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一百零八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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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如墨昏倒在司寂言的懷中,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對他語笑嫣然,那個對他關心備至,那個對他滿懷愛意的司韻然,竟然會就這麼沒了。
    他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即使阮如墨對她並不是愛情,但是卻依舊承擔了一個身為丈夫的責任。他關心她,嗬護她,愛她,包容她所有的脾氣。
    他還記得她說夏日裏的荷花開的漂亮,說要今年一起觀賞、他還記得她說重陽的茱萸長得美麗,要一起去尋蟹賞菊、她還說冬日裏的寒梅最淩厲,就像是他身上的味道……但是說著這些的人卻再也不能睜開她的眼睛再看一眼她一直生活著的世界。
    他感到一陣巨大的悲傷侵襲,那雙如同浸在煙雨中的黑眸動了動,他緩緩睜開了眼,卻看見司寂言那張儒雅的臉放大在自己麵前。他這才驚覺,他竟被同樣身為男子的司寂言抱在懷中!
    阮如墨掙紮起來,司寂言卻將他擁得更緊,在他耳邊輕聲道:“如墨,別動,小心掉下去。”那聲音輕柔的仿佛彼此是互相愛慕多年的情人一般。
    隻可惜,阮如墨知道,他和司寂言什麼也不是。
    他這才發覺自己身處在馬車之中。他怔了怔,對於這種突發的情況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卻又立即明白過來,厲聲道:“司寂言,我發妻的屍骨未寒,你怎麼能擅自帶我離開。這讓眾人心中如何作想!”
    那雙黑眸中帶著質問,周圍的眼眶微微有些紅腫,看得出阮如墨一直在為司韻然流淚。司寂言突然有些覺得憤恨,那個女人當年也隻不過比他早一步得到阮如墨而已。而如今,連最後的障礙都已經消失,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天下在得,美人在懷,人生亦不過如此。
    他的表情中帶著些微的幸災樂禍,不管是誰幫他殺了司韻然,都是幫了他的忙,畢竟他不可能親自對那個女人動手。
    他伸手再次將阮如墨拉進懷中,然後緊緊的抱住他,不讓他在掙紮分毫,突然俯身吻住他淡色的唇,由於脫水的原因而有些幹裂。司寂言卻很耐心的用他靈巧的舌,將他濡濕。
    阮如墨掙紮著,反手給了他一個耳光。“司寂言,我永遠不是你的東西,也不可能是你的。”他想要擺脫他,卻不知道這句話真正的激怒了這個男人。
    司寂言看著他,那目光像是要將他吞進肚中一般,猛的將他壓在身下,帶著侵占意味,道:“你錯了,你馬上就屬於我了。”
    隻能屬於我一個人。
    嘩啦一聲,他撕開了阮如墨的縞素,那白色的衣衫卻比不上那之下的肌膚,帶著溫潤的光澤,竟像是美玉一般,讓人著迷。
    司寂言伸手撫上他的肌膚,隻覺得似乎被吸附在上麵,移動不了一般。阮如墨大叫一聲,“放開!”士可殺,不可辱。更何況他是司韻然的丈夫。
    司寂言卻將他緊緊的按在坐榻之上,皇家的馬車裏麵修的都是很寬廣的,即使是一張鴛鴦床,也放得進去。
    阮如墨早已在司韻然的靈前守了一天,滴水不進,哪裏還有什麼力氣。他掙紮了兩下,絕望的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卻帶著玉碎的光亮。
    司寂言眼疾手快的將手伸進他的口中,頓時,疼痛就傳來,血腥味化在阮如墨的口中,兩人皆是一驚,他真的打算咬舌自盡!
    司寂言撤下阮如墨的腰帶,塞進他的口中。他不明白那個死掉的女人有什麼好,竟值得阮如墨為她咬舌自盡,還是自己真有那麼差,連他看一眼,也覺得惡心?
    他等了太多年,等來了阮如墨娶了司韻然,等來了阮如墨為雲日暮遭刑,等來了他娶了鍾離卿,等來了司戀暮,卻依舊等不來他想要的人的心。
    滾燙的淚滴在阮如墨的臉上,他震驚的看著這個男人,在他麵前流下眼淚,司寂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連一聲哽咽也沒有,他隻是靜靜的流淚,一滴一滴的滴在阮如墨的臉上,那麼冰涼,又那麼滾燙。
    他伸了伸手,想要為他擦掉這淚水,卻動不了。他不知道他們如今的關係是什麼,仿佛隻要他伸出了手,那麼就會有什麼東西開始破滅,然後徹底改變。
    他害怕,那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若他日,再見司韻然時,他又有何麵目?
    司寂言伸手沾了沾臉上的淚水,才發現原來真的是他眼中盛滿的晶瑩掉了下來。他用袖子擦了淚,笑道:“如墨,如墨,你可知我盼你多少年。又知道,我有多愛你。”他說著這極深情的話,目光中卻依舊帶著侵略性,仿佛這個人就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低頭,再次吻上了阮如墨的唇,他舔舐著,帶著攻城掠地的意味,在他的口腔中掃蕩著,沒有任何的憐惜和溫柔,這幾乎讓阮如墨感到害怕。
    這個男人真的想要將他殺死,然後一直一直留在身邊。他意識到這一點,然後狠狠地打了個寒顫。司寂言他幾乎已經瘋了。
    很快兩個人就赤裸以對。那白玉色的肌膚帶著誘人的色澤,那睜大著的帶著恐懼的眼神乞求著,阮如墨發不出聲音來,隻能用眼神請求,他不是在請求司寂言,而是希望他自己能在這一刻死去。
    而司寂言幾乎是失去了理智,他鬆了阮如墨的發帶,一頭墨發披散在車廂中,像是無邊蔓延著的夜,深黑。他剪下一截,和著自己的頭發,放進荷包中,帶著癡狂的笑意道:“如墨,我們現在是夫妻了。”他隻剩下一個念頭,占有身下這個人。
    即使隻是身體,也要占有他,然後在侵入他的靈魂,直到身體最深處。
    那鋪天蓋地的疼痛突然襲來,幾乎讓阮如墨失去了意識,司寂言抱著他,埋在他的身體中,臉頰倚在他的頸邊,癡迷道:“你終於是我的了,是我的了。”那聲音在狹小的馬車中不斷地回響,延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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