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嚴漠然會寫第二張紙條來。印象裏她是膽小更不勇敢的女生，安靜得總容易讓人忽略。她把紙條放在我的課桌上時我看見她的眼睛：清澈的，卻漾著一大片的憂傷。我想著這一大片憂傷與我可能有些關係時心竟莫名地疼痛了，並且心疼起這個安靜憂鬱的女生來。
    她用的是一張素白的紙，字跡沒有先前那樣工整，很長的幾個句子說出了她為什麼想和我交朋友的原因。很奇怪，我竟然被她的堅持打動了，寫了“我願意”三個字給她。
    之後我們寫了兩三次紙條。最後一次她寫的是：我相信你的相信。這是一個曖昧的句子，若不是她說她想和我做朋友是因為想找個安靜的人做她的傾聽者，為她保守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若不是因為她說我們有許多相似的地方；若不是因為她說我像極了她小說裏那些溫文而雅的男子，那麼我一定會認為嚴漠然是喜歡我的，不然我要找一個怎樣恰當的理由來讓我相信她為了想和我做朋友而拋棄了她一直固守的矜持呢？
    可是她的話竟讓我有種幸福的感覺，心像是黃昏時分被夕陽照得波光粼粼的湖麵，蕩漾出細小的金色的波紋。
    我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弄得心神不寧。我想起了陽妍，想起我對她說過我要照顧她一輩子的話。我不能因為嚴漠然而違背自己的承諾，因為陽妍在今天上午對我說：“默哥哥，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哦，照顧我一輩子。而我，也會一輩子隻愛默哥哥一個人的。”
    是愛，不是喜歡，多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