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那層紙不戳穿，北影賞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吃喝玩鬧，但是現在那層紙不僅穿了，還穿得徹底，徹底得令人不得不正視了。
     這下子，北影賞竟然裝起縮頭烏龜來了。
    
     “公子，請問後麵那位公子是不是和你們一起的？”掌櫃看著後麵站得遠遠的北影賞，連走路都細步細步的生怕踩著老鼠般，掌櫃不禁生疑了。
     落炔回頭，剛還對上北影賞的視線，便看到了北影賞猛地轉過身去，裝作到處看，不禁對掌櫃笑一下說道：“是的，隻是他現在有點心事而已。”
     掌櫃點著頭，便繼續帶路了。
    
     心事，落炔你還知道我有心事啊？北影賞在心中念叨，眸一低，想著落炔的話。
     “那我……喜歡嗎？”
     “那我……喜歡嗎？”
     “那我……喜歡嗎？”……
     一句話，重複著襲在他的心頭。不喜歡？不是。喜歡？不知道……
     有很多事情，即便已經有著很多的先兆，還是會令人琢磨不透。常言道，當局者迷。越是陷入中心點的人，便會越是迷茫。
    
     走在陰暗的地下通道上，潮濕的牆上仿佛就要滴出水來，到處都是濕濕滑滑的，夾雜著一些惡心的屍體腐爛氣味，不時便會響起尖銳的老鼠聲。
     粽子有點害怕地靠著落炔，落炔的整副心思都放在身後距離幾步外的人身上。
    
     “啊！”北影賞隻顧著想東西一時滑跤，大叫一聲便要跌倒。
     千鈞一發之際，落炔一個華麗的轉身，快速地跨步向後，伸手穩穩地把北影賞接住。
     “我……我自己行……”北影賞紅著臉固執地說道。
     落炔沒有說話，等他重新站好，便牽著他的手慢慢走著，也不容他反抗。
     英雄救美是很唯美，但是卻委屈了粽子，本來倚著落炔的粽子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消失了依靠，便整個人往陰暗地地道上跌下去了，溝渠水濕了一身。
    
     陰暗的地下通道的盡頭，是一點亮光，在越走越近之際，光線越來越耀眼。
     那裏，人聲嘈雜，燈火輝煌。
    
     掌櫃把他們帶到門口，笑著說道：“接下來就靠公子自己了，這裏的寶貝應有盡有，隻是勸各位不要追根究底，探問出處，否則會惹禍上身的。”
     落炔說著感謝的話，掌櫃便原路折返了。
    
     粽子看著擁擠的人頭，不禁把嘴巴張得大大的，他絕對想不到，一間小當鋪的一個小小布簾後，竟然藏著這樣一個熱鬧的地方。
     北影賞把手從落炔手中抽出來，在落炔疑惑地看著他的時候，他尷尬地一笑：“我到處看看……”
    
     始終，北影賞還是不能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和落炔相處。
     他們的關係，麵臨著的是退後還是向前跨越的選擇，北影賞知道，要原地踏步很難的了。
     很多東西，已經在相處中漸漸變質，就像被繭重重包圍著的肉蟲子，隻稍一下的等待，便會破繭而出，伸展開美麗的翅膀。
     當然，或許會在繭中斃命，無人知曉。
    
     “少爺少爺，你過來那邊看看！”落炔正想跟著北影賞的時候被粽子一把扯了過去。
     粽子興奮地指著攤上的幾把劍，笑著對落炔說：“少爺，你的劍都生鏽了，該換一把劍的了！”
     落炔摸摸身側的劍，眉毛輕皺，是該換的了。看著前麵擺著的幾把劍，咋看都是好劍，鋒利無比，也頗有靈性。
    
     “公子，對劍有興趣？”守攤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滿臉的胡茬看起來頗有江湖意味。
     落炔看著他一笑，便伸手把拿起麵前的劍細看，越看眉毛越皺得越緊。
     “這些都是天下少有的名劍哦，公子還不滿意？”胡茬男人笑著說道，摸摸下巴。
    
     北影賞在旁邊看著挑劍的落炔，視線落在他本來的劍上，想起了那鏽跡斑斑的劍，又想起了落炔這陣子總是埋頭看劍譜，看他似乎已經悟出了一些，奈何沒有劍來練劍法，前些天也見他隻是拿著跟樹枝在舞弄，不禁明白他急迫的心情，也沒顧上自己現在的糾結，就走上去蹲下了。
     他看了那些劍一眼，又看了落炔深深皺著的眉頭，抬頭問胡茬男人：“就這些了嗎？”
    
     落炔見他主動走過來了，一笑，沒有看上眼的便拉他走。
     北影賞對他笑了一下，卻沒有動，繼續問胡茬男人：“還有那把呢？”
     說著指指胡茬男人身後那一塊被布包著的東西。
    
     胡茬男人一下子便笑了，笑得詭異：“想不到公子長得漂亮，眼也挺利索的哦！”
     “那拿出來看看吧！”北影賞說道。
     胡茬男人輕輕搖了下頭，眼睛直直地看著北影賞說道：“公子似乎不知道這寶物市場的規矩啊，一物換一物，這把劍，要看也得先有一物來換。”
     “什麼寶劍那麼厲害，看一下也不行。”粽子插話道，不禁覺得這胡茬男人簡直就是江湖神棍來騙錢的。
     北影賞滿意一笑：“就是真正的寶物才能有這麼的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