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7 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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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從那一次之後,落炔和北影賞的關係便變得尷尬起來。落炔比北影賞長兩歲,對於感情這方麵的事情也比北影賞知曉得早,他覺得,自己和北影賞似乎處在微妙的關係中。
而北影賞避開落炔是純粹覺得麵子不知該往哪裏放了,好端端的一個男子被人稱讚美了,還不自覺地紅了臉。他覺得,很是尷尬。
還有,那幅和自己相像的美人圖,也越來越激起他的猜想。
果然年紀越大,越是多煩心的事情。北影賞倚著樹幹搖頭想到,儼然一個老人的心態,怕是被他的老人家師傅傳染了。
自從高公公來了之後,南山神醫便總是失眠。現在年紀大了,很多事情他都不想管,更不想把曾經發誓不再碰的東西重新沾上。
那個箱子,裝著的是他的年輕,裝著的是他的過去,也是他人生中的汙點。
北山神醫總是閑時喝上幾口酒,忙時喝上幾口酒,一天中總有那麼幾個時候是醉醺醺的。
人嘛,總是會有點心結需要逃避的。
神醫山上的四個人,各懷著心事。
北影賞在幫助師傅磨藥草的時候,落炔來找他去練劍了。
遠遠地看見落炔的身影,北影賞就慌忙躲進屋子裏,對本來站在自己旁邊挑藥材的南山神醫說道:“師傅,我進去一下,落炔來了說我不在。”
“怎麼不在了?你明明就在。”南山神醫不滿北影賞的撒謊。
北影賞見落炔就要來到了,也不顧及那麼多了,胡亂地說道:“總之你照著說就是了,徒兒會報答你的!”
南山神醫見北影賞這個樣子,不禁有點擔心起來:“賞兒啊,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落炔的事情啊?落炔對你這麼好,你不能總是這樣的……”
南山神醫的話還沒有說完,北影賞便馬上溜進屋子去了,南山神醫張大嘴巴,正要責怪北影賞的沒有禮貌的時候,落炔便站在了他的跟前。
“南山爺爺,小賞呢?我找他。”落炔看看周圍,不見北影賞,剛才明明還看到的,難道眼花了?
南山神醫瞄了眼屋子內,分明看到北影賞在窗戶處探出個頭,左瞧瞧右瞧瞧又縮回去,他再看向落炔,疑惑地問道:“你看不到他嗎?”
落炔看著南山神醫認真的樣子不禁一笑,搖頭。
南山神醫還是疑惑:“你真的看不見他?”賞兒明明就那麼大個腦袋!
落炔聽罷看向周圍,還是搖頭:“南山爺爺,小賞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落炔說著一臉的擔心,不安地到處張望,試圖努力地尋找北影賞的身影。
南山神醫一見落炔那個樣子,便知道自己的表情過分認真了,落炔一直都是一個一板一眼的孩子,很多時候,南山神醫總是會覺得落炔少了一點孩子該有的小頑皮和小胡鬧,落炔是一個會把玩笑當真話聽的人。
每每覺得自己的徒兒不聽話了,南山神醫便會安慰自己:偶爾的不聽話沒有關係,至少不像北山的徒弟那樣,聽笑話也會聽到哭的……
那個關於死了個孩子的娘親的笑話,明明就隻是一個笑話,落炔卻聽得過分認真了,重點完全捉錯了,聽著聽著竟然哭了起來。自從那次之後,南山神醫要講笑話的時候,都會把北影賞拉到一旁給他說,絕對不讓落炔和北山神醫聽到。北山神醫也是一個異類,聽笑話也能思考個大半天,完全有違笑話輕鬆人心的定律。
南山神醫始終認為,這個神醫山上就他和小徒弟還算正常……
南山神醫看著落炔臉上漸漸積起來的擔憂,連忙出言打斷:“沒有事情發生,絕對沒有,小賞他自己跑出去玩了,還沒回來。”
落炔點頭,咧嘴一笑:“那我去找他。”
南山神醫點頭:“你去吧!找不到也就不要找了,回去好好休息,聽北山說你前幾天晚上暈倒了。”
落炔摸摸頭,尷尬一笑:“其實沒有什麼,就是中毒了受不了師傅的治療強度,我真是沒有用……”
落炔微微低了一下頭,手掌蹭著頭發,久久沒有放下來。南山神醫知道,落炔一直都想在自己師傅麵前表現得好一點,好讓師傅滿意的。所有孩子,都是想得到鼓勵和讚揚。
南山神醫慈祥地笑了起來,伸手拍拍落炔的肩膀,落炔已經長得很高了,老邁的南山神醫隻能把手勉強夠得到他的肩頭。他輕輕地拍了幾下,開口:“落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北山把最多的苦頭都給你,也隻是想鍛煉你的能力,你要懂他。”
落炔深深地點了下頭,細長而光亮的眼睛似乎已經泛出了淚光。
“男子漢怎麼能這麼容易哭的!我還指望你給我照顧賞兒呢!”南山神醫見落炔這個樣子,便板起臉來。
落炔見南山神醫嚴厲的樣子,不禁把眼睛擦了一下,使勁地搖了下頭:“我沒有哭。”
南山神醫又笑了起來,落炔總是這麼容易被騙,也總是這麼容易被哄。所以才會這麼容易被賞兒騙的吧?南山神醫這樣想著,竟然笑容加大。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疼賞兒,不止把他當作徒弟,還把他當作自己的心肝。”南山神醫摸摸白胡子,緩緩開口。
落炔點頭:“我知道,小賞也很疼你的!”
南山神醫嗬嗬笑了起來:“我也知道,賞兒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所以,對你,他也是很珍惜的,以後,你就好好照顧賞兒吧!我也老了,也不能隨他這般折騰了。”
屋子內聽著南山神醫說話的北影賞不禁鼻頭有點酸了,這幾天,師傅總是說著這些煽情的話,令北影賞倍感不安。
顧不上那麼多,北影賞已經準備走出來打斷南山神醫的煽情話了。腳步剛走出幾步,便聽到了南山神醫說出了驚人的話。
“所以,賞兒的以後,就托付給你了。”
北影賞當場驚在原地,愣愣地轉過頭來,從窗戶的縫隙裏看著南山神醫的背,腦袋思索著:什麼是以後,什麼是托付……
透過窗戶的縫隙,北影賞還看到落炔認真而堅定的眼神,落炔竟然伸手去重重握住師傅的手,臉上寫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毫不猶豫地重重地點了下頭,答道:“南山爺爺就放心把小賞交給我吧!”
北影賞氣得直跺腳,這是什麼?他們談婚論嫁了嗎?混賬!
北影賞最後也沒有衝出去,隻是抓緊拳頭咬緊唇站在原地,看著落炔認真地回答了,然後跑走去找自己了。
南山神醫看著落炔跑遠的身影,喃喃:“以後有落炔照顧賞兒,我就放心了。”
“師傅就這麼急著把賞兒轉讓出去嗎?”北影賞嘟著嘴走出屋子。
南山神醫轉過頭來,頑皮一笑:“那不是為了落炔能快點走而說的話嗎?賞兒你還上心了,真是笨那!”
“是嗎?”北影賞依舊嘟嘴。
“喂,剛剛不是說會報答為師的嗎?給為師洗衣服去!”南山神醫叉著腰說道。
“啊,又洗衣服啊!師傅你就不能有點新意嗎?”
“你連做飯也不會,能做的就隻有洗衣服,怪就隻能怪你自己!”
“但也不能總是要我做這個啊……”
“你去不去,我馬上去找落炔,說你騙他了!”
“啊啊啊!不要,我這就去,洗就洗唄,有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