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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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見了那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美妙世界。我不知道那個地方是不是應該叫做“天堂”。但我就是會不自覺地沉迷於其中,從而無法自拔。我在那個世界裏癡癡地停留了一夜。亢奮的心情總是令我心馳神往。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和夢境摻和其中有直接的關係,但我知道,隻要是夢,就終究會醒的。
翌日,我懷著無比甜蜜的心情走進了教室。我不知道再看到新語文老師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還有比甜蜜更甜的心情表達嗎?可就在那天,卻成為了我和她永別的紀念日。
當校長領著公安局的人來抓走胖子時,我才知道,原來同學們傳得紛紛揚揚的謀害新語文老師的那個凶手就是王亮。同學們都感到非常的震驚。誰都無法理解王亮為什麼會在新語文老師的飯菜裏投毒!而我則覺得這是個荒唐透頂且無聊至極的噩夢。我一直沒敢讓自己相信新語文老師真的就這樣離我而去,從此人間就再也沒有關於她的任何消息與蹤跡了。我一直在用單薄的想象力維持著她年輕的生命。我不願意讓自己醒過來。醒過來,那事實的殘酷無情的鐵手會狂打的我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疼痛就像加了重量的巨大砝碼一點比一點沉重。我想繼續沉湎於夢中!可夢並未能承受住這沉重的痛苦!
我以消極的心態麵對著每一天,對課本中的知識更是漠不關心。我沉浸在極度懷念新語文老師的悲痛的心情之中。在忽知忽覺中我總能隱隱約約聽到她愷悌的笑聲,還有對我曾經的鼓勵之聲,那聲音對我極其重要,它讓我能在某種程度上獲得一些知足和寬慰感。
有時候半夜被同樣的噩夢驚醒,夢中王亮拿著帶刺的尖刀狠狠地朝新語文老師的身上捅去。我回想著曾經在野山頂三結義時,那個仗義凜然一心想做大英雄的胖子,在林間奮不顧身力救張東時候的胖子,那個無話不談性格憨直的胖子,怎麼會選擇這種背棄人間倫理的窮途末路呢!我無法理解一個還未綻放出婚姻之花的年輕生命就如此迅速地被攫了愛土,刨掉了駐紮在人間的情根。我無法理解生命竟會如此的易逝與脆弱,我更無法理解王亮的所作所為!難道這樣的報複方式才能讓他解掉心中的“恨”。難道這樣的報複方式就能換回他曾經被傷害過的自尊心!
我再也沒有見過王亮,自從警察帶走後,整個人都杳無音訊,有的人說是被抓起來了,住進了監獄,有的人卻反對這種說法,顯然不成立。就算道義上允許、法律也不會準許。還有的說是胖子的母親替他坐了牢。反正,後來我再也沒有去找過他,也更不想知道和他有任何一絲關係的消息和事情。
我常常為這件事情而歎息著,忽知忽覺我已走進秋天。
秋葉幾乎覆蓋住大地。偶而有風吹起,灰塵像可惡的黑暗無處不在。姥姥家後麵的那片小樹林成為了烏鴉們為所欲為的領地。我時常會聽到它們枯燥的叫聲。不知為何,我非常厭惡那樣的聲音。
我想具體描述一下姥姥家的詳細住址。但我的語言能力尚且處在有限階段,還在被懶惰橫行堵塞著舌頭,僅靠那些單薄的詞彙供養著腦袋。
似乎心情比前些日子的好多了,但我不再喜歡跟班上的同學玩耍。學校裏我總是孤單單一人。一個人走,一個人看著這個未知的迷茫的世界。
我寧願呆坐著發愣,也不願走進課本中去。之前對語文課本難題的猛烈的佯攻也敗下陣來。我像個節節衰敗的士兵。在學習的戰場上,甘願做了一名時刻準備著挨槍子的士兵。也許,這可能和我天生的惰性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