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緣來是夢128—孫穆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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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天是5月18日,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漠然已經在手術室裏了。我多麼想殺了安默和陽妍,可是我知道,若我這樣做,漠然是不會原諒我的。我不怕殺人,不怕槍斃,我隻怕漠然不理我。
她被醫生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時候我看著主治醫生,期待他告訴我的是好消息。可是她卻搖了搖頭。我氣得揪住他的衣領揍了他一拳,他無奈地說:“她還有一些時間,好好珍惜吧!”
我推開所有人,跪倒在漠然的床前。握著漠然的手,它是那麼地冰涼,冰得我全身無力地顫抖。抬手撫摸她的臉,那樣白,像一張紙。我不知道我可以說些什麼,我所要說的話她必定都知道。
我不停地輕喊她的名字,她終於醒來,像往常每次貪睡被我發現後一樣地對我微笑,輕聲地喊我“穆哥哥”。
她說:“好可惜啊,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完,寫給你的那篇小說我準備在放假給你的,可我還沒來得及寫完。還想再見依然一麵的,怕是沒有機會了,也不可能再親手做一桌的菜給你和外公外婆吃了。”
“穆哥哥,我最對不起你,一直理所當然地接受你對我的好。我想過報答的,但是用其一生我也報答不了。沒有了我,穆哥哥也可以很開心地活下去的吧,不要為漠然做傻事呀。”“穆哥哥,我知道我不應該,可是可不可以請你幫著照顧一下外公外婆。我房間裏的那個裝日記本的大盒子裏有一個存折,那些錢是爸爸媽媽辛苦掙的,外公外婆舍不得用,我也沒用。他們的餘生,那些錢應該夠了。”
“漠然,”我打斷她,“別說話,也別擔心,我會照顧好兩位老人的,我不要你的報答,我隻要你好好活著,一直陪著我。”
“穆哥哥,真抱歉,我怕是陪不了你了。”她說完這一句,幾乎沒有了力氣。
我聽著她的話痛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旁邊的安默,安肄和何成詩都哭了,尤其是淚痕,哭得那樣傷心,像是把腸子都哭斷了。漠然卻一直微笑著。
後來依然來了。我知道她是多麼地想再見她一麵,所以她心裏是希望能滿足這樣一個心願的。而她一直忍著巨痛是想最後見兩位老人一麵,跟他們說一句“對不起”,所以當她說完後再也撐不下去了。
安默,安肄,何成詩,依然,淚痕和我,或者還有卡弋,我想我們的痛是一樣深的,因為我們深愛著同一個女生,而那個女生卻在我們的麵前睡著了,從此再也沒有醒來。而漠然不在的後來,我們都約好了似的過著忙碌的生活,不讓自己的腦袋有空餘的時間,也沒有人跟我們提起,因為認識我們的人都知道,她是我們的禁忌。
淚痕,她後來把陽妍打得住了院。而高三後,學校裏再也沒有她的影子,聽說是轉學了。
而陽妍,那個漠然用生命交換的女生,自漠然離世後變得憂鬱安靜,她不再糾纏安默,終日坐著,幾乎不說話。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漠然的影子。
失去漠然的最初一段時間,我隻是一心想死。我準備好了刀,決定在半夜的時候割開手上的動脈。可是媽媽早發現了這一切。她在我把刀伸向手腕的時候很輕地喊我的名字。我嚇得失手掉了刀。她走到我的麵前,撿起刀,說:“穆男,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你確定這是她希望的嗎?”
我知道漠然不希望我這麼做。我抱住媽媽,在她的懷裏哭起來,直到哭得睡著了。
很多年後,兩位老人都已不在。我在某年的5月18日走進兩位老人保留下來的漠然的房間。我送給她的娃娃擺在那張小小的床上,睜大眼睛看著我。窗台上的玻璃瓶裏的魚還和當年一樣小,有風穿堂而過,窗前的紫色風鈴唱著清脆的歌。我仿佛看見童年時那個小女孩歪著頭用脆生生的聲音說:“穆哥哥哦,一個老掉的男人。”然後天真地笑了,於是我對著空中的某處笑了,說:“漠然,我想你了,一直!”
我像以前每一次進入她的房間一樣,拿起她聽的MP3,聽著她聽過的歌,躺在她的床上,抱著她抱著睡過的娃娃閉上了眼睛,希望能在夢裏見到她。
(此文到此就完結了,一直沒有在文下看到有評論,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了這裏,若有,我覺得沒有人寫評我也已經很滿意了,所以,對於堅持看完了此文的親們,我想說一聲感謝。
撒花,鞠躬,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