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聞一·穿越 鬼纏玉  第四章 佛也有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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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很傻很天真的以為自己是瑪麗蘇,RP無限,能力無限……實在不行就會有帥哥相救然後在以身相許……所以缺心眼兒神馬的,是此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然後我就從柴田家借了隻黑狗以及手電筒,牽著狗重返鬼寺廟。
    這條路不算長,但雜草叢生。說來很稀奇,明明是鄉下小路,卻沒多少蟲鳴。偶爾聽到“曲曲”兩聲逐漸消散在黑暗幽寂中,格外瘮人。
    小路上不知何時彌漫起了青白色的霧,氤氳的景物模模糊糊的,前方的視線越來越差。我拍了拍黑狗,它衝著霧吠了兩聲,離我們較近的霧像是受了驚似的散開。一時間隻有我和黑狗踏在小路上的腳步聲,一切都恍恍惚惚,我居然有些認不出來這條剛走回來的路。
    黑狗引路,明明十來分鍾可以到的路,我卻覺得走了不下半個時辰才看到寺廟的匾額。
    我搓了搓手,將大和給的護身符掛到黑狗的脖子上,握緊脖子上姥姥給的禦守邁進了寺廟。
    寺廟裏倒是沒有一絲霧氣,一切都恨正常,淡金色的月光懶懶散散的灑在地上,幾顆老的不得了的櫻花樹的葉子沙沙作響。
    我轉過正殿,來到到後院。
    地上還留著歪歪扭扭的八卦,看似正常。但當我轉向放著棋盤的小涼亭時腿軟了軟,連忙抱著黑狗,動也不敢動的半蹲在哪兒。
    已經有人先我一步的站在棋盤前,不,不是人,是其他的東西。
    一穿緋紅色精致繡衣的絕代美人兒垂頭靜靜的立在棋盤前,明明是黑暗的亭子裏,那人渾身卻真氣流轉光暈朦朧。如絲墨發隨意的半簪,露出潔白如玉的額頭,一縷烏絲不經意劃過額頭,又被柔弱無骨的纖細手指輕盈的別再耳後。
    美人,美的瀲灩旖旎,美的奪人呼吸。
    她抬頭看到了扶著黑狗呆呆而立的我,沒有絲毫驚訝之意的衝我莞爾一笑,招招手,說:“長生,過來。”
    我眩了眩,下意識的要抬腿走過去。黑狗忽然狂吠了起來,我頓時回神,拉著它後退了幾步。
    美人的笑意更濃,垂下頭掂起一黑棋子放在棋盤上的某一位置。紅袖、玉指、墨棋子,明明是一簡單不過的動作,掂放間風情萬種,嫵媚我這個大齡女青年心裏直癢癢。
    風騷的妖精。我心裏暗罵,抱著黑狗的手臂更加收緊。
    她放下棋子後,踩著蓮花步子慢慢向我走來,我抱著狗逐步後退。
    她走一步,我退兩步。
    地方有限,很快我就被她逼到了牆角,比我矮不了多少的黑狗四條腿兒哆哆嗦嗦,居然嚇得小便失禁,差點兒尿我鞋子上。
    我咬了咬牙,摘下禦守向她投了過去。接過人家輕易接過,輕輕掂了掂,繼續前進,直到離我不過一臂之地。
    “怕我幹嘛呢?我又不會吃了你。”她曼聲問。蹲下身,又將禦守掛回了我的脖子上。
    我緊緊的盯著她一舉一動,渾身早就僵硬的不聽使喚。
    “薑文眉為了這一步想了十幾年。”她輕笑了一下“在棋盤上指點江山,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多瀟灑,卻偏偏想不出來這一步。”
    “不過幸虧沒想不出來。”她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頰,“不然就沒你了。”
    她的手指微涼,我的牙齒不聽話的打起了顫。
    她就這麼輕輕的摩挲了我幾下,站起了身,抬起一根食指,指尖忽然躍出青藍色的火焰。
    “這條路對你們人類來說太黑,趕快回去吧……你姥姥會著急的。”
    說罷她彈了彈指,火焰飛了出去,門口左右忽然出現了兩團鬼火,隔幾步路就回出現兩團,像路燈不停的向前方延伸過去。
    我驚訝的看著她,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認識這一號人。
    “出小路之前別回頭啊……再會。”她後退了一步,就這麼憑空消失,唯留兩列照路鬼火。
    這個人是誰?她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她為什麼要幫助我?薑文眉是誰?為什麼姥姥要擺給我她的半局棋?……無數問號塞滿了我的腦袋。
    良久,我才回過了神,去涼亭裏拿了棋盤便牽狗沿著鬼火照明的小路飛快的跑了回去,直到看見村子裏的燈火,兩邊兒的鬼火‘呼’的一聲便消失在半空中。
    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後一片蟲鳴,小路黑漆漆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我皺了皺眉,腦子裏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卻說不上來。
    我不是玩兒請大仙,幾個膽小鬼臨陣逃脫,然後我們五個請了半天連個影子都沒有,最後據說是真田家的一親戚過來叫他吃飯,順便指點了我下一步棋麼?然後我就離開了大和家的寺廟……然後……然後,柴田家的二丫頭嚇的連狗都沒牽就跑了,我幫她牽回來……有什麼不對勁兒的麼?
    我想了半天,什麼都沒想起來,隻好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進了村子裏,半路遇到四處尋找我的秋嬸,被她拎著耳朵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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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規規矩矩的坐在小馬紮上,瞟了眼旁邊兒的紅燒肉,咽了口曾經噎死我的唾液。
    區區被秋嬸領回來後,才知道自己回來的多晚,連一向雷打不動的姥姥也去找人了,至今未歸。秋嬸從小照顧我姥姥這麼多年,對姥姥視如最近的親人一般,於是隻能把肚子裏的悶氣撒到我這個遠親身上,於是我姥姥不回來我就不能吃肉。
    當我第五十四次咽口水時,我最最尊敬的姥姥終於敲開了門。
    我看了看她黏在額頭上的白發,平時一絲不苟盤起來的頭發居然有些淩亂,鞋子和褲腿上沾滿了泥土草屑,忽然覺得心裏有點兒不舒服,不舒服的連肉香都聞起來有臘味兒。
    姥姥倒是沒說我什麼,隻是理了理頭發,做到對麵。
    “棋盤呢?”
    秋嬸將古紅色的棋盤棋盒子端上來,在我們的手邊兒放杯茶。
    姥姥檢查了一遍,擺正了幾枚錯了位的棋子,對我點點頭:“長生,下一步怎麼走?”
    我裝作思考狀的抓了抓頭發,再掂起一枚黑子擺放到秀策粉絲指點我的位置。
    姥姥“嗯?”了一聲,不過沒有打斷我,而是又很自然的接著走。
    我們就這麼一來一回的下棋,時間漸漸流逝,我的頭上漸漸冒出了冷汗……
    坑爹啊!!!那個真田家的親戚指點的什麼破棋!還什麼自己下棋無數年從未敗過……為啥走了那一步黑子還是處於下風呢?
    東方不敗什麼的,果然最不可信了……我滿頭大汗的應付姥姥越來越強勢的攻擊。
    ……
    棋盤下滿了,姥姥對我點點頭:“整地吧。”
    我有些心虛的整著地,暗想要不要和三穀佑輝同學學習學習,現在做點兒小手腳什麼的……我用餘光偷偷的瞟了瞟姥姥,看到她還是有粘成縷白發……
    ……算了,下次吧。
    “二十一……”我遺憾的瞅著紅燒肉,報出自家的地。
    姥姥皺眉道:“怎麼可能……”又親自數了數我的地。隨後深吸一口氣,說:“和局……長生,你再將棋重下一遍。”
    我沒輸了,我頭一次在姥姥麵前沒輸……這是好事。我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要多想。
    當我將黑子再次擺到黑衣人指點的位置之時,姥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先別放!”姥姥的語氣隱隱有些顫抖。
    我慢慢的收回右手,驚疑不定的看著姥姥的臉色從震驚到不甘到不信到後悔到悲哀到苦笑……最後話為一絲淺淺的無奈。
    “姥姥……?”我試探的叫了一聲。
    “霜紅……”我姥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叫秋嬸的閨名。
    “在。”
    “去把所有的韜略之書都拿去燒了。”
    “……”秋嬸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退了下去。
    姥姥轉向了我,表情很平靜:“長生,這棋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麼?”
    我有些心虛,但還是點點頭。
    “真的?”
    “嗯。”
    “好。”
    她轉回了臥室,很快又回來,這次手裏多了把黑漆漆的戒尺。
    她兩根手指掂著戒尺的末端,依舊神色淡淡的問我:“長生,再問你一次,這步棋是你想出來的麼?”
    我有些恐懼的盯著戒尺,但依舊點了點頭。
    姥姥抓過我的右手,用戒尺狠狠的打了一下,我痛的大叫了起來。
    “這是你第一遍撒謊的懲罰。”
    “啪!”又一尺打了下來。
    “這是你第二遍撒謊的懲罰。”
    “啪!”第三尺。
    “這是你剛剛對我撒謊的懲罰。”
    姥姥明明是個孱弱的老人,可打起手來卻毫不含糊。手掌痛的火辣辣的,很快泛起了淤青。
    “啪”第四尺。
    “這是你自作聰明的懲罰,長生,你可以為自己的一點兒小聰明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麼?大仙是你能請的起的?你想過要是請來狐仙送不走的後果麼?你能預測私自回那個見鬼的寺廟會發生什麼事麼?像這種下三濫的巫術若是出了意外,全村的性命都不夠你賠!”
    “啪”又一尺。
    “這是你差點兒令大和家陷入危險的懲罰。”
    “啪”
    “這是柴田家……”
    “啪”
    ……
    姥姥以前從沒打過我,總是用其他非暴力的方法讓我乖乖的聽話。可這次打手板兒卻毫不留情,打完右手打左手,一改以往的風格。
    的我心裏忽然升起了一股扭勁兒,停止的號啕,死死的咬著下嘴唇,哼也不哼。
    我們傻坐了半天不是也沒發生什麼事麼?我這半局棋壓根就不是常人能應付的水平,我才多大就要我解開,這不是明擺的難為人麼?真田家的東方不敗隻不過指點了我一步,其餘全是我自己應付的!我就不信她沒撒過謊!!!
    我越想越難受,眼睛越來越澀,但就是不肯落淚。
    秋嬸收集了一大摞書,從樓上抱了下來,走過客廳看到這一幕,驚的懷裏是書掉了一地。
    “夫人!”她撲過來抓住姥姥的手,“長生怎麼了。”
    “霜紅,鬆手。”姥姥沒看她一眼,隻是僅僅的盯著我:“我已經錯過一會了,不能讓長生重複我的遺憾。”
    秋嬸看了看梗著頭的我,接著幫我求情:“長生還小,這麼嚇著她說不定會起到反作用,訓兩句就好,她早晚會明白。”
    姥姥甩開了她的手,又狠狠的打了一尺,才將戒尺扔到了一邊兒。
    “長生,記住。第一,永遠不要對愛你的人撒謊。第二,少賣弄你的小聰明。第三,就算你不屑,你頭頂上還有天!”
    說罷,姥姥將一小瓶藥粉放的桌子上,轉身出了門。
    “有病!”我狠狠的罵。
    秋嬸歎了口氣,從櫃子裏取了紗布,一邊包紮一邊嘟嚕:“長生啊,你就別跟你姥姥慪氣了,夫人當年也是從撒謊上吃了很多很大的虧,所以見你對她撒謊才這麼控製不住情緒。
    秋嬸對我好一點兒,我的眼淚就流開了。
    “我姥姥分明是更年期!暴躁易怒多疑……!”
    一聽這話她就樂了:“你姥姥要真是更年期就好了。”
    秋嬸包紮傷口的動作很嫻熟,加上她嘮嘮叨叨給我將了不少好玩兒的事兒,我的心情稍微好了點兒,但依舊對我姥姥打我有芥蒂。而姥姥回來後將我關在書房這件事徹徹底底的激怒了我,於是我做了件讓自己後悔了一輩子的事情。
    我離家出走了。
    僅僅是對她撒了個謊,不僅打我,還將我關在書房。鬼兒寺長生恨憤怒,後果很嚴重。
    當時我撕了不少姥姥是書,然後順著管子從二樓書房逃了出來,打算跑到姥姥找不到我的地方躲兩天再回去。
    反正打鳥掏蛋捉知了我樣樣精通,不至於餓死什麼的。就算我餓死了,姥姥也不會著急。
    我惡意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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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我們家不遠處有處草廬,之所以叫它草廬除了這幾間小屋是由蘆草搭成以外,這裏四下陰暗,長滿了半人高(成人)的野草。我姥姥曾在我第一天來時抱著我指著草廬警告本人千千萬萬不可靠近,那裏會跳出來大妖怪,一口就能把小長生吃掉哦~。
    我惡寒,自古大人就是這麼嚇唬小孩兒的,日本中國大同小異。不過我原本沒怎麼注意到這個草廬,但姥姥這麼一說本人就來興趣了。
    一般放好的地方總是會被成年人指為妖怪的居住場所,比如前世我媽在我嬰幼兒時期就老指著咱家的可樂說這個是有毒的,一喝就死人,不信你看還冒著泡泡哩。
    抱著賭氣的念頭,我打算藏在草廬裏,看看是啥妖怪。
    於是就半夜摸去了,結果這麼一晚,我差點兒賠了半條命,丟一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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