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幽幽蔓卿 脈脈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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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自登基以來,唯一一次不上早朝卻不明原因,隻有延禧宮漫天飛舞的桃花知道原因。他成了第一個得到了她的人,他喚她一句蔓卿,情深至此。蔓兒一個人坐在石凳上托著腮,望向依舊紛飛的桃花,那雙眸,溢滿了幸福的蹤影。
昨日的落紅染在了床榻上,他溫暖地在自己的耳際輕輕耳語:“落紅證明了一個女人的貞潔,蔓卿,今後你隻許是我的。”想到這裏,不禁燒紅了臉,今後他和她的關係,不一樣了。渾然沒有察覺到站在她身後的淩君,也不知道臉上一顰一笑之間的嬌羞都被他盡收眼底。
“一個人坐在這兒笑什麼?”淩君拉起她,從身後抱著她,嗅著她身上的馨香,“從未發現我的蔓卿這麼香。”
突如其來的擁抱,紊亂了呼吸和心跳,蔓兒從未想到都這個時辰了,他會來看自己,這樣的狀況,以前從未有過。“這個時辰,你不是該在蘭妃那兒麼?”
“為什麼呢?”他一記反問,摟緊了懷裏的蔓兒,怕這麼一鬆手她就消失不見了。
一個帝王,從來都不曾缺過什麼,女人,有後宮佳麗三千人,他卻獨取一瓢。怕失去,是因為得來的不易,還是守住這份愛,不易?淩君在心裏問著自己,懷中的一襲溫香暖玉讓他漸漸忘記了自己帝王的身份,當他徹徹底底得到她的昨天,秦琅蔓兒就融入了他的生命。
“蔓兒不知。”她想掙脫他的懷抱,卻動彈不得,一想到這個後宮裏麵,都是他的女人,如果哪一天,他不要她了,那在這個後宮裏,延禧宮就是她最後的歸宿,而他,依舊會對任何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是麼?她自己問著自己。
“別胡思亂想了,雖貴為帝王,我也有無可奈何的事情。”淩君攬過她的肩膀,注視著蔓兒的眸,“蔓卿,信我,對於你,是跟旁人不同的。”
身為帝王家,享受了凡人無法享受的富貴和權力,自然是要付出點什麼的。蔓兒美眸一轉,流溢著對淩君的眷戀,“我隻求,無論何時,你都要信我。”
“我答應你,你說的一切,我都信。”這一句承諾,迎上了她的薄唇,這一生,他對她做的一切都不相問,不相疑。
真的能夠做得到麼?她迎著淩君的吻,閉上了雙眸。他說的,她便信,他給的承諾,她便記在心裏。別負了我,別到最後,傷我最深的人是你。
如果結局如斯,淩君,你可知,我真的受不起。
待蔓兒沐浴更衣從屏風裏走出來,有種清水芙蓉的美,不施粉黛卻依舊光彩照人,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裏,淩君看到了自己的,清澈的自己。“來,隨我坐下。”他在蔓兒的麵前從來都不自稱一聲朕,從來都很少叫她蔓妃,“蔓卿,你可知一個男人最幸福的事是什麼?”
這一問,問得蔓兒一頭霧水,“一個男人最幸福的是什麼?”她反問了一句,瞥見了淩君拿在手上的眉筆,心頭不禁一顫。
這,難道就是尋常夫妻之間的溫存?這對於一個帝王家的媳婦和一代帝王來說,是多麼的遙不可及。淩君的手,從未握過眉筆,更別說,替嬪妃畫眉了。
他指節分明的手握著眉筆看了看蔓兒的臉,“怎麼?怕朕畫得難看?”他伸手揉了揉蔓兒的臉,寵溺地看著眼前穿著薄衫的她,眼睛裏盈滿了溫柔,“我的蔓卿,我怎麼舍得畫醜呢?”
伴月這丫頭見皇上對小姐如此寵愛,不禁也多嘴了一句,“怕是我們家小姐到了晚上都不舍得卸妝了。”
“伴月,多嘴。”她嗔怪道,遇上了淩君,現在的臉仿佛紅的特別快,“還不出去看看掬水在做什麼。”
伴月見小姐羞紅了臉,便抿唇笑了,穿著綠色宮婢裝的伴月又說了句,“不打擾小姐姑爺的閨房之樂了。“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這丫頭。。。。“蔓兒聽見伴月造次地叫淩君姑爺,便看向了淩君,怕伴月惹怒了君心,招來麻煩。
“這丫頭,叫我姑爺,蔓卿,你可聽見?”他知道蔓兒看他的用意,那一聲姑爺,叫進了他的心裏。蔓卿是他一個人的蔓卿,嫁給他做了人妻,他當然就是汾陽王府的姑爺。
這一句話,肯定了蔓兒在他心裏的地位,也肯定了汾陽王。可是,他和父親的芥蒂其實這一句姑爺能夠抵消得掉的?蔓兒伸手欲取過他手中的眉筆,卻被淩君擋了回去,“今天,就讓我給你畫眉。”
他手中的眉筆隨著他手的動作在她的眉間遊走,蔓兒四目相對指間的電光石火,讓她隻看得見他一個人。不止多久,淩君收筆,看著他替她畫的眉,在蔓兒的額前印上了一吻,“讓我一生都為你畫眉,為你一個人畫眉。”
“畫這麼醜,嫌我太美了?”她打趣道,對著鏡子打量著他淩君為她畫的眉,眼角眉梢裏流露著對淩君的情意,“這是你第一次替女人畫眉麼?”
“醜麼?為什麼我覺得特別的美。”說著取出一根綢帶隨意的束起了她的長發,用筆蘸著朱砂在她的額頭畫了一朵桃花,“你是第一個我伸手畫眉的女子,也是最後一個。”那朵桃花在她的額間綻放,紅色的朱砂和襯著她臉,像極了活在詩畫中的仙子,長發隨意地被絲帶束著,更多了一絲隨意的美感和飄逸。
“自己畫的,怎又會說醜呢?”
“那是因為這眉,長在蔓卿的身上。”
“從前都不知道你這麼會哄女人開心。”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值得我去哄,去寵。值得的,隻有你蔓卿一個。”他講蔓兒攬到身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輕輕的摟著,“這個後宮太深,太暗了,蔓卿,這一世委屈你陪我,下一世,我定陪你活在塞外,陪你望明月。”語帶醋意深情,他在怪,怪自己不是第一個擁有蔓兒心的男人,每每她望著月亮,他的心就會牽扯到那個男人。今後,他要她的人生裏,隻有他一個。他要陪著她,看春去冬來的四季輪回。
她的吻一如既往的讓他眷戀,玉手環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呢喃:“既然認定了是你,天涯海角我都願意隨你去,何況這區區後宮?”這一生願意為你留在這裏,隻求你別負了我,別忘了今日的恩愛。
淩君知道,以蔓兒的才智,在這個後宮,根本沒有人能夠與之匹敵,連身邊的張公公都說,一個蔓妃娘娘,在大殿之上的表現就足夠證明,蔓妃一人便可抵得上泱泱天朝的百萬雄師,憑蔓妃的一句話,天下的風雲都可為之變色。因為她曠古奪今的美,因為她深不可測的才智。他愛她,與這些無關,隻因為她是他愛的女人,從第一眼遇見,她望著天上的明月開始,他的心裏便有了她的位置,別人無法替代的位置。
他親自命人去縫製的錦袍在此時送到了殿前,宮婢上來通傳後,錦袍便穿在了蔓兒的身上,燭光點點中,佳人猶抱琵琶的含羞,淩君親手為蔓兒戴上了那頂鳳冠,那件錦袍上的鳳凰燁燁生輝,仿佛隨時都會張翅欲飛在盛放的牡丹叢中。“我就知道,這衣裳你穿著一定會很美。”
蔓兒在接過錦袍的時候便看見了大多的金絲牡丹栩栩如生的盛開在錦袍之上,完全打開錦袍才發現一直飛翔的鳳凰環繞著整件錦袍,這是,傳說中的嫁衣麼?帶她換完裝出來,更沒想到淩君會手執鳳冠等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這每一步,顯得如此漫長,他仿佛離自己很遠,卻又離自己很近。她看著他笑的眼睛裏,盈滿了幸福的珠光,衣服美服並不重要,身份地位亦非她求,隻為一顆真心,一份真感情。
他懶腰抱起蔓兒,讓她摟住他的脖子,脈脈情深地望著懷中的女子,“百姓人家的妻子,可不許雙腳落地走進夫家的,今日,讓做相公的抱著你去拜堂,如何?”
此時此刻他才覺得,尋常百姓家的娶妻生子是件多麼浪漫的事情。他欠了他的蔓卿一個婚禮,欠了她一份遲來的厚愛和珍惜。一步步走向桃花林,一步步走向他給她預備的驚喜。“我的蔓卿,待會兒可沒有帕子幫你擦眼淚。”他俯下身子吻了吻懷中的蔓兒,凝視著她的臉。
她把頭轉向了桃花林,紅色的宮燈照亮了整片桃花林,儼然一付露天喜堂的模樣,空氣中氤氳著一股子浪漫的喜氣。這是他送她的喜堂,許她的未來。
遠遠的望去,紅綢款款,俊朗的新郎官拉著身著紅衣的新婦,走向了桃花林深處,宮燈點亮的林子裏,桃花紛飛錯落之間,紅塵中的月老是忙碌的,在今夜,又將他們的紅線綁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