “那就好辦了。”
    “淩公子有辦法?”蕭堇墨的眸子閃過一絲晶瑩。
    “那是自然,隻是···”
    “真的嗎?隻是什麼?”蕭堇墨迫不及待的問道。
    “隻是需要你離開家,和我一起走才可以。”
    “你是說,你要帶我治病去?”
    “嗯。”
    “要離開家很久嗎?”
    “應該不會很久。”
    “我要離開父親,離開寒兒哥哥嗎?”蕭堇墨眼神忽然有些暗淡下來。
    “嗯,雖然需要暫時離開一陣子,可是他們很希望楓兒能徹底好起來,不是嗎?”淩卓溪堅定的注視著蕭堇墨。
    “哦,淩公子說的也不無道理,那我們去和我的父親商量一下吧。”蕭堇墨算是默許一般。
    “對了,楓兒你先去整理一下東西,讓我和你父親說吧,這樣可以節省一些時間。”淩卓溪若有所思的說道。
    “也好,那我收拾好以後再過去找你們。”說罷,轉身返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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