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八十八章(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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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貴君的偏愛。”諶琉璘按著一個王者應有的姿態向雲日暮微微一笑,回禮道。這裏是五大國的競技場,自然不能表現出他們之間是有多麼的相熟,否則隻會惹來麻煩。雖然諶琉璘並不是一個極大的野心家,但是這點外交的常識,他還是有的。
雲日暮這才從司焱的懷中抬起頭,帶著他表現出來的特有的紅暈的臉頰和嬌憨:“大月王謙虛了。”說著又低下了頭,偽裝成一副溫潤無害的樣子。
諶琉璘這次倒是沒有說什麼,他隻是微微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那幾乎沉浸千年的感情,就在雲日暮方才可以的一舉一笑中得到了些解脫,他不知一次的幻想過,若是白莫顏聽到自己的簫聲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雲日暮這樣似乎正合了他的心意,這也算是他的一點點些微的慰藉吧。
他伸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個看起來平常毫不顯眼的竹簫,那動作溫柔體貼中有點這些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他正在撫摸著他最心愛的情人那潔白無瑕的冰肌玉骨一般。
周圍好幾個方才失神與諶琉璘演奏的宮女,此刻看到他深情的模樣,都不禁紅了臉,不難想象她們在想些什麼。
雲日暮看了眼周圍偷偷打量諶琉璘,甚至還在竊竊私語的宮女們,心中冷哼一聲:你們也配和白莫顏相提並論,更無需說什麼肖想諶琉璘了。
下一個登場的是疏勒,隻見疏勒的國師站起來,向司焱行了個禮,他的身形顯得很清瘦。從那潔白無瑕的衣服後伸出衣袖中的手,那手是極白的,甚至白的不像在座的所有人的膚色。雲日暮已經算得上是白皙無瑕了,但是疏勒國師的那雙手卻白的幾乎吹彈可破,連上麵分布的細微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那粉嫩的指甲點綴在細如蔥根般的手指上,如同一個個上好的美玉一般,饒人心弦。幾乎是不難想象,那遮掩在白袍下的肌膚會有多麼的白皙惑人。
隻見那雙讓人無限遐想的手,輕輕擊了兩下掌。然後轉身,對著擂台。
立即,從校場的另一邊入口處,進來了一隊年輕男女,果然他們也都穿著潔白的白袍,臉上蒙著厚重的麵巾,隻是他們身後牽著兩匹眾人都沒有見過的生物。雲日暮立即坐直了身子,好奇的打量那看似和馬一般的動物。
國師對著他們說了一堆眾人都沒有聽懂的話,那聲音仿佛如同鳥鳴一般,悅耳動聽,可即使是養在深閨中,最奢華的鳥兒,也唱不出如此婉轉的音調。
若說他僅僅是露出了手指,就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那麼他的聲音卻真正在每個人的心中輕撫,那般撩人,不禁讓人想要掀開他的麵紗,看看那白紗之下,到底是怎樣的如花似玉的容顏。
司封絕輕蹙眉頭,隻可惜,他為的卻不是這動人心弦的聲音。他隻是在想:看來即使以後統一了這片大陸,和疏勒的交流恐怕也比較困難,轉眼又看了看諶琉璘,雖然諶琉璘會將淵羨的話,但是這並不表示大月的人都會講。
但這件事並沒有困擾他很久,幾乎是立即他就釋然了,他想要擁有這天下,隻是為了毀滅,他不創造,不惠澤,不拯救,他要的隻是送葬,隻是想要將這一切,將這天下,為那一個人陪葬。
他如此惦念他,又怎麼舍得他一個人在底下孤孤單單。
看到所有的人準備就緒,他轉過身,對著司焱道:“這是疏勒的特有品種,名為駱駝,特此獻給陛下。”雖是五國會談,但是淵羨作為東道主,別國自然會送些禮物什麼的,這也並不讓人感到奇怪,隻是若是這禮物是他國特有,難免顯得太貴重了些。畢竟眾所周知,疏勒易守難攻,如今有了這叫駱駝的動物,哪裏害怕不能在沙漠之中穿行。
司焱輕蹙了下眉,看了眼依舊低著頭的國師。據說疏勒國內這代君主昏庸無能,早已由國師把持朝政,君主隻不過是名義上的幌子罷了。他又轉眼看了眼坐在原處一動不動的年輕君王。
“焱,收下那動物吧,臣妾還是第一次看到,好奇的緊。”雲日暮撒嬌般道。他方才看到司封絕的眼神盯著那兩匹動物,知道他想要,不管他想用來幹什麼,他都會為他弄到手。更何況司封絕所想的,估計亦是司焱所想的。
他已是不止一次的感覺到,司焱和司封絕真的很相似,他們都是那般高高在上的人,他們都不知道情愛是什麼樣子,他們都不會愛別人,他們都擁有極大的野心。所以有時,他幾乎錯以為司焱就是司封絕。
果然司焱看了雲日暮一眼,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像是撫平一個炸毛的小貓一般:“那就多謝國師好意。”命人牽走了那兩匹駱駝。
站在校場上的男女才翻身上台,在台上站好之後,一陣悠揚的鼓聲蹁躚而起。像是雨點落在地麵上的清脆悅耳的聲音,其中又夾雜這風吹在芭蕉葉上的聲響,定睛一看,台上一個少女手中拿著手鈴,另一個少年腰間挎著腰鼓,兩人隨著節奏奏樂,而剩下的男女隨著節奏而舞。
在淵羨甚至是在臨澤和甲斐,他們都認為跳舞是女子才做的事,但是眼前的舞蹈卻不讓人覺得厭惡。那少女的柔軟軀體輕柔的舒展著,做著各種高難度的動作,而少年雄壯有力的臂膀帶著男性特有的力量,在這場舞蹈中表現的淋漓盡致,並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他們時而帶著少女輕揚,時而將少女抬起拋上空中,時而模仿著搏擊的動作,一場舞蹈下來,眾人皆覺得無比盡興,就連司封絕的臉上都帶著輕笑,雲日暮更是坐在司焱的身邊目不轉睛的欣賞著。
表演結束,疏勒國師恭敬的向司焱行了一個禮,然後走回自己的座位,那位年輕的君主立即收回自己擔憂的眼神,看著他,那目光中帶著憐惜,那幾乎將雲日暮的心都燒疼了。他看到疏勒王似乎說了什麼,然後國師帶著微笑,輕輕搖了搖頭。他甚至能夠想象,那麵紗之下白皙的看不到任何瑕疵的臉上一定帶著薄紅的笑意。
雲日暮收回了注意力,然後對司焱輕輕一笑:“剛才的表演真的很好看呢,焱。”他帶著偽裝過的歡樂和深情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男子,隻是誰也不知道那在盛裝之下的素手幾乎掐進他薄弱的掌心中。
他在嫉妒著,他永遠也不能得到的關心和憐惜。那些無關離別,不散悲喜。